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别怪叶问了。”我摆脱了二人的手,“我的袖火箭当嫁妆了。”
“嫁妆?”
我撇了撇嘴,原来,撮合人的姻缘还要送个陪嫁的礼物的,这一回,我掉得有些大。
“走啦!”渺茫二人拉起我的手,“汤都替你煲好了,只等你回来喝的。”
“要知道,老夫人有交待的,你的安全和健康可都交给我们二人了。”
听着二人不停的唠叨,我不停的点头称是。
终是喝下汤,安心的躺在床上,一时后,龙云烟懊恼的追踪而来,“林镜镜,解药!”
我好笑的慵懒的看着她,“什么解药?”经过一番折腾,身体体力不济呀。
“你还装?”
我瞟了她一眼,再次闭上眼睛,“你不要多想,我也是为你好,他都允了你三千宠爱在一身了,你还担心什么。”
“这是你设的圈套?”龙云烟也不是笨家伙,能上到太学的女子大体上都不会笨到哪里去。
“不!”我急忙回着,万一以后夫妻不和可不要扯到我的身上,这可是天大的麻烦,“只是听说了这件事后,想帮你一把,让你们夫妻在成婚前先陪养陪养感情,你当感谢我。”当然,我把时间往后推了些,没有说这件事是我促成的。
龙云烟一听,信以为真,语气改善了不少,“解药呢?”
我轻笑一声,“那是美容丸,不是毒药。”
果然,龙云烟的脸都黑了,接着懊恼的出门而去,我轻松的吐了口气,唉,总算没有白费,有三千宠爱呢,龙云烟的日子应该差不到哪里去,那么龙弄月的日子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姐妹可以帮衬帮衬。再说,龙弄月有的龙云烟一般都想得到,如愿了,不是么?翻身睡去。
“镜镜、镜镜!”
不停的被人推攘着,我懊恼的睁开眼睛,“明月,你干什么呢?”
“走啊,凑热闹去。”
看着眼前兴奋的小脸,一如原来的我,“凑热闹?”
“听说,今儿个南澹的使臣们大获全胜,猎了不少的狼,其中有一只全白的银狼,不得了,据说,这白狼可是神狼,你不去看看的么?”
我倒是想去看呢,只是,以男装还是以女装,男装吧你们受不了,女装吧,估计巴扎尔和赵子明受不了,“不去了,不去了,我困得紧。”
“唉呀,晚上再睡,现在睡了,晚上怎么办?”任明月不依不饶的推着我,任我怎么哀求,她不罢休。
真是磨人呀,我头疼的看着眼前热心过度的女子。
还是渺茫二姐好,走了进来,拉了任明月的手,“姑娘,我们姑娘的身子弱,经不得累的,好不容易休息会子的,又叫姑娘吵醒了,我看,你先去吧,等我们姑娘彻底有精神了,自是会去了。”
任明月嘟着嘴看了我一会儿,见我确实疲惫不堪的神情,终是松了手,“那好,我和表哥都等着你。一定要来的。”
我点了点头,看着任明月一蹦一跳的跑出去,轻叹了一口气,再次躺下。
雪狼呢,在二十一世纪,被称为梦幻之狼,不看,是可惜了些,看的话,又会出岔子,唉,闭上眼,继续休息。
一觉醒来,已是深夜,这才发觉,那个任明月,居然就睡在我的边上,“这个丫头,这般黏着我。”
替她捂好被子,斜靠床头,上官那双痛心的看着我的眼睛映入我的脑中,我能感觉得到,那是真实的,没有一丝杂质的,只是如今这般状况了,他那般的宠着风依依,对我流露出痛心的眼神,又是何意?
自嘲的笑了笑,何意?不管是何意,似乎都没有什么用了。
婚礼的热闹、孩子的失去,国宴上的眉目传情、亲亲我我、温柔体贴,一幕幕回映在我的脑中,纷乱之极。
轻叹一口气,披衣起床,临近窗前,推窗而望,雪的世界,玉树琼枝,一轮皓月悬挂当空,院中寒梅吐蕊,清香阵阵扑鼻而来。
担心任明月受了风寒,轻手关上窗子,裹上狐裘,步出寝房,来至院中,抬头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为何现在的我有柔肠寸断之思,有黯然神伤之念,是为他,还是为他的孩子,仰或是为了那痛心的眼神……只一个眼神,只一个眼神呀,几近瓦解了我,似一望无际的雪景,细细碎碎、浓浓密密、没有尽头。
行至梅树下,拉了一枝凑近鼻端,这清香使我烦乱的心绪好了许多。轻轻的抖了抖花枝,梅花上的白雪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掺杂着梅花的花瓣,似花雨般扑在我的脸上。
清凉的感觉,令我的思绪猛然清醒,低头看着雪地上一地的花瓣,我轻叹了一口气,我竟成了那刽子手,无端的摧花。
似忽刮起了一阵风,梅树上的梅花纷纷散落,人如沐花雨之中,不觉轻声念道:“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一朝飘泊难寻觅,花落人亡两不知。”
“镜镜!”
回头展颜一笑,“叶问!”难道他晚上也睡不着么?
一袭青衣的他,在这白雪的晚上,在这月华满天的晚上,浑身镀着一层光辉,似天神般缓缓的向我走来。
没有一如既往的敲打着我的头,而是双手放在我的肩上,眼神极柔和的盯着我,“休息好了?”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不快乐么?”
“快乐?”难道我不快乐么?
“要知道,原来的你,给我们带来多少快乐,可现在的你……”看着我疑惑的眼神,他叹了口气,“现在的你,带给我们的只有担心。”
“对不起!”我凄婉一笑,不知道这一笑在月夜的晚上,更是绝美。
叶问轻叹一口气,解下自己的披风,替我系在身上,“你身子才刚恢复,这晚上天寒地冻的,还是回屋吧。”
“我还想再站站。”只因屋内让我胡思乱想,而外面的冷可以令我神清,外面的清香可以让我气爽。
“我陪你!”叶问轻声的说着,搂着我的肩,与我并排站在梅树下,看着满园的梅景,一时间,静寂无声。
沉默良久,“无论在什么情形下,无论你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要相信自己不是孤单的,因为我,一直会陪在你的身边。”
闻言,我心内轻叹一口气,类似的话,徐海生说过,魏烈说过,现在叶问又说了,那么,这一生,我到底要负多少人,他们一如我般,被人负得心痛难忍么?即使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即使一个眼神就让我相信了他,但……
叶问他们呢,一如长亭般,都要在彼岸花丛边等我么?与其让他们等,我是不是该做个选择,绝了他们的念头,让他们知道,他们,有属于他们的另一半,月老早牵好了红绳的,在等着他们。
“长亭去前和我说……”叶问看了看我,“他说,他走了,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关爱你的人太多,受伤最重的也会是你,所以……他要我守着你,永远守着你,在你最难过的时候,陪着你,在你痛苦的时候,把他对你的那一份快乐要我代为送到。”
闻言,我的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有思念某人眼神的痛,有对长亭的痛。
“不哭!”叶问抚去我的泪水,轻拥我入怀。
月华无限下,一袭青衣的俊美男子,一袭白衣的清瘦女子,一院怒放的梅花,满院阵阵清香,似一幅画,凄美却也温情。
任明月懊恼连连的看着我,“又不去?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我好笑的看了任明月一眼,“陪你呀!”看着她小脸转晴的,“再说,我根本不懂射箭,去了也是拖累你们,倒不如在这里一门心思的等着你们的好。”
任明月惊异的看着我,“原来你不懂射箭?”
我点了点头,耸了耸肩,“不懂射箭的人多着呢,也不差我一个,至于这么诧异么?”
“既如此,那算了。”将头扭向楼楼处,“你陪我去。”
楼楼抿了抿嘴,将头扭向一边,没有作声。
小脸看向叶问,显见得脸上已有薄怒了,“你呢?”
叶问摸了摸鼻子,看向楼楼,“礼部侍郎,陪使臣的事,似乎是你份内的。”
楼楼怒瞪了叶问一眼,冷哼一声,看向我,“你既不去了,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休息。”语毕,迈步往外走去。
“诶,等等我。”任明月叫喊着往外追去了。
我笑着摇头,看向叶问,“你真的不去?”
叶问笑了起来,“这个任明月,比你还难缠。”看了看我,“魏天的身份既已露了,我要去陪北极的使臣。再说,二皇子估计也要到了。”
“二皇子?”
叶问点了点头,“圣上听说魏天亲自来了,自己又脱不开身,所以让二皇子先来招呼着,朝中的事办完了,他再赶来,以免失了礼数。”
“皇帝哥哥也要来。”
“嗯,差不多晚间时分吧。”
“那你忙去吧。”看向渺茫二姐,“有她们护着我,照顾我,你也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