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她急忙摆手,她不想听他的老生常谈,将一众物品堆入他的怀中,“回家。”
“不。”他急忙拉住她,重头戏还没上呢,怎么能回去,“为夫带你去一个地方。”
呃?地方?什么地方?
“一个令夫人会原谅为夫今晚所为,不再生气,而且会惊喜之极的地方。”
二人踏着一径月色,越来越接近桃花源,女子有一丝不屑,“不就是桃花源么?还惊喜之极的地方呢?我的老巢还差不多。”
“待会子夫人就知道了。”
冯宝宝再次白了南宫非一眼,“这里一草一木,一条溪流一条瀑布,包括飞禽走兽我可都是知道得清清楚楚,若要惊喜,除非你是将天上的月亮摘下来。”
看着女子漫不经心的神情,南宫非好笑的直是将她拉入怀中,“原来夫人希望为夫将天上的月亮摘下来送给你啊。”
“不要指着一滩湖水或溪流,抑或是端来一盆水让我看月亮的倒影!更有甚者做个假月亮送给我。再说一通海枯石烂的誓言。”
南宫非微挑眉,“为夫很实际,月亮是摘不下来的。为夫更不会拿假的来糊弄夫人。至于誓言么?为夫早就告诉过夫人了。”
“那就不是送月亮给我了。”冯宝宝轻轻推开他,“那我可以坚信,今天不会有什么能引起我惊喜的事了。”
南宫非一把将女子打横抱起,“闭上眼睛,为夫带你去一个地方。”
看他的眼神清澈如溪,神情郑重不似耍弄,她伸出手抱着他的脖颈,闭上了眼睛,“可不要将我抱到悬崖上,然后将我从悬崖上抛了下去喂狼。”
看着妻子漫不经心的神情,听着她调侃的语气,南宫非清爽的笑了起来,“我倒希望你只喂我这只‘郎’。”
真是给个颜色就开染坊的角,她猛地睁开眼睛,“你!”
“好、好、好。为夫错了。”南宫非急忙认错,“请夫人将眼睛闭上,为夫带你上山。”
上山?他有这个体力么?
事实证明,这个体力他还是有的。
不用睁眼,她都知道按这个方向而言,所行方向应该是桃然亭。
“到了。”
睁开眼,果然,是桃然亭。
“不会编派一些哄小女生的什么‘这是离月亮最近的地方’的话吧。”
闻言,南宫非‘噗哧’笑了起来,将怀中的人放了下来,“你们桃花运书肆中写了太多的言情史志,这些哄人的手段,只怕也引不起你的惊喜,为夫自是不会说这些话的。”
“那就好。”冯宝宝坐了下来,“我就纡尊降贵一回,看一看太傅大人要如何给小女子一个惊喜。”
南宫非只是默默的走到她的身边,挨着她坐下,将她抱入怀中,“好。”而后,却是长久的沉默,他直是拥抱着心爱的女子,看着一派大好夜色,一直没有作声。
清风徐来,明月朗照,女子打了个哈欠,拍了拍嘴,“还说有惊喜给我看呢。”冯宝宝的声音透露着一丝打趣,“只怕我方才的几个观点将某些人的路都堵死了,某些人江郎才尽了,不敢在鲁班的门前弄斧了。”
“谁说的?”大手抚过被山风吹乱的女子的秀发,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待会子,如果你感到惊喜了,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噢。”女子斜睨了他一眼,“如果我不觉得惊喜又当如何?”
“那么,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好!”
二人再次静静的相拥坐着,半晌,冯宝宝开口,“大姐为什么还没有嫁人?”都二十好几的人了,算得上老姑娘了。
“她选择当祭司。”南宫非轻叹一声,“你应该知道,祭司是不可能嫁人的。”
这个,她当然知道。东吉国的祭司一般由女子担任。“她自愿的?”
南宫非点了点头。
感到一丝可惜?冯宝宝撇了撇嘴,“你说,如果当年我没有被你们国师府定下来,只怕也会去当祭司。”
“怎么可能?”南宫非好笑的拍了拍她的脸颊,“你是京城首霸,人人避之不及,以你的恶劣史是不会入祭司的法眼的。”
冯宝宝冷哼一声,继而,眼睛都亮了,原来,自崖底缓缓的飘上来几个亮点,“咦,那是什么?”
南宫非欣喜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好了,来了。”再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正悬空中,时间算得正好。
随着一盏盏的桃花样式的孔明灯相继出现在冯宝宝的面前,远的抓不到的不谈,近的冯宝宝抓了一个,“好漂亮的孔明灯。”
“人们说,放飞孔明灯可以放飞愿望,只要将愿望写在孔明灯上,在月圆的那一天升上天空,那么,天上的神仙都会被感动,一定会实现你的愿望。”
“在哪里看的?我怎么不知道。”冯宝宝摆弄着手上的孔明灯,“咦,这上面真有人写下东西了,我看看。”
“冬雷震震夏雨雪,山无棱、天地合、江水为竭,乃敢与君绝!”冯宝宝念着纸条上的字,继而,念不下去了。
“继续念啊。”南宫非笑着看向她,倚过身,“为夫帮你念吧,呃,谨以此献给最珍爱的妻子冯宝宝。夫南宫非字。”
她的心起一丝感动,却仍是口硬的,“无聊!”准备将手中的孔明灯放飞。
“诶。”南宫非急忙将灯抓住,又从她的手中将纸条抢了来,放进灯中,“可不能少一个,整整一百盏呢,相公我不求多,只求我们夫妻二人百年好合。”
此情此景,能不教人感动么?冯宝宝呶了呶嘴,倒在南宫非的怀中,抬头看着缓缓的往天空中飘去的孔明灯,“都是你做的?”
“确切的说是为夫设计的,请制灯的师傅做的。知道夫人喜欢桃花,所以都设计成桃花的式样,独一无二。不过,那些个纸条,可是为夫熬了几个夜晚方写出来的。”
原来,他每晚将她整得够惨后还做着这些个勾当?冯宝宝摸了摸鼻子,“你安排谁办这事呢,大晚上的在崖底,也不怕碰到猛兽了?”
“是允文他们。怕什么,有斑斓公主保护他们呢。”
百盏孔明灯飞向皎洁的月亮,离地面越来越远,离月亮却是越来越近,似点点莹火虫,向着无限的苍穹飞去。
“喜不喜欢?”
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还有没有觉得为夫是调戏你的意思?”
她摇了摇头。忆起花朝节二人出游,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还吃过她的拳头,而现在他旧话重提,她觉得有丝温馨漫上心间。
“有没有一丝丝惊喜?”
不过一个要求而已,她都是他的人了,还能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她吸了吸气,点了点头。
“那得履行方才的承诺了。”
看眼前笑得欢畅的人,她心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可都答应人家了,岂有反悔的道理?再说,她如果反悔,眼前这人肯定又会是一副委屈之极的模样,让她感到犯罪之极。“说吧,舍命陪君子。”
“好!”南宫非笑得更恣意了,“为夫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语毕,俯在她的耳边,低语了一句。
冯宝宝的脸绿了。
“怎么?夫人想反悔么?”南宫非有一丝‘被上当受骗’的感觉,看着眼前绿着脸的人,“为夫知道,夫人的拳头厉害。”
果然,眼前人的神情十足一小‘怨夫’的神情,她看了都有些头疼。
又摆着她的手,“夫人!为夫也知道夫人是言出必行的人。”明显的撒娇外加撒泼。
她干咳二声,撇过眼睛,嘴几度张合,终是点头,“好。”
她正待起身,不想他仍旧一把抱住,“就这样,就这样在为夫怀里唱。”
得寸进尺啊,她有丝恼火的看着他。可看着他期待万分、欣喜万分的神情,她终是清咳二声,整了整嗓子,轻声唱道:“桃花飞,菲桃花,红豆耐等春,鸳鸯比双对,成双成对待明日,相亲相知终为爱。遇你并蒂莲,合我连理枝,长相守兮长相望,知我意兮枕边人,今知如此相爱君,何必以后长分离。”
娇羞的脸颊,柔媚的声音,徐徐的清风,皎洁的月亮,灿烂的群星,他已陶醉其中,所作作为所付出的都值了,“人生一如初相见,不羡鸳鸯不羡仙。唯愿君心似我心,愿得白首不相离!”
一直视美男为毒蛇猛兽的她猛然明白了,美男为什么是毒蛇猛兽,原来,一旦沾染上了,要想脱身,是难上加难。特别,眼前的人是美男中的极品。
轻风吹抚着天上的云朵,月儿穿过云层,天淡如水,月光似银,呈现出一片朦胧恬淡的夜景,此时无声胜有声。
狩猎,是东吉皇室最为看重的日子。一般选在秋末初冬的日子。因为这个时节是所有的动物为了抵御严寒而特意将自己吃得油光肥厚的日子,此时的猎物最为颀大诱人。
狩猎并非简单的狩猎娱乐,而是具有重大的意义。一来可以使皇室成员通过习骑射而学会吃苦以抵御骄奢颓废的恶习,做到安不忘危、常备不懈。二来可以从狩猎活动中发现一些骁勇善战和朴实刻苦的人材以备国用。三来,如果碰上什么其它国家的使臣出使,亦可以在狩猎的皇家猎场接待使臣,巩固二国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