闻言,白碾尘如梦初醒,直是拍着脑袋,“是了,是了,是我一时走入迷局,太瞻前顾后,倒致母亲大人受苦了。”语毕,将手中的药递到身边的丫环手中,又走到装有黄莲的药柜前取了少许一并递到丫环手中,“马上去煎了来,一天二剂,三天就可。再休养半月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冯宝宝见白碾尘忙老夫人的事去了,携了南宫清的手陪着何妈妈来到晒药场,这些中草药的味道她喜欢,至少可以压制住她胸中的烦气,减少呕心之感。
“冯夫人,你真厉害,你这身医术,和谁学的?”
“我相公。”说完这句话,她又愣住,看了南宫清一眼,“和他老爹学的。”
“原来,小公子的爹不是游医,真是神医啊。”
闻言,南宫清得意起来,正待开口,白碾尘却是走了过来,蹲在了冯宝宝的身边,“我看,你的相公不是一般的游医,正所谓江湖之中能人辈出,你的相公肯定是一位不愿透露身份的神医。”
“过奖了。”冯宝宝抬头看了白碾尘一眼,“一切都过去了,过去的事我也不想再提。”主要是都忘了。这是个相当好的借口。
白碾尘点了点头,“以后,无需在这晒药场做事,到前院的医馆帮我的忙罢。工钱另算。”
“白少爷管着我们母子的吃喝住,还派了丫环照顾我。我们母子感激不尽,工钱就不必了。”
“好罢。”白碾尘站了起来,拉了旁边的南宫清起来,“你和你的母亲就到前面来帮我罢。前面来看病的人太多,我忙不过来,有时候过于小心行事,反倒失了准则。”
明白他说的是他的母亲之病一事,冯宝宝点了点头,“也好,我们母子也想多学点医术,将来总有一口饭吃。”
“何妈,这里的事你再叫二个人来帮忙。”
“知道了,少爷。”
白碾尘所开的医馆,就在白府的前院,在院墙上打了个口,作了扇门。围了七八间房。倒也显得大气、开阔。一应药物都是里院那间药房的缩小版。
自知道冯宝宝母子颇懂医理后,白碾尘一直让母子二人跟在自己的身边,在医馆帮着他照顾来往的病患。偶尔,白碾尘不在医馆的日子,也是让冯宝宝作为主治大夫替人看病。好在冯宝宝因了南宫非的原因学了不少的医理,倒也应付得过来,更是得白碾尘的赏识。
“冯夫人,老夫人请你去一趟。”
老夫人自从医好了病后一直待在白府休养,很少找她,今天找她会有何事?冯宝宝看了看儿子耸了耸肩,跟着前来传话的丫环去了老夫人的寝房。
“好丫头,多亏了你。要不然,我都要被我们家老头子和儿子给整死。”
听着老夫人豪爽的、不忌讳的言谈,冯宝宝笑道:“那是因为老爷和少爷关心则乱。”
“是啊。”老夫人高兴得直是点头,上前牵了冯宝宝的手,“如果我就这样被这对不敢下药的父子整死了,不知道要传出多少笑话呢。”
“这是老夫人的福气。可想老爷是如何的疼老夫人。少爷是如何的孝敬老夫人了。”
老夫人再次点头,含笑看着冯宝宝,“过二天,我就要动身回乡下了,要不,你随着我回乡下,照顾我,至于待遇么,一定比尘儿给你的还要好。”
冯宝宝急忙作福,“犬子性野,乡下只怕没有人能治得住他。再说他有学医的天赋,跟在白少爷的身边是他的福气,几世都修不来。”
“清儿么?我喜欢!”老夫人笑眯了眼,“你既如此说,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是以后如果尘儿回乡下看我的时候,你们可一定要跟随着。”
“好的,老夫人。”
“干娘、干娘。”正说话间,一抹黄色的身影似风般扑了过来,直扑老夫人身上,“听碾尘说您病了,很多时了都没好,如今可好了?”
“如烟!”老夫人宠溺的摸着少女的脸颊,“你可来了,再不来,我就要尘儿去请你了。”说着,指着冯宝宝说道:“这是尘儿新请的在医馆帮忙的冯夫人。”接着又对冯宝宝说道:“我的干女儿,当朝的公主,李如烟。”
李如烟?那个白碾尘拒婚的李如烟?冯宝宝急忙作福,“拜见公主。”
“免了。”李如烟的眼睛有丝怀疑的盯着冯宝宝,“没听碾尘说起啊。”
“多亏了她才治好干娘的病。”老夫人拍着李如烟的手,“来,我们娘儿俩好久没有见面了,得好好谈谈。”
冯宝宝看了眼眼前长得娇俏动人的女子一眼,又看了眼老夫人,“既如此,如果老夫人没什么事,我还要到前面医馆去帮忙。”
“好了,你去罢。这里不用你帮忙了。”
“是!”
冯宝宝方回到前院的医馆,只见前院已是乱成一团,原来七、八个人抬了一个神智几近昏迷的孕妇来。
“白神医,白神医,请你救我们家夫人一命啊。”
“不急,不急。”白碾尘急步上前,手捏孕妇脉象,“是转胞。”语毕。回头看向南宫清,“清儿,拿银针来。”
南宫清机灵的跑到柜台前,取来银针,只见白碾尘将银针捏在手中,用手轻抚孕妇的肚子,接着用手丈量着,大约至肚脐处,银针飞速的扎了下去,“好了,马上抬回家去,不出一个时辰,你一定会得一个大胖小子。”
“是是,谢谢神医,谢谢神医。”汉子感恩戴德的鞠躬,招呼着众人抬着妻子出馆而去。
接着,又有一个病患进了来,“白神医,白神医,我那泄肚的老毛病怎么又犯了?”
白碾尘方方洗过手,走过来拿着那人的脉,半晌,“去岁我吩咐你将我所开的药方服一百剂,你怎么没有如实服用?”
“呃,这个,那药太苦,我服到八十剂的时候,看再也未犯,就不想喝了。不想好了一段时间,又犯了。”
白碾尘闻言笑了起来,“良药苦口利于病啊。仍旧按原来的药方,连续喝四十剂即可,保证不再犯病。”
闻言,那病患蹩起了眉头,“早知道喝下那二十剂,唉,如今又要多喝二十剂。”
“如果这次又没有按剂量服用的话,明年接着来罢。”
“不不不,一定喝,一定喝。”病患说着,已是唉声叹气的出馆而去。
一天忙碌下来,南宫清对白碾尘佩服不已,“白叔叔,你真厉害,真是神医啊。”
话方落音,先前那个抬了妻子来医治的汉子喜滋滋的奔了进来,手中提着一篓红鸡蛋,“白神医,白神医,我家夫人生了,是个大胖小子。这是感谢你的。”说着,将一篓红鸡蛋送到白碾尘的面前。
“这我可不客气了。”白碾尘示意打杂的小伙计接过,看向汉子,“回去好好照顾你夫人,照顾好了,以后你的夫人还会多多的帮你们家添枝加叶。”
“是是是。”汉子笑得合不拢嘴,直是一路小跑着出门而去。
“来,清儿,吃一个,这红鸡蛋代表着喜庆。”
接过白碾尘手中的红鸡蛋,南宫清小心翼翼的将鸡蛋剥壳,递到母亲的面前,“大姐,你也吃一个吧。”
闻到鸡蛋的味,冯宝宝不自觉的又想吐了。看到情势不对,南宫清急忙放下手中的鸡蛋跑到一旁端来盆子,又急忙拿来水杯递到冯宝宝的面前。
看着南宫清熟络的动作,白碾尘睁大眼睛,“冯夫人,清儿是你亲自教养的么?”如果是那个甩了她的夫家,这番教养似乎说不过去啊。
“我老爹教我的。”
白碾尘有些不解的看了冯宝宝一眼,又看了眼正小心翼翼替冯宝宝擦着嘴角的南宫清一眼,“噢?”这般教导孩子疼爱母亲的男人似乎不会轻易的甩一个女人。
“我老爹说,老妈当初怀着我的时候,吐得更惨,什么都吃不下。要不是花……花叔叔每天煮海鲜给老妈吃,只怕我就要饿死在老妈的肚子中了。”
海鲜?北意国不近海?如此看来,这对母子不是北意的人。只是如此隐瞒真身,到底是为了什么?白碾尘装作不经意,“既如此,晚间,我命厨房的人煮些海鲜给你们送去。”
“不必了。”冯宝宝摇了摇头,“贵府的食物还合我的味口,不必要再另外添麻烦了。”
“哪里是麻烦。冯夫人可是帮我救了我母亲一命呢。我们母子都感激你之极。所以,照顾你生下孩子更是应该。”
“孩子?”李如烟出现在一众人的面前,看向冯宝宝,“原来,你怀着孩子啊。几个月了?”
冯宝宝摸了摸肚子,“四个月了。”虽然这个肚子中的小生命令她始料不及,但随着每天感觉得到他在自己肚子中长大,心却是起了变化。
“四个月了?男孩?”见冯宝宝点头,李如烟看着冯宝宝有些显形的肚子,“如此,是得好好养着的好。”又看了眼南宫清,“这位小公子是你的头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