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一语即出,泪却流下来,原来,我很不好,很不好,很坏,将老东西整得这么惨。
“臭丫头!”老东西一见我,双眼重新有了光彩。
“我来救你出去。”语毕就要劈开铁链。
“不!”看我一副疑惑的神情,“我只是在这里想事情,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我就出去。”
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要呆在天牢中想事情,真够别具一格的,“什么事?你说出来,我帮你解决。”
“魏烈!”
“魏烈?烈王爷?为什么?”
老东西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你认识他?”
我点了点头,摸了摸脑袋,“呃,这个,还是我叫他来抓你的呢?”
“为什么?”
再次摸了摸脑袋,“还不是你,害我嫁人,所以将在北极偷玉玺之罪转嫁到了你的头上,叫魏烈来抓你。”
“原来是你这个臭丫头害我。”老东西懊恼的笑着,继续说道:“不过,好在有你,让我碰到了他。”
“他?魏烈?”
老东西点了点头,“你把你所知道的关于他的事讲给我听一听。”
于是,我将小时碰到魏烈当乞丐、后来在北极碰到魏烈的事、魏烈出使东傲国的事一一告诉了老东西。
“原来如此,难怪……难怪……”老东西的眼睛居然溢出泪花似的,“我想见他!”
“要见何难,我这就带你去。”
老东西摇了摇头,“不,我想在他允许的情况下见他。”
“怎么说?”
“他是我的儿子!”
老东西的话波澜不惊,但却已让我合不扰嘴。
“他的母亲任盈儿是我的师妹,是北极国太尉的女儿,那一年学艺有成下山,我们喝了些酒,于是,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偏被云湖看见,从此避我不见。”老东西沉浸在过往中,表情似乎有些痛苦。
“云湖?琴仙?”
老东西点了点头,“回府不久,任盈儿进了宫,其实,那时候,她已怀着身孕。”
“那后来呢?”
“后来,任盈儿为了保住这个孩子,不惜早产生下魏烈。”
认人家皇帝的儿子当自己的儿子,这胆子……“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还记得那年我要你送的那封信么?”见我点了点头,老东西继续说道:“那就是任盈儿临终之际托人转交给我,说是送给云湖的信,一定要我转送。这封信辗转到我手上的时候,任盈儿早已薨逝一年多啦……”
“可我,那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想着同门一场,看在她已逝的份上,终于出了山,给云湖送信,不想……经过东傲国的时候,遇上了你……”
老东西看了我一眼,“后来,我终是将信送到云湖手中,不想打开信,才发现还有一封是写给我的,里面交代了所有的一切。写给云湖的信中唯一不同的是,盈儿说她没有醉,是她有意为之,要云湖原谅我。”
见我难以置信的样子,老东西笑了笑,“我这才知道,原来我有一个儿子,魏烈,他是我的儿子,可,当我赶到北极想见他一面的时候,他失踪了、失踪了,而我托人在北极据守也未守着他。”
我恍然大悟,“按时间推算,他那时在东傲国作乞丐。”
闻言,老东西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看向我,“其实,你埋我时给我吃的药丸,就是任盈儿给我的御用药丸,在未知真相前,云湖因此事的绝离,我一直有些怨任盈儿,我本不想受她的好,却阴差阳错的让你用它救了我的命。知道真相后,我才知道,这些年……她受了多少苦。”
我得意的笑了起来,“看来这一切都是天意安排好了的。你还不感激我?捡了个儿子回来了?”
老东西再次白了我一眼,“我希望魏烈能原谅我抛弃他们母子之罪。”
“所以,你一看到魏烈,就自愿跟他回北极。”见老东西点头,我轻叹道:“不知者,不为罪。乞儿不会怨你的。”
老东西看着我,笑了起来,“什么时候,你这臭丫头也开始讲人话了。”
我拍了拍胸脯,“我帮你。”
“真的?”
“有什么是我解决不了的?”一旦有事要做,就可以转移我的注意力了,这样,就不会想着上官了。
“你不在东傲做你的逍遥王妃,只身跑来北极干什么?是有事解决不了?”
“我的事,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你的事。”语毕,我随即出牢而去,直奔魏烈府中。
月色很亮,我一席黑衣轻巧的翻入魏烈府中,由于正暑,满塘的荷叶摇曳,偶有昆虫鸣叫,好一派荷塘月色。
魏烈,一如既往的一席黑衣穿在身上,正坐在石桌边小酌,我缓步走到他的身后,他有所发觉,猛然回头,“主子!”
“乞儿呀,记性不错。”我笑着坐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你真能折腾的?”
“折腾?”我不明白。
“东傲国发了皇令,我们国家也接了,说是见到你的话,一定要回复。”
“皇令?”皇帝哥哥,他在找我么?他没有沉浸在李婉儿的温柔乡中么?
魏烈看了我一眼,“何止皇令,还有江湖令。”
“江湖令?”这是什么意思。
“未央城的江湖令。”
“未央城?”脑海中出现那一身紫金长衫的戴着狐狸面具的人。
“听说,是逍遥王爷出了高价通过江湖人士在寻你。”
是他么?他也在找我,怎么可能?他现在应该挽着牡丹姐的手散步在花丛中,一副合家团圆的景象,怎么可能来找我?
“现下两方都在找你,三个国家的黑白两道都接了令,万不想,你居然到了北极。”魏烈看着我,又笑了起来,“你叫我是回复好呢还是不回复好呢。”
“暂时不回复吧。”我一笑,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近来一些,“现下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与你商量。”
“噢!”
“箫魔!”见魏烈神情震了震,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知道么?如果不是因为你,没有人能抓住他。”
“你把他看得这么强?天下无敌么?还是有意把我抬得很高?”魏烈笑了起来,“可不要拍我的马、屁,我知道,你擅长此项。”
我摸了摸鼻子,白了他一眼,“他是我师傅。”
“原来如此。”
“他也是你的父亲。”我看着魏烈的眼睛,见一丝痛苦似从他的眼中漫了出来,“他不知道你的存在,不是他的错。”
“我知道。”魏烈轻叹一口气,站了起来,凭栏远眺,终是转过头,看着我,“母妃在临终之时告诉我,如果见到一个手持碧玉箫的人,他的碧玉箫与我的碧玉箫一模一样,那人一定是我的父亲。”
我惊异的看着他,只听他继续说道:“当年母妃临终前告诉了我一切,我受不了这件事实,离家出走,到了你们东傲国当了乞丐,也就是在那里,碰到了你。”
我亦起了身,行至魏烈的身边,盯着魏烈的眼睛,“不说别的,只说,你认不认箫魔。”
魏烈转过头,冷冷的声音传来,“他明天问斩。”
“他若想逃,没人拦得住他,他之所以不逃,是在等,等你认他,即使是死,他也愿意。因为,他觉得,亏歉你们母子。”
见魏烈默不作声,我咬了咬牙,“我要救他。”
魏烈终是转过头,再次看向我,“就因为他是你的师傅?”
“玉玺不是他偷的,是我。”
魏烈的眼中闪过一丝异彩,“你?”
跳坐到凭栏之上,“我嫁祸他而已。”
“说什么也没用了,皇令已下,没人能改变。”
“如果现在你去见他,原谅了他,他就会知生存的意义,就会自行离去。也就不会死。”
“如果要你现在就原谅上官若飞,你愿意么?”魏烈说着,见我震惊的神情,“我这是告诉你,忘掉,要很多时间,而原谅,也需要时间,你,不要逼我。”
“你说的,也许对。”忘掉确实需要许多的时间,因为直到现在,我似乎还忘不掉,凄惨一笑,“我要为老东西准备上路的饭菜,不打扰了。”
盯着我远去的背影,魏烈终是开子口,“主子,你,会看不起我么?”
“如果我看不起乞丐,会给他龙眼和乳猪吃么?”语毕飞身而出。我要争取时间,现在去天牢肯定不行的,换班的人员肯定发现了迷烟,已做万全的准备,我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即使是劫法场,我也要将老东西救出来。
翌日午时,我一袭黑衣,头戴斗笠,默立法场旁边的酒楼二楼,盯着法场上的变化,地点我都已仔细堪查过,劫法场的亡命之徒是我从赌馆里出来的人里选的,一人给了一千两银子,只要他们四人从不同的方向推一辆着火的车子进法场引起混乱即可。混乱一起,他们即可随人流离去。
时间一步步的接近,行刑的官员一一到来,魏烈却没有来,我估计,他还在做挣扎,也是,做为儿子,他不能看老子被杀而无所谓。做为皇子,他不能置国家法律而不顾。可最基本的,我只要他认老东西,不想却也是这么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