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上,青年眼尖的认出了她,看着她要倒地,一如多年前在梅山寺般,恨不能亲自飞去救她,可,身边的女子,身边的女子巧笑靓兮的偎在自己的身边,阻止着自己一切的行动……看着她和镜之、渺茫二人往八卦楼去的背影,明知道她听到他和风依依的对话了,青年心酸异常,却仍千年不变的神情看着风依依。
欢迎赵子明、巴扎尔的皇宴上,风依依小鸟依人偎在青年的身边,一曲‘北方有佳人’让她声名大躁。可人儿的一曲‘精忠报国’更让自己心痛之极,人儿巧笑靓兮的和赵子明称兄道弟,更是要夜宿皇宫,青年的心痛了,无以复加,知道,长此下去,他终将失去她。
人儿这段时间和徐相走得近,为了二哥和叶紫的婚事,更以三个条件与徐相订下协约,青年懊恼之极,‘三个条件呀’,人儿说话一向重诺,如果徐相有一个要人儿嫁他的条件,人儿答应了怎么办?
北极使臣的欢迎宴会上,知道人儿身体极差,就那么睡着了,青年更是懊恼,却近不得身,还要镇定自若的演戏。
偏想看到她,然而看到她就会折磨她,不看到她就会折磨自己,真是相见真如不见呀,可……止不住,哪怕就看她一眼都好,他要确信,她还好好的活在自己的身边。
猎苑,人儿一曲凄凉的红豆曲压制了风依依的挑衅,人儿孤注一掷的朝天一射,解了三国之乱,青年痛心之极,人儿倒地的瞬间,那喷出的鲜血似刀割在青年身上般,“你若死了,我要他们陪葬!”
看着再次被自己的幽兰药引麻痹而入睡的风依依,看着一屋子陪侍在风依依身边的大小丫环、老妈子都被自己人的药迷晕,青年焦急的看着外面,等着人儿的消息。
“怎么样,她怎么样了?”青年焦急的问着进来的牡丹,作为女眷,她被允许探视过晕迷中的人儿。
牡丹摇了摇头,眼神中含着泪花,“不大好,听太医说,如果今晚子时醒不来,小祖宗……小祖宗就会永远醒不来了。”
“活死人么?”青年痛苦的闭上眼睛,坐在椅子上,“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都怨我。”
“爷,小声一点,小心眼线!”聂天提醒着,“屋内的我们解决了,屋外的还不知有多少?”
“我要去看她,我要去看她。”青年说着站了起来,就要出门而去。
“诶……”聂天急忙拉住青年,“这样,我们先前的努力就全废了。”
“若她出了问题,出了问题,我……”青年痛苦的说着,接不下话。
聂天轻叹了口气,“不至于,她从小就和小老虎般的,什么时候生过大病,不过这次是身体和心理都受了刺激,再加上饮酒的原因,才会病来如山倒的。我看,太医是故意将事情说大,好躲过以后真出问题,我想,情况不会糟糕到哪里去。你这是关心则乱。”
青年冷静下来,似作了决定似的,“想办法,我要见到她。”
闻言,聂天苦笑起来,“我的爷,现在是什么时候,不谈龙今朝、龙凭栏,现在明的暗的不知多少人马在她的周围,我们引得开么,要见,也不是现在。”
见青年似乎听进去了,继续说道:“再说,如今还差二个假巢,我们就都清楚了,更不能动,只要救出了老王爷,就是他们死的日子,忍一忍吧。”
“我一定要让他碎尸万段!”青年猛击桌面,桌面应声而裂,一抹紫光从眸中闪现。
“爷,冷静些,冷静些。”聂天和牡丹二人急忙上前出声阻止。
青年蹩了蹩眉,那抹紫色终是隐去,“要跟随在小东西身后的三门七十二镇的人制造****,出动二十八杰,还有你们十二鹰引开其余所有跟在她身后的探子,我要见她。”看着一应下属惊呆的神情,“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龙凭栏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在这么多人的场合去见过她。”
聂天等人相互看了一眼,叹了口气,一时间,蜂涌而出。
少倾,“爷,可以了,只能一会子,毕竟,那些人都是高手,不会引开多少时候。”
青年急步走进猎苑人儿休息的房中,一应人都被他的手下迷倒,而天子龙今朝,因了他身上的龙涎之香,自己的人只好点了他的穴,让他昏睡。
“娘子!娘子!”抱起人儿瘦弱不堪的身体,青年流下泪来,“娘子,娘子,都怨我,都怨我一时大意,相信我,我会为你报仇的,也会为我们的孩子报仇的。”
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塞入人儿的嘴中,“这药既能护住你的心脉,又能活你的气血,相信对你有好处。”
抚摸着人儿瘦得令人心疼的脸颊,将头埋在人儿颈脖处,“听我说,你要好好的保养好自己,再得与我团圆,你要相信我,我的娘子只有你一个,只有你一个。”
聂天急急的奔了进来,“爷,时间到了,再不走来不及了。”
“不!”青年紧紧的抱着人儿,将唇压在人儿的唇上,流下泪来,“娘子,娘子,我舍不得,舍不得离开你。”
“唉呀,都什么时候了。”聂天强行将青年拉开,“再不走,你要被抓个现行么?”
青年不舍的看着床榻上昏睡的人儿,似想起什么似的,又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丢到了茶几的药碗中,“醒后服下这碗药,你就会好的。”再次看了眼趴在床榻边缘的龙今朝一眼,“你要好好待她,救活她。可,我不允许你夺她,否则……”
人儿终于清醒了,青年放了心,人儿却进了宫。
青年呆呆的坐在他的马车中,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不在他的计划范围内,越来越不受他的控制,他眼睁睁的看着人儿上了皇宫的马车,但要装作一副千年不变的神情。
只有在马车内,青年才能恢复现在最真实的感受,他有一种预感,从此之后,人儿与他可能再也不会有交集了,“这一次,我是真的要失去你了么?”
人儿住在了皇宫,虽没有诏书下来,但也只是迟早的事,青年尽力平复心神,希望分清事情的头绪,希望尽快找到最后的二个假巢,找到二个老王爷,一举歼灭龙凭栏。
这一日,在梅山寺印月阁,似天意的,再次让自己碰到了人儿,“这是一个机会。”他想她,疯了般的想着她,想要见她,想要单独的见她。
可见面的结果,伤了二个人的心……
明知道人儿伤心的留在梅山寺的厢房中,明知道人儿现在痛苦之极,回到王府的青年却要一副温柔百结的对待风依依,“爱妃,现在是非常时期,本王要离你远些的好。”
真好,风依依怀孕了,自己不用再想着一些办法就可以避着她了。
“王爷!”风依依明白青年的话,娇羞不已,可王爷临幸其他的妃子,她有些嫉妒和不舍。
青年含笑的看着风依依,“要知道,我逍遥王府历来的家规,我必须遵从。”
风依依黯然的低下了头,“知道了。”
“这才是王妃该做的。”青年赞许的称赞着风依依,心却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假借着上其他妃子的寝房为由,青年终是步出了那个令自己窒息的寝房。
聂天急急迎上前,“爷,小祖宗和圣上遭伏击了。”
青年大吃一惊,“什么?什么时候?严不严重?她怎么样了?”
“就刚才,在离梅山寺不远的山坳,我们人手不够,只能先去将那些刺客的弓箭手灭了,再赶到时……圣上,为了救小祖宗,已经……已经……”
“已经如何?”
聂天懊恼的看了青年一眼,“我们走时,圣上还有一口气,不知是死是活。”
青年闻言,倒退数步,“晚了,一切都晚了。”手指着苍天,“老天,你既已将她予了我,为什么,为什么偏要让我失去她,失去她,如果,如果我失去了她,我定当让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爷,你冷静些。”
“冷静?你教我如何冷静?”青年痛苦的将手捶打着桌子,手痛出血来,“你知不知道,今朝此番无论生死,她再也离不开他了,再也离不开了。是生,她与他一起生,是死,她一定会死在他的前面。”
聂天惊愕的盯着青年,“你……你知道她……”
“什么?”青年大惊失色,“她……她死了么?”
“没有,没有。”聂天急忙摇了摇头,“我们赶到时,小祖宗正想自刎,剑被我们的人震飞了,估计只有外伤,只是,如果我们去得不及时,只怕……只怕……”
青年呆坐到椅子上,“帝后星,帝后星,你终是脱不下帝后星的命诰。”抬起头,“你说,我要不要一如当初夺未央般,夺了天下,称王称帝?”
“爷,你……”
青年惨笑二声,“可是她,她最不喜欢打打杀杀,最不喜欢……她喜欢无忧无虑的生活,喜欢逍遥江湖的生活,喜欢……”痛苦的摇了摇头,“晚了,一切都晚了,我即使是夺得天下,她的心也将不在我这里,在他那里,在他那里,是生是死,都在他那里。而我,夺得天下一样会失去她,永远的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