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众丫环起了身,我依旧不敢抬头的,我也敢肯定,现在那些丫环只怕也都低着头。
“抬起头来!”
为什么,这声音和上官若飞的一模一样,不似先前碰到他时那阴沉的声音,难道,这个声音才是他的本音么?
我左右瞄了瞄,似乎没有人敢抬头,这样的话,正好,我也不用抬头。
“说的是你!”
声音似乎带了些戏谑,也带了丝无奈。
“漠言、漠言。”旁边的一个丫环拉了拉我的衣袖,“城主在和你说话呢。”
我蹩了蹩眉,“和我说话?”神啦,来个雷,劈出个天坑吧,为什么,他要和我说话,这么多人,他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他会认出我么?然后将我送回我原来的起点?
稍稍犹豫后,心中打定主意,我现在是失忆的人呀,怕什么?死活不认不就行了么?于是,镇定之极的抬起头,摆出一个招牌式的微笑,幽雅之极的举手作揖,“小女子漠言见过城主。”
可,可那抹身影似乎被震到似的,为什么呢?是因为认出我了么?反应也不应该这么大呀!
紧接着,我听到乒里乓当的一片响声,朝声源方向看去,只见十数个黑衣人亦是戴着狐狸面具的,那些人手中的物什掉在了地上。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狐狸面具人一把拉过我,眼神紧紧的盯着我,“娘子,你这个玩笑……开得也太大了吧。”
“娘……娘……娘子?”我倒抽一口凉气,“城……城……城主,我们应该不认识吧!”你这个玩笑开得似乎也不小!我试探性的提醒,这个问题我可不能装不知道,因为我太知道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了。
眼见着陆续赶来的徐海生、如是、未央和小悠等人,我求救似的看向徐海生,如果我真的失忆了,如果现在要我选择,我肯定选择徐海生当我的相公,毕竟,人家徐相很君子,不会欺负我的,而眼前这人的眼神……所以,结结巴巴的,“相……相……相公。”
“夫人!”徐海生焦急的上前,欲将我从城主的手中拉开,奈何……人家城主只一招,徐相就退了数步。
城主震惊的看着徐海生,“相公?”又回头看向我,“夫人?”
感觉得到,城主捏着我的手紧了三分,痛得我的泪都要流下来了,“疼疼疼。”
徐海生再次上前,却被城主的手下有意无意的挡住,近不来,只好远远的作揖,“城主,我家夫人生性调皮,如果在某些事上得罪了城主,请看在祖上的份上,放过她。”
城主冷冷的看着徐海生,又看我呲牙裂嘴的,手略松了松,头也不回的,“如是,是怎么回事?”
如是看了看眼前一众看热闹的人,头疼的走了上来,疑惑的看了城主一眼,又看了我一眼,再看了徐海生一眼,“这个,这个去年大约也是这个时候,徐公子带着漠言来疗伤,呃,一年了,漠言的伤也好了七、八分了。”
“我问的不是这些事。”城主紧盯着我,“我问的是,她称徐……这个姓徐的是‘相公’是怎么回事?”
如是紧了紧声音,“徐公子来求医的时候,就说他们是夫妻。”
“他说了,你们就信。”继而看向我,“你也信?”
“城主、城主。”小悠此时好心的走了上来,“漠言失去记忆了,不记得很多事了,你不要吓着她。”
城主眯着眼睛,手却是不着痕迹的捏到了我的脉搏处,没有作声。
为什么?为什么他拉着我的手引起我心的狂跳,我下意识的平定着心神,好在说失忆了,那么他所说的一切,我都可以来个否定和不知道。
未央终是奈不住疑惑的走到了我们的面前,“城主,她是……”
城主盯着我,一字一顿的,“她是……我娘子!”
于是乎,我正在装镇定的吞咽着的口水喷薄而出,呛得我眼泪连连,面红耳赤,而未央、如是、小悠的脸似乎都白了。
这可绝对的不好玩,我再次求救的看向徐海生,“相公啊,怎么回事啊,你救救我。”挣扎着要摆脱着眼前这个无耻城主的束缚,一见面就称人家为‘娘子’,太恶劣了些,够无耻的。虽然这声娘子喊得……喊得我心悸,因为太像了太像了……
“不许喊他相公!”城主严厉的看着我,指着徐海生,“否则,我让他……让你永远见不到他。”
虽然我本想在我好后离开徐海生身边,但现在,有徐海生呆在身边会安全些,因为,眼前这个城主,任功力,我不是他的对手,任嘴皮子上的功夫,我似乎也不是他的对手,任……反正不管任什么,我似乎都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闻言,我聪明的选择了闭嘴,选择停止挣扎,懊恼的看着眼前飞扬跋扈的城主。这么多人在场的,他就不怕形象丢了,这样拉着人家老婆的手,有‘抢’的嫌疑呀!
“城主。”徐海生再次礼貌的作揖,“我和我家夫人相当感激这一年来你的照顾,夫人的病痛也好了许多,所以,还请放过我家夫人,我们这就告辞。”语毕,不顾城主手下拦阻的,再次上前,想将我从无耻城主的手中解脱出来。
不想,无耻城主将我一把搂了过去,另外一只手却是挡开徐海生,看向那群黑衣人,“聂……小聂,和娘子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咦?什么怎么回事?我不明白了。因为,什么事我都知道,只是被这城主一说,我反倒什么都不知道了。
半晌,那群黑衣人中,走出来一个人,他似乎相当懊恼的摸了摸脑袋,又瞄了瞄城主,再次摸了摸脑袋,这才清了清声音,看向如是、未央等人,“这个……嗯,事关城主的名誉名声,事关未央城的荣耀,所以……”
城主摆了摆手,“无需说些什么名誉名声的,这些我都不在乎,只管说事实,让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城主的‘事实’两个字说得极重,我都感觉到害怕,难道他要将我的一切公之于众,毕竟,我的事,三国应该都尽知的。
那叫小聂的人咳嗽数声,再次清了清嗓子,似乎非常头疼的看了我这边一眼,这才转身看向一众人,“是这样的,这位确实是我们城主的娘子,也就是我们的……夫人。”
眼见所有的人震惊的神情,小聂再次清了清嗓子,指着徐海生,“至于这位徐……公子,一直青睐我们夫人的……呃……文彩和聪慧,所以……所以,总是找着机会接近我们夫人。
奈何我们夫人对城主是情有独衷,这令这位徐公子相当的懊恼。直到有一次,这位徐公子采用非常手段,利用药物将我们夫人的记忆……呃……抹去了。”
“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徐公子是这样的人呀!”
“人不可貌相呀!”
“原来,徐公子这段时间这般对待漠言都是假的呀!”
“……”
四下起了唏嘘声,此起彼伏,都是对徐海生不利的。
徐海生呢,估计被这场面‘吓’着了,确切的说,应该是‘惊’着了,睁大眼睛的看着面前的一切,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也编得太荒唐了吧,比徐海生说成我是被野狗追下崖还荒唐些,再说,人家徐相是这样的人么?此时我不为徐相说句话,谁还能为他说话,“如果我记得不错,我可是全身的伤,按我们家相公所言,我是从崖上掉下来的,脑中有淤血才导致记忆失去的。”
城主看着我,嘴唇居然勾起一笑,再次看向那个叫小聂的,“告诉我娘子,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小聂再次似乎非常头疼的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大家,再次清了清嗓子,“这个,呃……后来,不想,这个徐公子还不死心,居然骗我们夫人私逃,夫人在不知道真相的前提下,只好和徐相一起私逃了。
城主当然不想放过,于是领了我们一路追赶。奈何,追到一处悬崖,夫人和徐相都失去了踪迹。
我们遍寻不见,哪曾想,原来……原来夫人是掉下悬崖了。
一年了,为了寻找夫人,城主的头发都急白了。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城主就对所有的人称夫人得了怪病,这也就是城主才刚对你们说的,为什么夫人一年来怪病一直治不好的原因。”
瞧瞧现在那些丫环看徐相的神情,恨不能食其肉,再瞧瞧那些丫环看‘痴情’城主的神情,有怜悯、崇拜、惊叹……
私奔?呵呵,编得真好,真好!也不怕丢了城主的面子,这也编得出来,就算要抵毁人家徐相,也不用编得如此恶劣吧。
白发?是因了我而急白的,嗯,编得真煽情、真煽情呀!看看,一众小丫环看着‘痴情’城主的白发都似乎感动得落泪了呢。
我清了清嗓子,“按你这么说,应该是我与我们家相……相……”眼见着城主递过来恶劣的眼光,我止住了下面的话,“应该是我与……与徐公子一起掉下悬崖方是,何以只有我一个人有伤而他没有伤的道理?我记得,我们家……呃……徐公子说的我可是被野狗追的,不是被……呃……人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