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别插手,今晚我非剁了他十根手指头不可!”沈浩轩咬着牙,目露凶色。
“浩轩,给我个面子!”殷圣奕微眯黑眸,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你跟冷涛都是我的好兄弟,如同手心手背左膀右臂,我不希望看到你们两个相互残杀!更何况,你们俩不是准备联手做生意吗?还结了亲家,怎么突然间窝里反起来?都说兄弟是手足,女人如衣服,你们俩要真为了个女人搞到如此地步也未免太丢人了!”
冷涛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不紧不慢地掸着西裤上的灰土,依然没有说话。
沈浩轩喉节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又忍住,沉默许久,才冷冷地道:“我跟他才不是什么兄弟,再说我也没有这种不仗义的兄弟!你问问他都干了些什么狗屁糟糟的事儿,然后再决定我应该不应该剁他的手指头!”
殷圣奕凉淡的目光瞥向我,停留了几秒钟又重新转向沈浩轩,淡淡地说:“你跟冷涛之间的事情我不清楚,不过猜想应该是为了个女人!他染指你的女人是他不对,不过你为此事断他十指未免太过!这样吧,今天你看在我的份上放他一码,如果下次他再犯,随你怎么处置我也不管了!”
沈浩轩看了看殷圣奕再看看冷涛,咽下一口气,闷声道:“今晚我可以看在你的份上放过他,不过丑话说前头,假如他再敢诱拐我老婆,谁的面子我都不再给,非废了他不可!”
殷圣奕慢慢走近沈浩轩,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勾唇笑道:“别发狠,在T市不就是你们俩的天下嘛!和气生财,为了个女人闹到两败俱伤,有什么好处?”
沈浩轩冷笑一声,再狠狠盯了冷涛一眼,便转身向我所在地方走过来。那些原本围着我的黑衣人,见他来了连忙让到一边。
我还未及逃开就又被他抓到手里,男子的语气霸道而专制:“跟我回家!”
“我不要跟你走!放开我!混蛋,我永远都不要再跟你走!我要跟你离婚……”我挣扎着怒骂着,可惜毫无作用,这次连冷涛都不能救我,因为他也差点自身难保。我被沈浩轩拦腰抱上他的车,驾驶座上早有司机坐在那里。
“别乱动,小心肚子!”在车子的后座上,沈浩轩将我牢牢地搂在怀里,一手钳制着我的双臂,一手框住我的腰,再用腿压着我试图乱踢的双腿。“穆雪馨,你再让这个孩子出点意外试试,我会要你的狗命!”
“你才是狗!你跟夏彤彤才是最无耻的狗男女,我告诉你,我不会生下这个孩子的,绝不会让你们如意!去你妈的婚礼!去你妈的幸福!去你妈的……呃!”我的怒骂被他的一巴掌打断,男人的手好硬,打得我眼冒金星,耳朵蜂鸣。
“你敢再骂我妈一句试试,要你的狗命!”沈浩轩怒火大织,伸出一根手指威胁味十足地戳着我的鼻子。
我被打得头晕了好久,抚着脑袋稳了稳神,突然想起夏彤彤曾经凶狠地甩了我五六巴掌,这对狗男女好像都打人有瘾啊!是打我有瘾!
嘴巴里咸咸的,应该是被打破了,我揩了揩嘴角,抬起头笑着对他说:“别打了,我不会再骂你妈了,其实这并不关你妈的事!”
“……”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会儿,黑眸中闪过复杂,抿了抿唇,说:“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非要这么张牙舞爪的?你为什么就不能温柔点?任何事情都有转圜的余地,只要你别太过份!”
我过份?我再次笑出声,声音里满是讥诮:“你说我要怎么做才算不过份?乖乖的生下孩子,成全你跟夏彤彤,然后伟大地微笑着祝福你们俩夫妻恩爱,相守白头?嗯?这样做你满意吗?”
他没有回答,沉默许久,直到车子停下来,才说:“我的生命里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就算将来夏彤彤嫁给我,她也不会是我的唯一!”
我又回到了沈家,为怕我逃跑,沈浩轩不再允许我住疗养院,而是请了一名妇科专家和几名护士一起住进家里,每天为我做胎期检查,确保孩子能顺利出生。
所有抗议所有愤怒都属于无用功,因为这个该死的男人根本就不给我选择的权利,他强硬地决定我的生活,让我必须按照他规划的道路走下去。
其间,我打电话给我的哥嫂给我的亲戚朋友以及所有我能联系到的人。可惜没有用,所有人都站在沈浩轩的那一边,他们都认为沈浩轩做的决定是对的。
我习惯性流产,见红的状况好了没几天,当然要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调养。虽然沈浩轩的做法有点专制,但却让人挑不出大毛病来。至于他跟夏彤彤之间的奸情,更加没有人当回事,甚至都反过来劝我:像沈浩轩这样的男人身边哪能没有个花花草草?只要你平安顺利生下孩子能坐稳正室的宝座就行了!
这个世界太无情太势利,而我的人生太悲摧太不幸,在闹腾了十几天以后,我终于意识到一切反抗都是白搭,我好像陷进了一张巨大的网里,越挣扎就会被困缚的越紧,最后要么选择臣服,要么被活活勒死。
沈浩轩好像永远都能洞察我的情绪变化,当我激动愤怒的时候他会避而不见,而当我由狂躁转向平静时他便会出现。
这晚,他终于走进了我的房间。
我正蜷缩在床上发呆,头发凌乱,面色苍白。被囚禁的日子不好过,可我似乎已经在适应这种生活。
他只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便径直走进浴室里,不一会儿功夫就听到里面传出的淋水声。
很快,他从浴室里走出来,腰间裹着条浴巾,边走边擦着头发。
走到床边,他丢开毛巾,瞧了瞧抱膝呆坐的我,什么话都没说。
我依然垂着头,目光木然地盯着自己的脚趾,好像他是团虚无的空气。
终于,他开始慢慢靠近我,一股熟悉的男性体香钻进我的鼻孔。我打了个冷颤,缓缓抬起头望他一眼,再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我的退缩并没有让他停止亲近,铁臂一伸就将试图躲避的我圈进了他结实的胸膛,大手轻轻伸进我的发间,为我梳理凌乱的头发。
见我没有动,他又试着低头吻我的额头鼻尖和唇瓣,因为反感我浑身在微微地颤抖着,可我没有推开他也没有骂他,因为好不容易见到他一面,我想跟他沟通一次。
“我考虑了这些天终于想通了,我决定生下这个孩子!”我努力扯了扯唇角,想硬挤出一个笑容,可惜很失败,努力半天竟然又从眼角滚落一滴清泪。
他搂着我躺下,将我僵硬蜷曲的身体慢慢展开,一手搂在我的腰间,一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全身,动作很轻柔像在抚慰一只受惊的小猫。
见他没有说话,我便继续道:“我知道你不爱我,现在我也不爱你了!你想利用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成全你跟夏彤彤……我、我同意!我、我愿意成全你们……”
他眨也不眨地凝睇着我的眼睛,墨玉般的黑瞳里闪过一丝异色,却仍然没有言语,只伸手为我擦去了眼角再次不小心滚落的泪珠。
“……”呜咽又要破喉而出,我痛恨自己,到了此时此刻为何还要为他流泪?真没出息!我更痛恨他虚伪的柔情,都已到了今天的地步,还假惺惺的装什么深情?天杀的狗男人!
他沉默着为我试泪,不厌其烦,偶尔他会亲亲我的脸颊,却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回应我所说的话。
稳了好久,我才将激动的情绪重新平复下去,躲开那只大手,我为自己擦干泪水,不亢不卑地望向眼前这个似乎已变得深不可测的男人,接道:“我同意配合你,只是你能不能也对我适度放宽一些?天天把我当狗般圈在你家这个狗窝里,我迟早会发疯的!我心情郁闷对胎儿的发育肯定不好,就算你不爱我不爱我肚子里的孩子,可他终归是你的骨血,你总不希望我生出一个白痴吧!”
突然,沈浩轩笑起来,男子俊朗的眉眼浮起惑人的温暖,那样自然动人,就像春风拂面般让人情不自禁地沉浸其中。他说:“你见过像我家这么大的狗窝?如果是,恐怕你就是世界上最奢侈的狗!”
被他动人笑容短暂迷失的心神,在听到他讥讽的话语后又清醒过来,我没有像以前那般跟他争执,只是淡淡地苦笑:“我是说真的,你再这样囚禁我,我真会发疯!还没生下孩子之前就可能死掉!”说完又觉得自己死活在他眼里可能并不算回事,顿了顿便又加了句,“当然,我死不打紧,孩子夭折也不打紧,打紧的是你跟夏彤彤的婚姻恐怕也要泡汤了!”
既然他现在的目标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就有筹码跟他谈判。再也受不了这种失去自由的日子,没有自由没有快乐没有尊严的活着,对我来说比死还要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