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想过成为一家人？”
呃？搞半天，皇帝要做媒么？冯宝宝心中苦笑，不谈她现在记忆全失，就算没有失去记忆，可她对白碾尘没有感觉啊。“我和白公子是肝胆相照的朋友。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
朋友？李澹看了冯宝宝坚定的、不做作的眼神，点了点头，“好，你去罢，让顾青衣上来，朕想听听他着手解决的办法。”
“是！”
看着冯宝宝冷冷的退下，想着她方才的话有理有节，李澹轻叹一声，看向幕后，“碾尘，不要说我没有帮你。”
幕布后传来一声长叹，“谢陛下劳心。她那句‘不是一家胜似一家’已是相当的安慰臣了。”
“陛下？臣？”李澹好笑的摇了摇头，“你肯定昨天没有泄题予她。”
“如果臣泄题给她是对她能力的一种污辱。”
这个声音怎么听着怎么落寞，李澹哪有不明白，勾唇一笑，“瞧瞧，原来拒绝了太多的人，如今终于懂被人拒绝的滋味了吧。”
幕布后传来一声苦笑，“我心乱得狠，不要再打趣我了。”
“好了，好了。”李澹直是摆手，看到已是进殿的顾青衣，“顾卿家，不知你着手解决的办法是什么，讲给朕听听。”
听着顾青衣的慷慨陈词，李澹直是点头，“不错不错，你的集资方法和冯卿家截然不同，你是取之官吏还之于民，而她是取之与民用之于民，她这个民的范围可就更大了。”
“噢？”顾青衣有丝不解。
“过段时间就见分晓了。”李澹摆了摆手，示意顾青衣下去，而后看向幕布后，“出来罢。你说说，谁会胜？”
“肯定是冯水了。”白碾尘掩藏不住眉间的失落，意兴阑珊的坐在一边，心不在焉的翻看着奏折。
“好了。”李澹拿过白碾尘手中的奏折，“我给你们制造机会。”
“机会？”
“此次冯水挂大将军之职出征，我命你为随军医官，这样，机会不就多了么？”
闻言，白碾尘眼睛一亮，笑意浮上脸颊，“如此，大恩不言谢了。”
“我们是朋友，谢什么？”李澹笑着，又继续问道：“你倒是说说，按照冯水方才所言，我要将‘我朝铜钱将一律废止’的这个小道消息传给谁呢？”
“工部尚书。”
“为什么？”
白碾尘脸颊上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工部尚书人虽不错，但有一缺点就是唯利是图。他如果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想尽办法将家中所有的铜钱处理掉，否则家中的铜钱变成一堆破铜烂铁的话他会心痛死。再加上工部尚书家族繁盛，一定会将这个小道消息传给亲戚，是以，一定会是一传十、十传百。我可以保证，明天整个南祥城中会被买空。”
“如果有人不信呢？”
“不可能。”白碾尘摆了摆手，佩服冯水临阵之智，“一来，铜钱铸造出自工部，工部尚书传出的消息怎么会有假？二来，马上就要打仗了，谁知道谁胜谁败，胜败未定，集些物资不为过。”
李澹闻言，直是点头，“有道理。如此，我就传工部尚书来，告诉他这个小道消息，嘿嘿……不知道，以后他知道是我摆了他一道会如何看我？”
“他能怎么看你？你千叮嘱万叮嘱要他不要告诉人的话他传了出去，他犯了欺君之罪你都不计较？他哪敢来怨你？”
闻言，李澹的俊眉飞扬，“嗯？有道理。”
翌日，南祥城中果然出现疯狂的抢购潮，各商家的积压货物一概卖空，大到金银首饰，小到鞋袜，令所的商家措手不及。
“到底是怎么回事，鞋子也要买这么多双？”
“米买这么多？”
“你买的这些油足够吃一年的了？”
“盐已售空，改日再来，天啦，打算卖到年底的盐年头就没了，怪怪怪！”
“什么，铜钱要作废？”
“什么，为什么不早说？”有人痛心疾首，“快快快，到附近的城镇去买，无论是什么，只要将铜钱花出去，换些东西回来就成。”
“……”
南祥出现史无前例的大购买活动。
接着，官府听说各商家积压的货物清售一空，于是，结算税赋的人纷纷前往各家商铺查看帐册，以防作假，同时将税赋先收一笔再说。一时间，南祥城是车水马龙起来。
南祥皇宫中，李澹笑得嘴都合不拢，看着各地奏表，“好好好。不出一月，税银赶上一年的税收，一百五十万两，足够此次出征之用啊。哈哈哈，碾尘啊碾尘，你的府上藏着一条娇龙啊。”
不过一条人云亦云的小道消息而已，原以为在京城流传就算了，不想传到各地去了，如今可不是各商铺的仓库清空的问题了，而是奇货可居，商品大恣抬价的问题。白碾尘有些担心，“商品价格上涨，民间怨言四起，如何是好？”
“放心。”李澹将早就写好的圣旨拿到白碾尘的眼前晃了晃，“你府上那位冯夫人早就想到这一点，所以昨天她来皇宫叮嘱了我，要我写一份僻谣‘小道消息’的圣旨，并且严惩抬高物价的商人。这样一来，涨价的现象自就会平复下来。如果商家不遵旨意，仍旧肆意抬高商品价格，我可以没收他们的铺子，哈哈哈，那可是大赚。”
闻言，白碾尘开怀的大笑起来，“万不想，她还留着一手。”原来，她昨天来皇宫是为了这件事？原来，她早就预料到了后面可能发生的情形，也早就想好了对策。
“好了，来人，将这圣旨帖出去，再有传我朝铜钱会废止的小道消息者都抓起来。再有恣意抬高物价者，商铺查收。”
“是。”
看着太监领旨而去，李澹继续说道：“传顾青衣。”
一时后，顾青衣来到御书房，李澹将事情的经过大体说了一遍，见顾青衣脸露苦笑，李澹笑道：“顾卿，你可服？”
“草民的主意是从各大臣和有实力的家族处集资。他们虽不敢不从，但必心生怨恨。但冯夫人的主意，一如圣上前些时所言，无论是当官的、有实力的也好，是平民百姓也罢，却都是心甘情愿的拿出自己的银子，唉……草民的计策和冯夫人的计策比起来，差远了。自当认输。”
“不。你也没有输。”李澹笑着看了白碾尘一眼，再看向顾青衣的方向，“我传你来，就是想告诉你。你的见识也相当不错了，朕很欣赏。所以，命你为此次讨伐西如的西南大营副将，协助冯卿家攻打西如。”
闻言，顾青衣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陛下放心，微臣一定完成陛下交付的任务，协助冯将军攻伐西如。”
李澹点了点头，又看向白碾尘，“去，你亲自去传冯水过来，我要加封她，并授她将军印章。”
见白碾尘出门而去，李澹又吩咐道：“传旨，请丞相、各部尚书、侍郎到这里来一趟，商量赐封冯水一事。”
一时后，冯水在白碾尘的带领下已是来到了御书房，而一众文武大臣已在这里守候多时了，看着一袭白衣的冯水，李澹蹩眉想了许久，“我该如何赐封冯大将军呢？要知道，你可是我朝第一位女将军啊。”
“陛下。”南祥丞相站了出来，看了冯宝宝一眼，又再度转身揖手看向李澹，“微臣倒有一个主意。”
“说。”
“冯夫人以女子之资战胜一众男子，实是女中豪杰。古时就有称女子‘红袖’之词。”语毕，再度看向冯宝宝，指着冯宝宝一袭滚红边白袍说道：“况且冯夫人衣袖正好滚以红边，莫若赐封红袖将军。”
李澹闻言大喜，站了起来，“好好好。好个红袖将军。”语毕，走到冯水的身边看了看，又看着一众文武群臣笑道：“北意西北大营是男子主将，公主副将。而我南祥西南大营出其不意，红袖主将，青衣副将，一定是此次战事的美谈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澹兴高采烈的摆手，示意一众大臣平身，继而坐到龙椅上，“好。赐封冯水红袖将军之称。赐红袖将军府邸一座。”说到这里，他看向冯水，“在将军府暂未修成之期，冯将军还是委屈住在白御医家中，你看如何？”
冯宝宝揖手，“谢陛下！”
自此，南祥国盛传红袖将军一事，更因了红袖将军是白府医馆的冯夫人，早得京城民众敬仰，如今因了红袖将军之称，冯宝宝在南祥国是名气大增，走到哪里都是笑着问好的人群，跟在她身后的南宫清与有荣蔫。
自受封红袖将军之后，冯宝宝每每早出晚归，一要到兵部熟悉一些兵部的事情，二要到阅兵场操练士兵，因了哺乳的原因，南宫清时有抱着南宫澈跟随在冯宝宝的身后，更是见识了失忆的母亲未失聪慧的一幕幕，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起来。心底更是掐着手指算着日子，期待着母亲发兵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