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轩转身对站在一旁的服务小姐吩咐道:“上菜吧,按原先订的那份菜单,另外加份醒酒汤,越快越好!酒就不要了,来两桶鲜榨果汁!”
服务小姐连忙应答着就出去了,这边沈浩轩揪住嘴里直嚷着要回去造小人的殷圣奕,费了点力气将他拎进里侧的洗手间,按在洗手盆里给他淋了点冷水。
不一会儿功夫,凉菜热菜就摆上了桌子,我专注于喂麟麟吃饭,那边沈浩轩已经扶着满头满脸湿漉漉的殷圣奕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将他成功按回到椅子里,沈浩轩看起来有点热,便伸手解开了衬衣的扣子。
这一通忙活是够他累的,今晚我对他印象还不错,便主动给他倒了杯茶水,说:“喝杯水吧!”
他瞥我一眼,嘴角弯了弯,坐到我的身边,端起那杯水。
“楚妍……我口渴……给我倒水!”殷圣奕直着嗓子喊道。
沈浩轩转头瞅了瞅站在旁边的两位服务小姐,其中一位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去,端起殷圣奕面前的茶水,小心奕奕地提醒道:“殷少,您喝水吧!”
殷圣奕抬眼乜斜着她,薄唇勾起邪肆的笑,“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于婷。”女孩怯怯地说道。
“嗯,”他点头,招手,“过来,喂我喝水——用嘴巴喂!”
跟这种人渣在一起吃饭简直是一种折磨,我忍无可忍,冲正对着服务小姐强行索吻的殷圣奕说:“你赶紧消失半个小时,不然这顿饭吃完也要消化不良!”
沈浩轩用他高大的身体隔开我的视线,轻声劝道:“你吃你的,不用管他,这家伙今晚抽得太厉害!”
倒也是,跟着醉鬼有什么道理可讲?我摇摇头,继续吃自己的饭,麟麟由沈浩轩在喂。
上来醒酒汤的时候,沈浩轩命令那位坐在殷圣奕怀里的女孩多喂他喝点。
那位叫于婷的女孩有些难为情,沈浩轩便不耐烦起来:“少在我面前装清纯,让你做就赶紧的!”
那女孩便再不敢作声,乖乖地用樱唇噙了醒酒汤,一口口地喂给殷圣奕。
吃得差不多了,麟麟嚷着要去洗手间,我便带他去了。过一会儿,从里面洗完手走出来,我见那两个男人靠在一起正讲着悄悄话。
“……你抽风抽上瘾了?告诉你别太狠……”沈浩轩低低的埋怨。
“看着她那欠虐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殷圣奕磨着钢牙,像只准备吃人的野兽:“妈的,跟她那个的时候……她居然还叫夏子寒的名字!”
“你没弄死夏子寒吧?”
“切,你以为我傻啊!我当然不会弄死他,那样……那个有眼无珠的贱女人岂不是这辈子都认定他比我好?我才不会做这种傻事……”自以为聪明的语调。
“嗯,看样子喝得还不算多!”沈浩轩点点头。
我咳一声领着麟麟走过来,那两个男人便停止了对话。
重新坐下来,我对殷圣奕说:“今晚去你那里玩一会儿,我想跟楚妍说两句话。”
“不欢迎!”殷圣奕板着脸,一口拒绝。
“我没说让你欢迎,我又不是去找你!”我不屑地哼了声,觑着他接道:“跟楚妍闹得很僵吧?我跟她是最谈得来的朋友,今晚我去劝劝她,说不定她能听我的。”
“你去劝她?”他满眼怀疑,“是劝她怎么继续逃跑吧?”
我无语地翻个白眼,“拜托你用点脑子好不好?夏子寒不还在你手里吗?她能跑到哪里去?我看你整晚都萎靡不振举止怪异看样子受刺激不轻,怪可怜的样子。没办法,我这人天生的慈悲心肠,看到街边的流浪狗流浪猫都会同情一下,更何况你还是麟麟的、爸爸的、好朋友!我帮你们圆和一下关系也很正常嘛,难道你想一直这么跟她闹腾下去?”
“……”男子低首沉默着,半晌才翻动眼皮,“我才用不着你来同情,你去同情流浪狗流浪猫去吧!”
我挑了挑眉,说:“不让我去劝她?好,那你就继续跟她闹腾吧,看看哪年哪月是个头!”
沈浩轩也在旁边帮腔:“这么下去真不是办法,我看你还是让雪馨见见她吧。看现在我们一家三口的关系多融洽,你得学着点!”
殷圣奕抬眼瞧了瞧我们仨,目露艳羡之色,随即又垂下头。
虽然对于沈浩轩所说的关系融洽我持保留意见,不过这时候也不适合争论这种问题,还是先齐心合力搞定殷圣奕再说。“你知道以前我是顶讨厌沈浩轩的,鉴于他最近表现良好,也就勉强算得上一般讨厌了!所以呢你要想跟楚妍改善关系,我去劝她是最有用的!”
“好,”男子将信将疑,“就信你这一次!”
殷圣奕下塌的地方就在海天大酒店的客房部四十七楼。
乘专用电梯到了四十七楼,我们一起走到殷圣奕住的豪华总统套房。
用磁卡打开房门,进到里面。
按开客厅的开关,顿时如海洋般蔚蓝的蓝色带着波光照亮了整个空间,波光粼粼的蓝色光影让人产生置身海底的错觉,更离奇的是,不时有五彩斑斓的热带鱼从身边飘然游过,还有悬浮的碧绿水草,闪着美丽光芒的伞状水母,在身边忽隐忽现,好像伸手就能抓得到。
“我要抓鱼!”麟麟顿时兴奋起来,挥舞着小胳膊在宽阔的客厅里追逐着那些虚幻的影子。
也许殷圣奕感觉有些太吵,轻蹙剑眉,又按了下开关,顿时光影流转,刚才的海底世界变成了鸟语花香的玫瑰园。
这下麟麟老实了,乖乖地坐在沙发上好奇地打量着缓缓绽放的玫瑰还有在枝头婉啼的小鸟。
我扫了一遍客厅,目光转向虚掩的卧室门。
两个男人已经坐下来,点上烟,边抽边低声聊天。我便趁着这个机会走到卧室门前,轻轻推开了虚掩的房门,走了进去。
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暖黄色的壁灯,凌楚妍披头散发穿着睡衣坐在床上,呆呆地抱着自己的膝盖似乎变成了化石。
“楚妍!”我喊了她一声,快步走到床前,坐在她的身边,再伸手轻轻推她一把。
她好像睡着了,察觉到我在推她,这才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我,好像不认识我一般。
看她这副样子我不禁有些害怕,连忙问道:“你怎么啦?我是雪馨啊!你不认识我啦?”
凌楚妍这才如同大梦初醒般,她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这才哽咽着哭出声。
我连忙拍抚着她的脊背,问道:“怎么啦?殷圣奕那个混蛋又虐待你啦?他打你啦?”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抹了把眼泪才恨恨地骂道:“这个畜牲……”
“……”我叹口气,说:“我让沈浩轩想办法救你的,可这家伙不愧跟殷圣奕是一丘之貉,怎么都不肯帮忙。”
“这不怪你,殷圣奕又残忍又狡猾,他早就将夏子寒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还威胁我说,如果我敢逃跑,他就把子寒全身的骨头都敲碎……”说到最后,女子美丽的眸子浮起恐惧之色,单薄的娇躯也在不停的颤抖。
看着她如此伤心恐惧绝望的样子,我不禁心下悲凉,只恨自己力量单薄无法救她脱离苦海。唉,这样的女子我见犹见,疼惜都来不及呢,殷圣奕那个混蛋怎么就下得去手虐她?
凌楚妍轻轻地啜泣着,瘦弱的肩膀一耸一耸,昏黄的光线将她的影子拉得更加纤细。良久,她才咬着牙骂:“这个王八蛋,大骗子,不得好死!”
王八蛋的含义我明白,也相信殷圣奕绝不会辜负了这个美称,只是大骗子的定义又从何而来?
“他……他说只要我好好伺候他,让他爽了他就放了子寒……”她苍白美丽的脸上浮起羞忿的表情,“他……他骗人,我那么作贱自己……由着他侮辱践踏……可到头来他又恬不知耻地反悔……还说我自己喜欢犯贱讨虐怨得了谁……这个该死的……”
我瞠目,原来骗子一词是这么回事。这殷圣奕也真够损的,利用楚妍关心夏子寒的心,胁迫她……末了还反悔,还真是没品加缺德。
思忖了一会儿,我对她提议说:“你去洗把脸换件衣服,我们一起到客厅里坐坐,看看不能跟殷圣奕沟通一下。”
这话一说出口,凌楚妍的眼泪更像开闸的洪水再也关不住了。
“咋了?”我情知有异便问道。
呜咽断断续续地哽在喉间,她用力扯着自己的长发,泣不成声,“这个畜牲他……他……”
他了半天也说出个所以然,我试着拉她下床,可是却听到一阵轻微的金属撞击声,仔细一看,赫然发现,她的腰间竟然锁了一条长长的链子,链子看色泽应该是铂金锻造,一头锁住她的纤腰,另一端则锁在床头上。
“啊?!”震惊加骇然,“他……他竟然用链子把你锁起来?”
“他说怕我逃跑……”凌楚妍脸上的悲戚已转成愤怒,“早晚……我要杀了他,大不了跟他同归于尽,雪馨,你帮我弄点毒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