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惬意的靠在老婆的身边,盯着夜空,缓缓说道:“江南水乡的秀丽和宁静,远远比不上这西北地带草原和戈壁的辽阔与豪迈。原来,在这里看星星比听那些丝竹之音,听那些轻柔吴语还要有吸引力一些。”主要是,有她的地方都是好地方啊,对他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虽然她的身上现在少了他熟悉的桃之清香,可他抱着她的腰身,靠在她的臂膀上啊。只是她却是动也不动的抬着头,凤目眨也不眨的盯着天上的星星,对他不屑一顾。难道自己的魅力真的没有了?不会呀,不过三十,年青得狠,怎么就没有魅力了?看来是自己还不够大胆,没有凑及到她的底线?想到这里,红唇不自觉的就往一心盯着夜空繁星的人的脸颊上凑去。
“咦,这上面看星星确实是大一些。”
“嗯,这上面看星星确实是亮一些。”
一抹黑衣,一抹藏青长衫相继出现在南宫非和冯宝宝的身边,接着相继坐了下来。南宫非出其不意,停下了举动。冯宝宝吓了一跳,回头间,脸颊不经意扫过南宫非的红唇,心霍地猛烈的跳动起来。酥麻的感觉遍布全身。
为了掩示慌乱,冯宝宝再度拎起了南宫非的领口衣襟,“你……”真不怕死啊!逼急了她不介意挑起二国的战争,打就打,谁怕谁啊!
专心关注在老婆的身上,居然被战无楫和白碾尘找了空子,南宫非有丝懊恼,却也有丝无可奈何,伸手握住老婆的手,“夫人,相信为夫,不是为夫故意的,是不小心。”
这么说来,是她送上门的?她怒火中烧,却是挣脱他的手,“很好,战大将军和白公子来了,想必有他们二个相陪,亚父必不惧高。”语毕,已是跳下屋顶。
“亚父!”战无楫有些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盯着轻功一流的南宫非,“您惧高!”原来,冷月真的很惨啊!
“无防。”白碾尘摆了摆手,“有我们二个陪着您,无防。”他得帮帮冷月,也是帮三庄。
他们二人是看冯宝宝被南宫非折磨几天了,白天作战演习、三餐还要服侍到位,晚上疲于应付,折磨得苦不堪言了,这才决定出手相帮一把。
“很好!很好!那就有劳二位了。”南宫非的话是从牙缝中传出来的,他已经黔驴技穷、几近穷途末路了,他们还要来个投井下石凑热闹?他的眼中再一次闪现几近杀人的目光。
西如国,有着天然的二道屏障。
要想进入西如国,首先得经过一片浩瀚广阔的沙漠,接着要经过一片荒无人烟的戈壁滩,这二道天然防线,很好的保护了西如城历经几百年来仍旧能够独善其身。
碎叶城,就是连接东吉边陲重镇和西如沙漠地带的最重要的关口。历来兵家必争之地,有战争的时候这里是尸横遍野,无战争的时候这里也有守兵两两相望,以做到防患于未然。
碎叶城除却是进入西如的门户外,更是西如联系天朝和各国的丝绸之路上最重要的关隘,同时,也是商旅、过往的文臣武将休息的必经场所。
明知战事将近,但处于碎叶城附近的一个小小的城堡依旧是驼铃声声、骏马嘶鸣,商队使者来来往往,一派繁荣景象。和将要打仗的碎叶城的紧张比起来,这里显得和谐自然。因为这里隶属三庄,隶属江湖三庄中最大的冷月庄。是冷月庄三十六镇中的一个小镇,一个只有一个小小城堡的小镇。
以天朝亚父的身份住在这小镇中,也只有南宫非有这个胆量了,要知道,西如国杀他的价码已翻了一番,他却仍旧丝毫不觉得有危险的站在这小镇上的最高塔顶,看着远处的景像发呆。
令他发呆的不是那四周遍布的漫漫黄沙,不是那沟壑纵横的雄关漫道,也不是那兀立于一处一处沙丘上的烽燧瞭望台,更不是那胡杨挺拔、花红柳红,偶有泉水流过的沼泽地和那些密密实实的长在沼泽地上随风摇曳的芦苇,而是马上要消失在眼前的三人三骑身影。
做为南祥、北意、天朝联兵必经之地,战无楫、白碾尘自愿担当起说服烈日庄、冷月庄、寒星庄的任务,携同南祥的红袖将军前往冷月庄,意在说服冷月庄的庄主借道。
看着三人三骑消失在沙漠中的身影,谷知秋有些担心,“他们能说服那三个庄主么?”要是说服不了,改道要花费时日,打起来花费的时日只怕更多。
南宫非眯着眼看着远方,“怎么说服不了?”语毕,还冷哼了一声。
这声冷哼颇显意味深长,谷知秋微挑眉,“为何这么肯定?”
“听闻,江湖三庄的庄主都是少年英雄,武功不可一切,友情更是贵比金兰。”南宫非说到这里撇了撇嘴,手指着三人消失的方向,“你不觉得,他们三个也是英雄相惜么?”何止是,根本就是!想到这里,南宫非更是郁闷。
这神情,似乎有所指啊。谷知秋聪明的嗅出一丝味道。继而笑了起来,“难怪战大将军说,女人好说话些,是以让宝儿前往。”
再次冷哼,战无楫和白碾尘打什么主意他怎么不知道?他们二人时有破坏他和老婆的好事,无非是想将老婆拉回三庄,继续过他们逍遥江湖的日子。
白碾尘啊白碾尘,原来你是烈日啊!原来怎么就没有想到,如今看你一天到晚和战无楫粘在一处就知道了。
无防,只要他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就好了,他也好出手,怕的就是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知已知彼,向来能够百战不殆。
紧了紧怀中的小稚子南宫澈,他的脸上露出坚定的笑容,“澈儿,你老妈晚上一定会回来的,因为她要喂奶哦。”这可是他的救命稻草啊!无论老婆离他有多远,因了这个小稚子,她不得不归,因为这个女人母爱泛滥。想起小稚子出痘的那天晚上她的焦急徘徊和惶恐不安,他知道这个小稚子在她心中的重要性。
看着南宫非一露无余的父爱,看着他极度心疼的逗弄着怀中的小稚子,谷知秋轻叹了一声,“想当初,宝儿还曾答应我,如果再有所出,无论男孩、女孩,都认我为义父。”
“现在也一样。”
闻言,谷知秋的眼睛亮了起来,“你同意?”
“无痕是浣儿最好的干爹。我希望,你是澈儿最好的干爹,能够好好的活在世上的干爹。”
“澈儿,干爹抱。”谷知秋心喜的将小稚子抱入怀中,直是亲了二口,“澈儿,叫干爹,干爹。”
小稚子不屑的看了谷知秋一眼,又伸着胖乎乎的手,“老爹抱抱……老爹抱抱……”自从南宫非替他治病以来,他极度的粘着老爹了。
“叫干爹!”南宫非和颜悦色的看着小稚子,手指着谷知秋的方向,“要知道,干爹以后会是最疼澈儿的人。”
“老爹抱抱……老爹抱抱喊干爹……”
南宫非喜爱之极的抱过小稚子,看向谷知秋的方向,“好了,喊干爹!”
“干爹!”
南宫澈的声音奶声奶气,谷知秋却是有丝激动,捏了捏南宫澈奶肥的脸颊,“乖,以后,干爹将所学的都传授予你,好不好?”
“好!”
闻言,南宫非、谷知秋二人都笑了起来,看着恣意在南宫非的怀中伸着胖乎乎的手摸着他下颔的小稚子,谷知秋叹道:“嫣然这段时间,很苦。”
之于嫣然,在东吉的战事中,忍辱负重救下南宫浣和龙傲之事,南宫非已然知晓,可他的心,装不下第二个人。不谈自己的老婆不在世的时候都装不下,更何况老婆还活生生的活在自己的眼前,他轻轻逗弄着怀中的孩子,心起一丝歉疚,“是她想不开。”
“你又何曾想开过?”这段时间的南宫非,可是一扫平日温润如玉的形象,令所有的人大开了眼界啊。
明知道谷知秋所指,南宫非呶嘴说道:“那不一样,我和夫人是两情相悦。”
“现在不一定是两情相悦。”看南宫非神情懊恼,谷知秋笑指着小稚子,“若不是他,你如何制得住她。”
南宫非微挑眉,“这就叫定数。就算是老天刻意让她忘了我。可没有想到我们会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会成为我们最好的牵绊,终会使我离不开她,而她也不会再离开我。”
“也许真的是定数。”谷知秋轻叹一声,看着远方,“听闻,西如皇室猎你项上人头的重金翻了一番,你又故意露出行踪,我担心西如的人不会上当,今天晚上只怕这里不会平静。要不,澈儿我带回大营去罢。”
“不必。”南宫非摆了摆手,小稚子是他能够拉住她唯一的一股绳了,如何舍得脱手?“仍旧如先前的计划,你坐我的御辇回营地即是。”这样,西如的探子会当他回营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