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却成了逍遥王妃,逍遥王妃,这个名衔,谁都不能动你。包括已是万人之上的三哥,都只能忍痛割舍,因为,他不能,不能眼看着东傲的千年的江山断送在他的手上,东傲上万的子民因了他而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可是,你好大的胆子,居然私写休书,私盖大印,于是,机会来了,来了。
可,奇怪的是,你的身边总有那么多的人,不谈我和大哥的,有逍遥王府的、三哥的、叶问的、太尉府的,还有,还有一批江湖人士,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份,但他们似乎是誓死的保护着你,丫头,你可知道,这些江湖人士与你是什么关系么?”
我摇了摇头,原来,我的身边是这么的风起云涌!看来,上一次在梅山寺遇伏击,那些突然出现又突然不见的蒙面人应该就是江湖的了。心中猛地一亮,是呀,蒙面人,我怎么忘了,难道是他们,那些自称未央城的人?只是,他们为什么总跟着我,是总跟着,还是无意碰到的?
“不知道也罢,反正他们没有害你之心。
后来,后来你成了我的三嫂,虽说没有正名,可全国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立后的圣旨在你的手中,你不想颁布而已。
我知道,你的心不在皇宫,看着你日益的不快乐,我心痛无比。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我不可能起兵抢你,把你从皇宫抢出来,给你快乐,因为,兄弟的相残,会更让你不快乐。
如果说原来,我所说的都是冠冕堂皇的,他还说我保护不了你,那么现在……现在,我终于能凭一已之力保护了你,即使离去了,我也感到无憾了。”
我感动之极的握着龙云海的手,“四阿哥!不要再说了,保持体力,你不会有事的。”
“云烟的事谢谢你。”
“你知道?”
“他告诉我的,云烟的事是你促成的,云烟虽不是我一母同胞,但从小要强,有了魏天,她性子收了不少,过得很幸福。”
“夫子知道?”
“是啊,一个爱着你,曾经拥有过你,却又将你弄丢了的人,比我活得还要痛苦。”
我的心似乎又痛了痛,一切我已知道,但……一切都不可更改!
“现在,我不会站在他的立场为他说话,毕竟,你现在是我的三嫂,我不能对不起三哥,更何况,你现在肚子中,也许有着东傲国的太子,真命天子。”
“四阿哥,不说了。”我看了看四周,龙今朝的人要冲进来,很难,我们要突围出去,也很难,而我因有孕在身,随身没有再带着药品,长此下去,龙云海无药止血,就会很危险,恍眼间,眼见着巴扎尔手臂也中了一箭,“巴扎尔,你不要管我了,先走吧。”
巴扎尔看了我一眼,“你若死了,你朝皇帝会让南澹血流成河的。”语毕,不再搭理我,继续挥舞着弯刀,护在我的身边。
就在两厢僵持不下的功夫,一阵尖锐的哨音临空而来,震住了所有的刀光剑影声,两厢人马一时都愣住,停下了战事,往声源方向看去。
大雪纷飞中,一袭紫金长衫的狐狸面具人凌空飞来,稳稳的站在了二方人马的中间,只是……只是他的头发……头发,为什么,全白了,全白了……
我震惊的看着迎风而立的硕长的身影,这是那个我认识的狐狸面具人么?
狂风吹起他的紫衫,刮乱了他的白发,满天的大雪飘舞在他的四周,而他,还拿着一片叶子,放在口中吹着。
这场景,让所有的人愣了神,一曲吹罢,狐狸面具人勾唇一笑,摆手间,数十名黑衣人如入无人之境,如风般来到了他的身边。
狐狸面具人缓缓转身看向我,用手指了指,“除却圈子里面的。”又用手指了指龙今朝的方向,“还有圈子外面的。”再看向那数十名黑衣蒙面人,“其余的,杀无赦!”
语落间,数十名黑衣人已如飞鹰般扑向呆愣的人群,手起刀落间,遍地呐喊哀嚎声。
这声音,这声音,我再也熟悉不过,为何?为何是上官的声音?不再是原来那个阴沉的声音?抑或这个不是我原先认识的那个狐狸面具人,毕竟,原先的那个人是一头乌发,而现在的这个是一头白发,也许,他是一个声音与上官一般无二的又一个狐狸面具人?
狐狸面具人缓缓走到我和龙云海的身边,蹲了下来,一手抱起晕迷不醒的龙云海,一手搂过我,似对我说的、又似对龙云海说的,“撑住!”
语毕,抱着我们二人,如飞而去。
又是那抹熟悉的幽兰之香,是他,是那个我认识的狐狸面具人?只是,原来,他不是一头黑发的么?何以在这短短的二年的时间,头发全白?按照老东西所言,他有百年的功力,难道他真的有百岁了,要不然,这满头的白发作何解释?
只是这声音,这熟悉的感觉,做何解释?做何解释?
终于将我和龙云海带出圈子,狐狸面具人轻轻放下我和龙云海,伸手入怀中,取出一粒药丸,塞入龙云海的嘴中。
“镜儿,云海,你们没事吧。”龙今朝已是赶了上来,一把抱过我,看向狐狸面具人,“侠士可否留下大名,以后,旦凡侠士有需,东傲举全国之力,定当完成。”
狐狸面具人轻‘哦’了一声,看向我,用手指了指,“如果,我说,要她呢。”
“你……”龙今朝懊恼的看向狐狸面具人,没有了下文。
狐狸面具人似笑非笑的笑了声,继而吹起手中的叶子,尖锐的哨音响彻云霄,数十名黑影在他的招唤下来到身边。
摆了摆手,众人瞬时已无了踪影,风雪交加中,断续传来“丈夫处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将醉,吾将醉兮发狂吟!……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绿竹青青,充耳绣莹,会弁如星……绿竹如箦,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望着声音消失的方向,我眼中漫出泪来,是为了这声音?是为了救命之恩?是这悲凉的气氛?还是别的……
幽州之战,终是以巴扎尔强行押了赵子明回南澹而结束,龙今朝亦是率众返京,龙云海因了重伤在身,不便长途跋涉,留在了幽州,为了方便照顾,龙今朝留下了叶问,直说龙云海康复后,叶问再护送龙云海去他的属地既是。
怀胎九月的时候,恰逢大年初一,我十七的生辰,龙今朝高兴异常,这可是我在皇宫作的第二个生辰,也是他在祭祖的时候第一次身旁站着一个女人,难免多喝了几杯,微有醉意。
也许,这是机会吧,我龌龊的想到要将他推让给范娟娟。而后的自己,却独自躲在凤仪宫偷偷流泪,因为,我不舍,也不愿意,将自己的丈夫拱手让人,可以后,我却必须时常的做这种事,只因……想减少自己的罪孽,至少,不再因了女人间的吃醋而引起战事。
“镜儿!”龙今朝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今朝?”我回头,看着出现在我身后的龙今朝,他,他不是中了我的药,现在应该在范娟娟那里么?
龙今朝轻叹一口气,上前搂着我,“镜儿,以后断不可如此。”抚去我脸上的泪,“若不是看见你伤心流泪,以你的作为。我会以为你不喜欢我,要将我推给其她的女人。”
“为什么你会没事?”
“因了身上的龙涎香,帝王一旦拥有了龙涎香,虽解不了葬龙红花的毒,但……一般的药之类的,之于我而言,没有任何的作用。”
“真的?”
“瞧你伤心得……”小心的吻上我的红唇,“这说明,你舍不得我,你的心中有我,是么?”
我点了点头,“可是,我觉得有些对不起娟娟她们。”
“不要想着把我推给她们,之于她们而言,得不到我的心比得不到我的人更痛苦,你不在宫中的时候如此,你在宫中的时候亦是如此,我知道对不起她们,但……命已注定,都由不得我们了。”
“今朝,你若不是皇帝该有多好。”
“没有如果。”龙今朝看着我,“以后记住了,旦凡有这样的事发生一次,我就会惩罚你一回。”
唉,我心中只有轻叹,女人呀,人生得夫如此,又有何求?
二月初二,龙抬头的日子,天降祥瑞,在经过一番死去活来后,我终于为龙今朝生下一子,而龙今朝一如当年我父亲等候着我的出生守在母亲身边般的守着我,直到我们的孩子出世。
“恭喜圣上、贺喜圣上!”满殿的恭贺声,满屋跪着的人,都预示着东傲国有后的喜庆!
龙今朝却没有沉浸在得子的喜悦中,因为此时的我困极累极的躺在床上,他正担心的看着我,眼神中满是欣慰,满是柔情,手抚着我微湿的头发,“镜儿、镜儿,我们终于有孩子了,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