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那我们梳洗一番,等会去参加寿宴。”听到这话,宋子渊顿时放下心来,一边换衣打扮,一边调笑道:“听闻孟府千金生的如花似玉,好似天仙下凡,今日若有幸见上一面,也不枉我花那么多钱送她老爹寿礼了。”
“孟夫人昨夜刚死,今日孟相还会有心办寿宴吗?”白飞羽奇道。
“是啊,我回来的时候,刚好孟相派下人去叫鹏飞,让他赶快回府准备接待客人,并且严令禁止对外泄露昨夜之事,可见孟夫人的死对他来说并没有拉拢官场人缘重要。”宋子渊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的说:“反正你又没有出手,管他们那么多作甚,他既请客,咱就去。”
白飞羽默然片刻,无声点头,遂起身简单将胳膊上的伤口包扎了一下,就去梳洗。
在去往孟府的途中,白飞羽提议反正时间尚早,不如步行而去,路上还可以看看沿街的风景,云芳菲和宋子渊也没啥意见。
只是,云芳菲感觉今日的白飞羽似乎有些奇怪,但却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反正就是感觉他似乎很紧张自己,不顾大庭广众,一路上都紧紧攥着她的手,不容她逃脱,不过她对他的排斥感日渐减少,并且对他昨夜执意拦在自己身前的举动深有感触,是以她也就不再甩开他大掌的包裹,心中对那温热宽厚的触感反而升起了一抹淡淡的安全感来。
远远的,孟府那高大威严的宅院出现在众人眼前,门口两旁早已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孟鹏飞亲自带着一帮孟府资历较老的下人站在门口笑脸相迎,看到他们三人过来,忙满面笑容的迎了上来,寒暄着,将三人让进了花园的一个僻静凉亭,慕炫歌一身紫袍,正坐在里面悠闲品茶,见到几人,笑着起身客让座。
“今日孟府可谓嘉宾满堂啊,孟兄不必特意照顾这里,大家都是自己人,你还是快去忙别的吧。”宋子渊笑嘻嘻的端着下人刚倒好的茶水,饮了一口,催着孟鹏飞离去。
“没事,迎客之事不需我来操心,我常年不在家,见了那些人都不知该说什么,别扭死了,还是我们兄弟在一起自在些。”孟鹏飞端起了酒杯,看了一眼云芳菲,笑道:“想必这位小兄弟就是飞羽兄挂在嘴边的云山小弟了,来来来,初次见面,我们先干一杯。”
说完,孟鹏飞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白飞羽刚要阻拦,云芳菲也不含糊,张嘴灌了下去,顿时黑漆漆的脸上窜起了两团红霞,平增了几分醉态。
过去那魔鬼般的训练中暗杀手段层出不穷,区区一点酒水对她来说,根本不在话下,只不过体质原因,每次她沾酒,不管多少,那脸上的醉红就会一直蔓延到耳后,脖颈,不知有多少高手就在她那醉态撩人之下失去了性命。
今日她虽然一身男装,脸也涂得黑黑的,但仍旧挡不住那股天生的醉后媚意上涌,一时间,眼波流转间带着勾魂摄魄的冷傲,让人感觉心中一寒的同时却又酥到了骨子里。
白飞羽忙上前将她扶得坐了下来,拿起桌上一杯浓茶送至她的唇边,不悦道:“不会喝酒还逞什么能,快喝下去解解酒气,以后再不许喝酒了。”
听出他话里的关心,云芳菲难得不和他别扭,冲他莞尔一笑,乖乖的喝了下去,喝完后还砸着小嘴,赞了声好茶,那慵懒而满足的模样,无形中带出了致命的性感,让在场几人顿感口干舌燥,同时端起了茶杯酒杯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慕炫歌更是手腕微抖,杯中清酒差点洒了出来,眸光不断闪烁着,凝视着云芳菲,不知在想些什么,白飞羽见状顿时心中生出些许烦躁,勉强笑了笑,开口说道:“各位见谅,我义弟年纪尚小,不善饮酒,孟浪了。”
“哪里哪里,怪不得飞羽兄一直挂在嘴边,令弟一表人才,自成风流,将来不知要惹多少女子伤心了,哈哈……”孟鹏飞打了个哈哈,毫不吝啬的称赞着。
“是啊,身为男儿就已如此惹人,真不知若是女子,又该会怎样媚态绝艳了,不过嘛,这脸要是再白上几分,眉毛再细上一些,可就真的要祸国殃民了。”宋子渊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云芳菲,似笑非笑。
“好了好了,小山脸皮薄,你们就别打趣他了。”白飞羽见云芳菲眉尖紧蹙,知她快要发怒了,看着远处的一抹明黄人影,百官朝拜,对着孟鹏飞叹道:“想不到就连陈国皇帝也亲自来为孟伯伯祝寿,可见孟伯伯真乃朝廷栋梁,德高望重啊。”
孟鹏飞满脸笑意,带着股自豪正要说话,云芳菲却借酒装疯,凉凉的来了一句:“是啊是啊,皇帝亲临,那是多大的尊荣啊,只是怎么只见孟相谢恩,不见孟夫人呢?”
“这……”闻言,孟鹏飞一脸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眸光变幻几次,终究从齿缝间吐出一句:“家母身体不适,所以……”
“哦,真抱歉,原来孟夫人身体不好啊。”云芳菲斜靠在白飞羽的身上,不顾他急使眼色,仍旧一副欠揍的醉态笑道:“可是这毕竟是皇上啊,孟夫人好歹也是一品诰命夫人,再怎么病重,也该勉强支撑着出来应付一下嘛,否则皇上圣威难测,万一翻起脸来,岂不是整个孟府都要遭殃?”
说完,云芳菲如梦初醒般突然双手轻拍,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歉意的笑道:“哎呀,真对不起了,瞧我这张臭嘴,一喝酒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孟公子千万别介意啊,唉,我也是为孟府担心才这样说的,万一闹个不好,皇上盛怒之下,只怕寿宴要变丧……啊呸呸呸,我不说了,白大哥,你掐我做什么,好疼的!”
白飞羽以手扶额,满头黑线,心中暗暗shenyin,老天,小山这家伙到底是来祝寿的还是诅咒?
孟鹏飞万万想不到一个小屁孩竟然敢在他的面前诅咒自己全家,当下乍然变色,腾的站起了身,又惊又怒,用手指着她,怒喝道:“云山,你找死!”
“孟公子这说的哪里话,我和两位义兄好心来给孟相祝寿,不过是担忧孟公子一家的处境而已,怎么会是找死呢?”瞥了一眼一脸看好戏的宋子渊以及静坐不动的慕炫歌,云芳菲懒洋洋的看着亭下的大好风景,倏地伸手夹住斜伸进亭的一根枝条,指间稍稍用力,便折了下来,轻轻抽打在孟鹏飞指着自己的手指,暗劲一吐,眸光微冷,“我不喜欢有人指着我的脸说话。”
孟鹏飞见她轻描淡写的一抽,手上竟是涌来一股极大的劲力,当下怒极反笑:“好,原来是个练家子,有种出来,我们先打一场再说。”
“好啊好啊,既然孟公子有心,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云芳菲唇角一勾,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看来这个孟鹏飞竟是个有勇无谋的悍夫,丝毫不顾及此刻是他父亲的寿宴而大打出手,不过他也总算是帮她达到了目的,今天她就是要孟晗儒的寿宴精彩一些!
“坐下!”云芳菲正要起身,忽觉肩头传来一道重压,抬眼看到白飞羽脸现不悦,原本清澈温和的双眸中带着了一抹冷厉的警告,竟让她心中一跳,不敢再造次,只在心中暗道:这家伙不会是扮猪吃老虎吧,居然能散发出如此凌厉的眼神?
见她不满的嘟起了嘴,却没再起身,白飞羽看向她的黑眸重新染上了浅淡的笑意,这才转头看向忿忿的孟鹏飞,举起手中的酒杯,优雅淡笑道:“小山向来心直口快惯了,没什么坏心,孟兄别和她一般见识,这杯酒就当小弟我替她给你赔罪了。”
下颌微扬间,那杯中之物尽数倒入白飞羽口中,他微笑着看着对方,神态间说不出的淡定和自信,看得云芳菲暗自奇怪,那份沉静的从容淡然,没有多年的熏陶,一般人可是装不来的,眼前这个淡雅男子……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白痴吗?他到底是何来历?
“可是……”孟鹏飞还要再说,白飞羽脸色稍稍一沉,放下了酒杯,出口的话也带着些许冷厉,“若孟兄执意不给面子,小弟也只有斗胆放言一句,有我在,任何人都伤不了她!”
“白飞羽,你这是何意?”对于白飞羽的有意护短,孟鹏飞难以忍受,那个平日看起来温吞吞又重情重义的男子,此刻竟然会为了一个小毛头和他这个朋友对持,这让他怎么想心里都不舒服,按道理他和白飞羽认识更久一些,今日之事也纯粹是那小毛头有意找碴,为何白飞羽偏偏还是选择了去维护她而不是自己呢?
沉默了许久的慕炫歌别有深意的望了一眼云芳菲,突然开口说道:“算了,鹏飞,今日是你父亲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