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宝宝也没多少反对。游玩么?哪里都一样,再说,大漠的风景也不错。
可是,要到大漠游玩,却必须先走出这座大山。因了大雨,山路泥泞崎岖,为安全起见,二人决定待山路干燥后方上路。
如此在山中又过了几天神仙般的日子,将山洞中的补给恢复如初,这方驾马车出山。
虽说南宫非选择的都是人迹罕至的地方,但并不代表着就是荒无人烟。哪里有山,哪里就一定有土匪。
土匪嘛,要么是长期占山为王的一群,要么是打酱油路过的一族。
看着眼前大大小小的坐在马身上的黑衣劲装的土匪,南宫非抿了抿嘴,没有作声。
“此……此……此山是我栽,此……此树是……是我栽,要……要想……从此过,留……留……留下买路财。”
好不容易啊,终于将打劫的开场白说了出来,土匪老大已是一巴掌的将那结巴土匪拍下了马,“下次说快点,毫无气势!”
掉到地上的人立马爬了起来,“是……是……是大哥!”
一个一直盯着南宫非的一个小土匪讨好的将马靠进土匪头子身边,“大哥,你有没有发觉,这个男人比我们方抓来的那个姑娘还漂亮些。”
土匪头子瞟了他一眼,“还用你说,我没长眼睛?”
“是是是。”小土匪急忙点着头,陪着笑,“那……大哥……”指了指南宫非的方向,“他,我们要不要抢了去?”
劫色!劫男色?南宫非苦笑二声,跳下马车,看了眼这群土匪后面那被缚于马背上的塞着嘴的女子,想来,就是方才土匪之一所说的抢的姑娘了。
“你们就没有母亲,没有姐妹么?想一想,如果是你们的母亲、姐妹被坏人如此糟踏,你们舒服么?”
土匪头子哈哈大笑,“巧得狠,我们这群人都死了母亲,死了姐妹,所以,抢几个姑娘给我们当姐姐、妹妹,当我们孩儿的母亲啊!”
“大千世界,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这般胡为,不怕王法么?”
此情此景,这话从任何人的嘴里说出来,会显得相当的无力且苍白,偏偏从南宫非的嘴中说出的时候,那股王者之气配着那股能感化世人的眼神,硬是让一众土匪愣了神。
“哧”的一声,显然,不屑的声音来自于马车的后室。
“马车内有人?”土匪之一看了眼马车,听声音应该是个女人。急忙看向土匪头子,“老大,这男人长得这么漂亮,马车里的女人只怕更是绝色。”
土匪头子瞟了眼南宫非,“马车里是何人?”
“我夫人。”
“好。”土匪头子用马鞭指着南宫非,“留下你夫人,你……可以走了。”
劫色!劫女色?比劫男色更令南宫非懊恼,“为什么要听你的?”
“不知死活的小子。”土匪头子冷冷的指着南宫非,头也不回的吩咐手下,“告诉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为什么得听本大爷的。”
“此……此……此山是……”
结巴土匪的话还未说完,土匪头子挥出马鞭,‘啪’的一声,将他掀了个底朝天,“换个有气势些的来。”
“此山是我栽,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另一个土匪的话果然有气势了许多。
闻言,南宫非抑天大笑起来,再次让土匪们愣了神。
半晌,只见南宫非慢腾腾的走到一棵大树边,摸了摸树干,看了眼四周,这方看向土匪头子,“此山嘛,估计盘古开天辟地的时候就有,此树嘛,大约也有个二、三百年的历史,若真是你开的山、你种的树,莫非……你是祸害不成?”
这都是哪跟哪?劫匪的脸绿了。头一遭,碰到一个和他们讲历史的。他们还真不懂历史!
南宫非啧啧摇着头,不知死活的解释,“祸害活千年啊!”
原来,骂他们是遗害千年的祸害!“刷”的一声,土匪们抽出腰间的刀、剑、鞭类的,显然,要对南宫非下手了。
“啧啧啧……”随着车帘的掀起,冯宝宝已是笑嘻嘻的站在了马车前室,居高临下的看着一众人,“原来,土匪也有被书生气死的时候啊,精彩!精彩!”柔荑轻拍,似乎还在为方才的一幕助兴。
一如那山间的小溪向山下奔去般,群匪的口水绵绵不断。
美,怎一个美字了得?
“小娘子,瞧你相公那副身板,床上功夫肯定不能令你满足,莫若,随大爷们回去,吃香的、喝辣的,奉你为压寨夫人,天天令你快活。”
“小娘子,你瞧我们家老大,要貌有貌、要力有力,怎么样,考虑一下?”
“考虑个屁,抢!”
“……”
南宫非的脸黑了,那群劫匪的眼神已令他相当的不舒服了,如今又听这些污言秽语,更是义愤填膺,手已是握紧了紫玉扇。
“诶!”冯宝宝示意南宫非不要动怒,冲着一群土匪诡谲一笑,“你们,养不起我。”
结巴土匪抬着头,看着马车上的冯宝宝,不知为什么,有种感觉,眼前的女子真的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为……为什么?”
“你们的开场白太落伍了!”
“开场白?落伍?”土匪们有疑惑,比较齐声。
“太没气势。”冯宝宝啧啧笑着摇头,“这般落伍的、没气势的开场白,如何劫得人财?我担心,随你们回去,三天后就会饿死。”
土匪的脸再一次集体绿了,原来不光那个公子的嘴毒,这个女子的嘴更毒。
“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阅人无数不如明师指路。”冯宝宝继续站在马车上,直视着一帮土匪,“不妨,我教你们一句打劫的开场白,保证既有气势而且永不落伍。”
教?土匪睁大了眼睛,他们今天碰到的到底是谁?教土匪抢劫的人?土匪的明师?
冯宝宝清了清嗓子,手一挥,中气十足的吐声,“打劫打劫抢劫!”
出其不意,马儿受了惊,群匪被冯宝宝中气十足的声音亦是吓了一跳,一齐勒着马后退了二步。
只见冯宝宝方才娇憨稚气、诡笑连连的脸,瞬时变了,变得戾气之极,而她,仍旧小手一挥,继续中气十足的说道:“识相的,银子留下,男的蹲下,女的趴下!”
“咳咳咳……”南宫非咳嗽得紧,面红耳赤。
那冷酷漠然的气质配上这玩世不恭的语调,那风光无限的女子瞬时间似乎是魔界来的阿修罗,让群匪不自觉的胆寒。
“咣、咣、咣!”土匪手中的刀、剑、鞭落了一地。
看着自己的兵都手无寸铁了,土匪头子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莫不真是碰上了同行?抑或真是土匪的明师?土匪头子终是率先开口,“你……你到底是谁?”语气明显没有方才猖狂。
“我?”冯宝宝诡笑的看了土匪头子一眼,“我是这世界上的第一种人。”
“第……第一种人?”
“没有良心的人。”
什么意思?自我贬低还是她确有其名?他们今天到底得罪了谁?
“而他……”指了指身边的南宫非,“是世界上的第二种人。”
“第……第二种人?”
“有良心的人。”
汗啊,群匪不自觉的都吞了口口水,漫山的口水声和喉结滚动的声音。
“而你们……”冯宝宝继续指着愣神的群匪,“是世界上的第三种人。”
“是……什么人?”有?没有?还有一种?
“哈哈哈……你们是什么人自己都不知道么?”漫山回荡着冯宝宝近乎于残戾的笑,“你们是有良心的人。”看着土匪头子似乎松了口气,她继续说道:“可惜啊,你们的良心即便连狗……都不会吃!”
随着冯宝宝的声音落地,人已是如大鹏般飞起,一圈下来,不出瞬间,一直被群匪缚于马背上的塞着嘴的女子,已是被冯宝宝救出,回到了马车的前室。
再看向群匪,都奇形怪状的端坐在马上,显然,是被点了穴。
原来,她还会点穴啊!南宫非摸了摸鼻子,真是该死啊,她为什么会点穴?力大如牛他已经不能应付了,又多一个点穴,真是天要亡他么?
只见冯宝宝放下女子后,飞身上树,一把树叶摘在手中,甩袖之下,树叶纷纷向马儿袭去,马儿受袭,疼痛无比,就那般带着坐骑上的土匪们飞奔而去。
地上的唯一的结巴土匪亦被冯宝宝提起,抛向奔驰的马儿背上。
“夫人,会出人命的。”
“看老天的意思喽。”冯宝宝不以为然的将缚着女子的绳子解开,继续说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帮人作恶多端,老天若收他们,我也无可奈何。老天如果不收他们,山不转路转,总会有碰到的一天。”
“多谢公子,多谢夫人。”被救的女子终于能说话了,‘卟嗵’一声跪在了南宫非和冯宝宝二人的面前,“多谢公子、夫人的救命大恩。”
“好了,起来罢。”冯宝宝扶起女子,“你叫什么名字?住哪里?如何被那帮土匪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