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慷慨陈词之后我没料到竟然是这种局面,吃惊之下慌乱不知所措,只能傻傻地看着冷涛,希望他能控制住这种意外情况。
冷涛却十分的镇定,甚至他还主动对着镜头亲昵地搂紧我,并不时地吻着我的脸和额头,俊目挑衅地睇向已僵直的沈浩轩。
“你喜欢别墅喜欢车子喜欢金卡?”他的嗓音已嘶哑不成声,漆黑的潭眸竟然浮起一抹雾色,“你为什么从来不跟我要?你从来没有要过又怎么知道我不会满足你?你要这些东西吗?好,我给你!我把整个帝尚都给你够不够?够不够?跟我回去!”
我见他大步向我走来不由大吃一惊,连忙往冷涛的身后躲。
冷涛将我护在身后,语含讥讽地对冲上来的沈浩轩说:“沈少请淡定点!我们俩谁都不缺钱,我们的女人更不会缺钱!难道你就不明白她为什么在我身边待了几天就死也不肯跟你了吗?因为她觉得——我无论哪个方面都比你更能满足她!”最一句话着重加深语气,意有所指。
顿时满屋子抽气声惊叹声此起彼伏,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射向沈浩轩,同情、诧异、鄙夷、讥诮……如同潮水般涌向他。
“嚓嚓嚓……”照相机对着他一通狂拍,全是正面特写镜头,估计晚报时间就会被刊登在头条上,旁边标注:不举男沈浩轩,妻子因为他某方面不行,饥渴难耐就逃离开他,转而奔向可以给予她“性福”生活的冷涛!
因为难堪和羞辱,沈浩轩的眼珠儿都红了,他恶狠狠地盯着我,几乎要磨碎钢牙,嘶声问道:“穆雪馨,你告诉大家,我跟冷涛到底谁更行?”
众人一片哗然,接着又是死寂一片,大家屏住呼吸,目光地齐刷刷地射向我,等待着我的答案。
猝不及防成为众人嘱目的焦点,尤其还要被逼回答这样难堪的问题,我面红耳赤,继而有些怨恼地瞪一眼冷涛,推他一把想离开他的怀抱。
冷涛却眼疾手快地再次搂住我,并且微笑着俯近我的耳边,低声道:“你不是恨沈浩轩吗?这是个很好的报复机会,可以让他颜面扫地再也无法挺胸抬头做男人!”
在外人眼里,此时脉脉含情的男子似在跟我说着什么隐秘悄悄话,关于此话的内容又成为了记者们纷纷猜测的热门话题。
此时的我颇有点骑虎难下的滋味,再说心里也确实痛恨沈浩轩,想起他对我的逼迫和折磨,想起他的欺骗和无情,我便不管不顾起来,大声说:“无论哪方面冷涛都比你强百倍!”
“哇!”惊呼声响成一片,接着又是咔嚓咔嚓一通狂拍,记者们兴奋得几乎连相机都要拿不稳了。
沈浩轩几乎要吐血,他吼道:“穆雪馨,你最好躲好了,千万别再让我抓到你!以前是我太心慈手软,你要再落到我手里,我先把你捆起来干你三天三夜,再问问你到底谁更行,我不弄死你我沈浩轩三个字就倒过来写!”骂完我再转头瞪着那些频频对他举相机的记者,咬牙接道:“谁要敢登出这些照片,敢胡写乱编,以后就别指望在记者这行混了!”
冷涛仍然很绅士地笑着,朗声道:“各位无需惧怕,一切有我承担!说起来沈少也挺可怜的,男人的问题本来就很严重,妻子又因此离开他难免情绪偏激了点。现在又当众恐吓警察和记者,这要在正常人可是属于犯罪行为,不过鉴于他受刺激过重,精神有些异常,我们还是宽容他一些吧!”
于是,在冷涛的“好心”提醒下,沈浩轩又多了一条恐吓警察和记者的罪行。
场面已不可控制,沈浩轩也已失控,他突然再次跃起身,像疯狂的困兽般扑向冷涛。
“叭!”一声低低的枪鸣,沈浩轩飞腾而起的矫健身躯猛然滞住,然后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人群好像炸开锅,有尖叫的有惊呼的,白帆却手执麻醉枪奔到沈浩轩的身边,他抬起头对着围上来的保镖说:“快扶他回去,现在他不能再闯祸!”
面对记者们蜂拥而上的摄相机,白帆又愤怒又气恼,却只能控制住情绪,高声解释道:“我是军政执法人员,沈少情绪有些失控,只能采取强制措施,但请大家相信,他绝无意恐吓警察和记者,不信你们可以问一下迟警官!”
迟亮立刻成了媒体的焦点,他有些无措,不过很快又镇静下来,沉声说:“沈少没有恐吓警察,只是因为他妻子对他的背叛才导致情绪失控,我可以做证!”
冷涛微微凝眉,俊目冷冷地睇向那个年轻的警官,薄唇几不可见的抿了抿。
白帆抱起已昏迷的沈浩轩,在几位保镖的帮助下,半拖半抱地往外走去,沈浩轩带来的人在前面开路,只是脸色都像六月的雷雨天阴沉得吓人。
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白帆猛然回头看了冷涛一眼,目光有失望也有鄙夷。
冷涛移开目光,装作没有看见白帆的暗示,只对站在不远处的迟亮说:“迟警官是来维持安定秩序的,好像并没有尽到应该尽的责任。现在威胁安定的人已经被拖走了,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回去复命?就你这表现,不知道你的领导会给予你什么样的奖励?”
迟亮浑身微微一颤,他当然能够听出冷涛话里的不满,也知道刚才为沈浩轩作证得罪了此人,不过他无意反悔,此时什么话都不再说也没有争执,只是对冷涛恭敬地打了个警礼,回身带着众警察大步走了出去。
房间里除了冷家兄弟带来的保镖就只剩下满屋子的记者了。他们见冷涛脾气很好,总是笑眯眯地,便大着胆子问起我跟他之间的恋情。
冷涛大大方方地将我揽在怀里,对众记者说:“雪馨原本是沈少的妻子,不过她的婚姻非常不幸!首先因为她是穷人家的女儿就遭到了沈家人的蔑视,结婚两年至今连场像样的婚礼都没有举行过……”
我默默地靠在冷涛的怀里安静得像只猫,听着身边的男子将我的痛苦往事一件件披露出来,心在尖锐的撕痛之后便慢慢麻木。此时的我就像那个不幸的祥林嫂,不过晾晒痛苦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身旁的这个男子。众人将同情的目光扫向我的时候,也掺杂了一些复杂的东西,是同情是鄙视是漠然还是……
此时我感觉自己跟沈浩轩一样,都成了衬托冷涛的道具,不同的是前者衬托出他男性的威猛和魅力,我则衬托出他的善良和伟大。
“……雪馨经过痛苦的挣扎,她终于选择了我,虽然沈少还是不肯放过她,但她宁愿放弃所有应得的权益净身出户也要离婚。离婚她将是一无所有的……”冷涛口才极佳,他本身又温文儒雅颇具绅士风度,跟沈浩轩的盛气凌人截然不同,因此也更容易给人留下好的印象,他所说的话也更具可信度。
记者们边听边录音,同时不忘举起相机将他跟我“相依相偎”的亲密摄进镜头里。
冷涛极为配合,每当记者举相机,他搂住我肩膀的手臂就会一紧,同时薄唇扬起迷人的笑,完全是一副凯旋者的胜利姿态。是的,今日他跟沈浩轩的一战他已大获全胜,而我就是他炫耀胜利的战利品。
看着男子扬眉吐气般的得意,我什么话都没有再说,只是配合着陪他演戏,配合着一起面对众多记者表情各异的脸,配合着望向那些闪到眼花的镁光灯……
“记者招待会”整整进行了约摸一个多小时,终于该拍也拍了,该挖的都挖出来了,记者们这才意犹未尽的散去。
冷涛特意嘱咐他们,只管放心地刊登这些报道,如果将来沈浩轩找他们的麻烦,一切都有他顶着。
走出诱情大楼门口,下台阶的时候我脚跟一软差点栽下去。冷涛连忙扶住我,柔声问道:“有没有崴到脚腕?”
我摇摇头,对他绽放一个苍白的微笑,“我感觉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下!”
“今天确实累坏你了!不过,雪馨,我真的很高兴!”他扬起唇颇有些眉飞色舞的味道。
我点点头,勉强笑笑:“你高兴就好!”
他却突然拦腰抱起我,在原地打了个转,呵呵笑着说:“我抱你上车!”
我没有拒绝,因为我全身都已虚脱,脚腕也有点痛,可是最痛的是我的胸口。不知为什么,胸口一直钝痛着,好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捏过。
冷涛抱着我走向他新换的保时捷,保镖恭敬的打开后排车门,他一直将我抱上车,然后就坐在我的身边。
司机发动开车门,问道:“少爷,去哪儿?”
“回香山别墅吧!”冷涛命令道。
香山别墅就是我现在住的地方,我依然没有说话,只是疲惫地闭起眼睛。
男子体贴地让我躺在他的怀里,一手抱住我,一手温柔地抚着我的肩,保持着这种亲昵的姿式直到车子驶进别墅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