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牛囚龙,果然恶呀。”我叹了口气,“可为什么,我对你,恨不起来,是无爱无恨,还是只剩下爱。似乎,不是从我小起你就在算计,而是在前尘,你就已经开始算计,并且逆天而行!”
一股强烈的风扑面而来,吹得我形神俱散,又是不停的下坠、下坠,所有的片断在我的脑中一点点的逝去,逝去……
在一阵阵疼痛中,我的意识逐渐苏醒,脑中残留的,似乎都是山、山石,应该是我掉下崖的风景吧,睁开眼睛,满处的白。
“难道我没有到地狱?”如果我记忆不错,我记得,地狱满处是黑的。
恍惚看到我眼前来来往往的都是身着白衣的仙女呀,是天堂么?原来,这一次,我没有去地狱,是天堂呀,看来凑合了几段姻缘,真的起了效果,疼痛逼得我再次将眼睛闭上,轻吟出声。
不是说,人死万事休的么?为什么,我现在仍旧疼痛难忍,难道,在天堂,我也逃不过病痛的折磨?抑或我现在不在天堂也不在地狱,而是还活着?
“小师傅,小师傅,我似乎听到这位夫人轻吟出声了的?”一个娇俏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是么?我看看。”
凭感觉,我知道,有个气息在我的面前晃了晃,继而,“又瞎说了,我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
“咦,难道是我听错了?”先前那个娇俏的声音再度响起,“小师傅,你说,这位夫人摔成这样了,能活下来么?”
“很难。”显见得是小师傅的声音。
“那如果这位夫人死的话……她的相公……”
什么?相公?神啦,我有相公么?我心沸腾,如果我记忆不错,我叫林镜镜,偷记了前尘,坠入了架空历史王国,嫁过二次,一次是王爷,他喜称我为娘子,我称他‘夫君!’一次是皇帝,我们喜欢喊对方的名字,然后……好像没有再嫁过,也没有相公一说的。是谁?谁在和我开这天大般的玩笑?
“嗯……”小师傅的声音响起,“我想,她的相公也必不想独活的。”
“是呀,想当初,她的相公将她送来的时候,日夜不离的照顾,都瘦了好多,看着令人心疼。”
“心疼有屁的用?”小师傅教训人的声音,“心疼的话还让自己的夫人摔成这样,我想,十有八九是心有愧疚。”
“心有愧疚?”
“你没看她的相公长得人模人样,鬼模鬼样的,一看就是桃花命,十有八九让别的女子缠上了,这位夫人一气之下才跳崖的。”言语中,小师傅似乎是神算子似的。
“嗯,小师傅言之有理。”先前的娇俏的声音响起,“不过,如果真是小师傅所言,那……那她的相公就不会不想独活的,不正好可以另寻良缘么?”
“你懂什么?”似乎听到小师傅弹了先前的女子一下,听到那女子‘唉哟’的叫了一声,继而小师傅的声音说道:“你想想,这位夫人性贞烈,因了相公的背叛而跳崖,那相公除心生愧疚外,更多的是怕这位夫人死后冤魂缠身的,所以,为了免以后被吓死,索性寻死得了,还可以落个寻情而死的美名。”
“噢,原来是这样啊。”女子恍然大悟的语气。
闻言,我的心啊,真想狂笑呀,这是哪里的一对活宝,偏叫我遇上了?现在我可以肯定的是,我还活着,原来,我真是罪大恶极的人,老天不收我、地狱似乎也不敢……要我。
“咦,小师傅,原来这个时候,她的相公都会来到她的床榻前说话的,今天怎么还没有来?”
“久病床前无孝子。”小师傅再次教训人的声音,“何况是相公而已,保不准是一个已生叛心的相公。”
“谁说我生叛心的?”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如是姑娘,小悠姑娘,今天,我夫人的情形如何?”
“你自己不知道看呀!”小师傅的声音不奈烦的响起。
“如是姑娘嫌我烦了么?”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凭感觉,我知道,他看了我一眼,因为,他正轻柔的替我理着头发,“要知道,我可是听说如是姑娘高超的医术方来此求医的。”
耳听得小师傅轻‘哼’了声,“要知道,不是敝派与我祖上有一定的渊源,不是听在紫玉琵琶的份上,一个死人,我才不救呢。”
“什么死人?”熟悉的声音有些懊恼的,“她活着,一定活着的。”
“好好好,活……死人。”小师傅的声音透露着牵强。
熟悉的声音似乎也懊恼的‘哼’了声,“我在,一定不会让她是活死人的。”
“既然这么疼她……”小师傅嘲笑的声音,“那还让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要知道,她除了手脚俱废外,五脏六肺也移了位,脑袋中更有大量的淤血,即使醒来,只怕……”
“只怕什么?”
“只怕也记不得你了。”
“记不得了?”熟悉的声音有一丝讶异,继而似解脱的,“记不得了最好,能够忘却前尘对她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样,一切都可以重来。”
“一切重来?”小师傅惊异的提高八度的声音,“原来你果是背叛了她?”
熟悉的声音透出几丝浅笑,“不管如是姑娘如何猜测,我自是不恼,只要如是姑娘治好我夫人的病既可。”
闻言,我懊恼不已,也好笑不已,什么时候,我成了他的夫人的,那么‘木’的一个人,这种玩笑居然也开得出口?
“如是姑娘,你倒是说说,都二个月了,我夫人为什么还没有醒来?”
“哼!”小师傅似不以为意的,“送来的时候是死人一个,如今还有气就不错了。”
“看来,琴仙一脉的医术到了如是姑娘的手上要画上终止符号了。”
琴仙?神啦,琴仙不是云湖……老东西的初恋情人么?何以又出现一个叫如是的名字?这如是是谁?和琴仙是什么关系?莫不是云湖的徒弟?毕竟,这个木头说出‘琴仙一脉’的话?只是这个木头,如今为何也会说出些‘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来’?还是我原来认识的那个‘木头’么?莫非是这二个月的,和这个叫云湖的女子嘴皮上过招练出来的?
果然,那叫如是的小师傅闻言,再次冷哼了一声,“谁说我救不活她的?”
“也就是说,我夫人有救了?”熟悉的声音欣喜若狂。
“还缺一样药引而已。”小师傅的声音似乎越说越低了,没有了底气。
“什么药引?”熟悉的声音继而透露出一丝责怪,“为何不早说?”
“你又没有说要我什么时候让你的夫人醒过来?”小师傅的声音明显有丝强词夺理的,“我为什么要早说?”
“你……”熟悉的声音没有了下文,“那如果说,我希望我夫人明早上就能醒过来,如是姑娘是不是就可以说出药引呢?”
小师傅懊恼的声音响起,“沉湖百年,却又未开的莲子。”
“百年沉湖莲子?”熟悉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是啊,世间难求的。”小师傅得意的声音,“所以说,不是你说明天醒来就能醒来的,除非求得百年沉湖莲子做药引,否则,就算是醒来,只怕也是废人一个。”
“好,明日我回南澹一趟,正好,我原来的府中有一莲塘,有几百年的历史,不愁找不到一颗。”
咦,难道我现在不在南澹,那我现在在什么地方?噢,对了,以前听渺茫二姐说过的,她们在积雷山,既然他带我到琴仙一脉这里来治病,想来,我现在应该在积雷山了吧!真巧啊,看来,我可以逛一逛传说中的神仙山了。
一时后,那叫如是的小师傅和名唤小悠的小丫头和熟悉的声音打过招呼后,相继离去了,一时间,房间相当的安静。
只听得一声轻叹,感觉到他的手再次理着我的头发,“镜儿呀镜儿,你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还是……你根本就不想醒过来。要知道,二个月了,她们都说,你没治了,可我……不相信,所以,每天对你说着话,就是担心你……
明天,我就要回南澹一趟了,你一定要坚强些,等着我取回百年沉湖莲子,一定会治好你所有的伤的。知道么,南澹出兵东傲,我极力反对,与圣上闹翻,本来我已没有呆在南澹的想法了,正好,辞了宰相之职。
其实,辞去宰相之职后,我就到了东傲,我知道你的一切,知道你的不得已,知道你的不快乐,但……也知道,你忠情忠义。我在东傲隐居了下来,远远的看着你,远远的听一听你的消息。直到那一天,我在千丈崖附近的茶馆喝茶,看见一切,有感觉似的,我知道,你会跳下去。
所以,我事先下到了千丈崖的崖底……可是,还是晚了一步,我下去的时候,你……你和龙凭栏已经摔下去了,我懊恼之极。知道么,龙凭栏当场死了,而他,他背部着地,两只手高举着,举着你……看来,临死前,他想保护你,想不要摔着你……当时情况紧急,我知道,这……也许是你唯一一次可以重生的机会,所以,我将你的衣物故意留了一件在事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