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楚妍,别走!”我忙拉住她,见她有些不耐烦地回头,便马上好心提醒道:“你选中的尾戒还没付款呢,不要因为我的出现放弃这么漂亮的东西,我相信你的那个他看到这东西一定会很开心很开心的!”
她忙甩开我的手,拉一把快要滑下的挎包,惊惶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跟我装傻了!”看她的反应我更加笃定,也不再逗她,便拿出了自己买的领带夹,在她面前晃了晃,说:“这东西我也是买给朋友的,你懂得哈!所以说我们彼此彼此,别紧张,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她看了眼我手里的领带夹,有些疑惑,水眸流转顾盼,试探着问道:“你不是买给你老公的?”
“不是!”我摇摇头,将领带夹再塞进包里,然后坦然道:“是准备送给我以前大学的同学!当然这事也是保密的,因为……你懂得!这些变态男人都是自大狂,从不允许自己的女人送别的男人礼物!”
“哦,”她总算镇定下来,苍白的俏脸也恢复了几许红润,抿唇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呵呵,”我也笑,“你也放心,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于是,两人站在男士珠宝专柜前相视着大笑起来。
笑过后,感觉彼此消除了许多戒心,同命相怜之下,有无形的信任增长于我跟她之间。
走出珠宝店,看时间还早,我们俩都不愿回到那个所谓的“家”,便一起逛街。
女人天生喜欢逛街购物,我们去了多家品牌女装专卖店,每人收获都不小。我虽然有孕在身无法穿上那些漂亮紧窄的时装,不过那些漂亮的鞋子包包围巾也买了不少。
她跟我一样,嫁得老公除了有钱根本就没有半分优点,狠刷他们的银行卡也算报复他们的一种手段吧!
看着凌楚妍用近乎咬牙切齿的表情狂刷着金卡,我觉察出她的郁闷和苦痛并不亚于我。
终于,刷卡刷到手软,手里的袋子多到拿不下,两人这才满载而归地走向凌楚妍的宝马X6,是最新款xDrive35i,美丽的天蓝色,很适合女士驾驶。
凌楚妍会开车,这点就比我强,不然光拿这些袋子就会累断手腕。我们上了车却没有往回走,而是又去最近的咖啡屋里坐了会儿。
叫了两杯蓝山,再要了几碟特色西点,两人对坐着,聊天打发着空闲的时间。
两个闺中怨妇坐在一起自然少不了抱怨倾诉,我们共同讨伐的对象自然是各自的那薄情恶毒的丈夫。我说沈浩轩无情阴险外加恶毒,她说殷圣奕冷酷自私外加变态;我说沈浩轩娶我是为了他爸爸的遗嘱为了能跟他的姘头共结连理;她说殷圣奕娶她只是为报复她爸爸,因为她爸爸曾经抢了殷圣奕的未婚妻做小三;我说我生下孩子后就只有死路一条,沈浩轩会往死里整我;她说她的人生没有出路,殷圣奕只是为了折磨她才用婚姻的名义囚禁她,这种痛苦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永无出路,直到她死为止!
咖啡早就冷了,两人都没喝几口,因为埋藏在心里的许多话真的需要一个渲泄的出口,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同命相怜的人,当然要吐个痛快。
一番畅快淋漓的痛骂倾诉,两人都安静下来,让侍者换上了热咖啡。
凌楚妍从包里拿出了那只尾戒,用痴迷的目光凝望着它,苍白的脸颊染上了两朵红晕。许久她近乎自语般喃喃道:“他戴这个一定很好看!”
“他是干什么的?”我有些好奇,殷圣奕的情敌到底是什么身份,毕竟敢惦记殷圣奕的女人这也需要很大勇气。
“他是个法官!”凌楚妍有些俏皮的歪了歪脑袋,水眸中漾着潋滟的波光,看起来更美了。
“法官?”我有些惊讶的瞪大眼睛,叹道:“身份很显赫啊!他为什么不帮你离开殷圣奕?”
女子眸中的柔色散去,换上无奈的悲怆,幽幽地道:“他不是不肯帮我,而是……而是他不是殷圣奕的对手!在香港,别说他一个小小的法官,就是行政长官也不能拿姓殷的怎么样!三合会你听说过吗?”
好像有点印象,据说是香港势力最大的黑组织,无人敢拂其锋。我若有所思地问道:“难道殷圣奕是三合会的人?”
“他不止是三合会的人,”凌楚妍沮丧地道:“他就是三合会的新任少主,上一届老会主是——我爸爸凌霄!”
我瞠目没想到凌楚妍的身份如此不简单,更想不到殷圣奕竟然是三合会的少主,难怪连沈浩轩都忌惮他三分。
“唉,不谈这些了,烦!”她轻摇螓首,水眸又转到手里拿的尾戒上,菱唇微抿,说:“不过,他告诉过我,让我再忍耐几年,等他的实力足够跟殷圣奕抗衡的时候再来救我脱离魔掌!我相信他……早晚会救我离开,那时,我就把这枚尾戒送他!如果他……一直不来,我就……就丢了它!”她说话有点孩子气,也许自幼大小姐的日子过惯了,不太懂得世间人情冷暖,不知道男人有时是最靠不住的东西,她迫切地想要那位法官情人来救她脱离苦海。
唉,可怜的女人!也许是旁观者清,无论怎么看,我都觉得她前途渺渺,那位传说中的大法官真能救她脱离苦海?我看悬乎!
当然,有希望总还是好的,灰暗无趣的日子里,心上人的承诺总能温暖一下冰冷绝望的心房,不然,绝望感会迟早让人的神经崩溃。
见她把玩着尾戒,我也将自己买得领带夹拿出来。
我们坐的位置并没有拉帘子,秋日爽晴的阳光透过明净的玻璃墙射进来,照在璀璨的钻石上熠熠生辉,灿闪夺目。
“有福气戴这东西的男人是什么身份?”凌楚妍也没有问我准备馈赠的对象叫什么名字,而是直接问身份,因为她明白,身份决定希望,不然一切都是白搭。她身受殷圣奕虐待禁锢之苦,当然也知道跟殷圣奕实力旗当鼓对的沈浩轩同样不好对付,我们的救世主必须也要有足够的能力和背景才能有希望救出我们。
“咳,他只是个学画画的学生!”我倒没指望肖云峰来救我,几次三番连累他我已满心愧疚,以后可再也不能给他添麻烦。这么久没有他的消息,也不知他过得怎么样。
“学生?”凌楚妍先是一愕,然后一脸同情地看着我,却没有再说什么。
我知道她的意思:学生的身份远远不如法官,看来我比她更前途渺茫了。
“其实我跟他之间也没什么,只是普通朋友,不过他真的对我很好,也帮了我很多次!”我抿了抿唇,将那只钻夹迎着阳光缓缓转动,让那些碎钻的棱角能最大限度地在光线下透射出七色光芒。“他的生日快到了,我特意为他买了只领带夹,可却被沈浩轩那个不要脸的狗男人给拿走了,我又不敢讨要回来,只好再买了一只!”
她怔了怔,明白过来后又掩嘴笑起来,“我知道了,那天在订婚宴上,他戴的那只领带夹是不是就是你买的?看起来跟这款风格有些像嘛!原来是在同一个专柜……咦,夏小姐,你在干什么?”正说着话,她却突然仰起头,有些吃惊的将视线投向我的身后。
夏小姐?我心里猛得一惊,连忙回头,果然看到夏妖女就站在我的身后,手里还捏着手机对着我拍。
“你干什么?”我意识到不妙,连忙跳起身来,飞快地伸手去夺她的手机。
她却退后一步,得意地扬眉道:“慌什么?你不就在跟殷太太喝咖啡聊天嘛,又没有私会男人,难道还怕我告诉浩轩?”
我有些狐疑地瞅着她,不知道刚才我跟凌楚妍的对话有没有被她偷听了去,偷听也就罢了,万一她偷偷录音,被沈浩轩知道了还不剥我的皮。我戒备重重地盯着她,问道:“你刚才用手机拍什么拍?”
“哈哈!我在准备给浩轩打电话呢!午餐时间快到了,我要他请我吃饭!”她的目光转向我隆起腹部,在那里狠狠盯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我想追上去问个明白,不过见她已经走了也就作罢。管她呢!我买的东西喜欢送谁就送谁,谁能管得着!沈浩轩还当着我的面跟小三秀恩爱呢,我送件礼物给同学就不行了?擦,这帮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东西的狗东西!
夏妖女就是我命里的扫把星,只要她出现就准没好事儿!难得的好心情都被她破坏了,我再也没有了继续喝咖啡的兴趣。
跟凌楚妍一起从咖啡馆里走出来,她说:“雪馨,我要回去了,再晚他会……打我!”
很惊悚的感觉,我瞠目问道:“他经常打你吗?”
“刚结婚那阵……天天打,现在好一点了,不过如果他心情不好或者我惹着了他,他还是会……会打我!”女子可怜兮兮地缩缩肩,很卑微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