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扎尔估计事情在他意料之外,只是惊异的看着我,倒是徐海生,担心的看着我,“不想南澹的勇士会出手伤人,我替南澹陪个不是。”
我笑着揖了揖手,“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的,用不着陪不是,陪不是的话,见外了。”用眼神告诫着赶上来的叶问和楼楼二人,叫他们二人不要生事,在龙今朝和范娟娟的搀扶下,我终是重回台案边,一屁、股坐下,我这功夫,还真糗,上不了台面,真有些累了呢。
“镜儿!”似乎有感觉的,龙今朝眯眼看着我,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我笑着摇了摇头,“没事的,休息会子就好,继续看表演吧。”
那个脱了鞭子的勇士重新接回软鞭,对着龙今朝鞠了一躬,音乐重新响起,依旧是那般的诡异,透露着几许幽暗,然,在有惊无险下,终是告终。
这一下,台下的人再也没有发出赞叹之声,毕竟,任谁心里都有数,但也不明白这中间的原由。
‘巴扎尔对李婉儿是没有死心的,只怕是因了李婉儿的原因,又担心李婉儿在东傲受屈,所以想伤了范娟娟,以稳定李婉儿在东傲的地位?’想及此,我又摇了摇头,‘似乎又不像,龙今朝若真挡了那软鞭,虽不会有什么事情,但……终会受点小伤的,这一下,只怕就要挑起二国的战事了,那样,谁会得益?’
继而,我的眼睛睁得老大,‘巴扎尔此次前来,挑起战事,再怎么艺高人胆大,想要逃出东傲的京城是不可能的,那,谁替他掌管着五万兵马,是那人最得益么?’可是,似乎又不可能,‘南越人生性豪爽,很难服众的,难道,巴扎尔有脱身的妙计抑或在东傲有内应……’
‘如此说来,不论是哪种情形,战争是不可避免了?’我惊异的看向巴扎尔,而他正好也看向我,眼神中满是疑惑和不解。
我冲巴扎尔笑了笑,“南越的舞蹈果是惊人,与我东傲国的舞蹈大不一样,大气得紧,只是本人不材,倒也想让南越领教领教我东傲别有的刚柔相济的一面。”
“镜儿,你……行么?”龙今朝担心的看着我,眼神中抹过一丝危险的神情,杀气尽现。
我摁了摁他的手,“不要紧的,身体是我的,我非常清楚。”语毕,转头看向赵公公,“赵公公,麻烦你,准备一方白绫、笔和墨水。”
龙今朝轻点了点头,赵公公领命下去了,少时,我要的东西都已曾了上来。
我看向远方,“吏部侍郎、礼部侍郎,劳凡你们二人为我展白绫。”
叶问和楼楼二人上了前,拿在二人手中,将白绫展开。
“范贵妃,麻烦你为我捧墨。”
娟娟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我亦站了起来,看向龙今朝,“我这人,一向最反感的是打打杀杀的,如今,南越人天性勇猛,终是激起我的好胜之心,愿陛下允许,我也舞一曲,一如南院大王所说的,为盛世锦上添花。”
“嗯,小心些,别硬撑着。”
我点了点头,看向巴扎尔,“南越之舞铁画银钩,惊神泣鬼,岂是锦心绣口,月露风云之可比,但我东傲,纵横天地八百年,也是仰天长笑,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英雄,今日不材,英雄相惜,作一赋,献给南院大王,愿大王笑纳。”
语毕,拿起毛笔,飞身而上,一边舞着,一边尽情的在白绫上写着,笔墨饱满处,云横秦岭、雪拥蓝关,烟蓑雨笠,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笔墨清淡处,没有蛾冠博带,没有紫绶绯袍,没有千金裘、红罗帐,唯有布衣草履、一袭鹤氅。
你是忠臣,即使在那暗无天日的朝庭,你也要力抗外虏,保家国一方平安,谁说你只是愚忠,如今的我,非常懂你的心,那是为国为民,希望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边塞早已狼烟四起,却因了你‘撼山易,撼岳家军难!’,保得一方平安!终是十二道金牌,你倒在了风波亭,空悲切!空悲切么?不!你换来的是浩然正气的长存。
终是最后一笔,手中的笔脱手飞出,点在了最后一字的点上,长身抱拳,朗声说道:“靖安四年,冬,迎南澹使臣南院大王,特作精忠报国长赋贺!”
叶问和楼楼震惊的看着我舞在白绫上的字画,送到了巴扎尔的面前。
白绫上的墨迹还未干,倒也不好折叠,赵子明上前帮着巴扎尔拿起一角,震惊的神情不言而喻。
徐海生轻叹一口气,走上前,看着字画,清声念道:“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八百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昔、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东傲要让四方……来贺!”
“好!”
下面已是掌声一片,我看向巴扎尔震惊之极的神情,“英雄,明白我的意思了没有?”
巴扎尔的神情可谓百味陈杂,看着我,终是点了点头,“今日一见,果如君言,英雄相惜!它日有缘,还望再聚!”
我点了点头,“南越民族生性豪爽,我早有耳闻,如今见了大王,方知那些传言是小乌了,正所谓闻名不如见面呀!”
“好,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巴扎尔伸出手,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我拼尽全力方是站稳,只见巴扎尔看向龙今朝的方向,以手捂胸,弯下了身子,“以后旦凡东傲陛下有诏,南越万死不辞!”
“好!”龙今朝笑意盈盈的看着巴扎尔,站了起来,行到我的身边,貌似以手肘挨着我,其实却是支撑着我欲倒的身子,“今日个也晚了,英雄相惜也好,万死不辞也罢,来日再聚吧。”
因了龙今朝发了话,众人终是礼貌的打着招呼,一一散去。
看着白莲体贴的轻拥着红衣而去,满脸含笑的,温柔之致,我闭上眼睛,终是睁开,“皇帝哥哥,今天我真的是好累了呢,看来,要在皇宫打扰你几天了。”
对不起呀,皇帝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用你当挡箭牌的,只是我的心很痛,他无视我,无视我的存在,似乎没有看见我似的。对她是那般的柔情似水。我起了好胜之心,起了争强之意,却真的不是利用你,因为,我确实很累,身体累是其次,重要的,是心累!
“镜儿!”龙今朝无视那么多人在场,一把拦腰抱起我,“好,好好休息休息。”
泪水似乎模糊了我的眼睛,看着远处相携走远的一对璧人,那白莲,似乎停顿了一下,是么?我的眼睛看花了么?还是有泪让我产生了错觉?
原来,他的停顿不是为了我,是替风依依穿着鞋子,原来,风依依的鞋子脱了脚。
这般帖心……忘了吧,有爱也好,有恨也罢,全部忘了,没有遗憾,忘了一切,从此,你将不再干扰我,不再让我心痛!
皇宫,龙今朝安排我住进了凤仪宫,凤仪宫呀,未来皇后住的宫殿,我笑了笑,没有反对,住哪里,都一样。
川流不息的太医陆续来为我把着脉,开着药方,躬躬敬敬的,好像我是一个将死之人似的,出不得一声大气。
至于这么严禁么?我不禁好笑起来,不过受了点内伤加上心神疲劳的,我自己都能替自己疗好,“皇帝哥哥!”看着远处拿着药方和太医说着话、眉头直蹩的人,“你能不能让这些人下去,我只是想休息休息,过几天自是会好的。”
龙今朝闻言,摆了摆手,众人都告退了,他行至我床榻边,“累了么,就好好休息休息,明儿个我再来看你。”
我点了点头,“明儿个还要早朝的,不要为了我耽搁了。”看着龙今朝似乎不舍的神情,“你若担心我,叫娟娟来陪着我吧,陪我说会子话。”
“好!”龙今朝点了点头,终是起身到外间吩咐一众人,煎药的煎药、请娟娟的请娟娟去了。
外面闹得不亦乐乎,我却再也抬不起眼皮的闭上了眼睛,恍恍惚惚中,感觉到龙今朝抚着我的头发,“镜儿,镜儿,原来,你受了这么大的苦……以后,以后,我断不让你再受如此之苦!”
很想答应他一声,终是出不了声,感觉到他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一时后,范娟娟的声音传来,“臣妾参见皇上!”
“你陪着镜儿吧……”后面的话,再也听不清楚了,我沉沉睡去。
凤仪宫,范娟娟亲自为我喂着汤药,“镜镜呀,你好些了没,这一次,没有你,我可能就破相了。”
“破相?”我心中暗笑,依你没有功力而言,丢命只怕都说轻了的,“朋友嘛,两胁插刀正是此时,虽说我插的不是刀,是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