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再抱一抱她,可,怕呀,一旦抱上了,将再也不会放开。只有握紧自己的拳头,握紧‘中国结’,任那指甲刺心的疼,提醒着自己,不要再让她留在宫中,那样,她只会痛苦。只有用手心的疼提醒自己,止住自己即将疯狂的举动,时刻提醒自己,宁愿自己痛苦也不能让她再历痛苦。
可她的气息、气息……自己是这般的留恋,留恋得他轻呼出声。
她亲吻了自己,自己豁然开朗,她心中有他,一直有他。
曾经,在她熟睡的多少个夜晚,他看着她微蹩的眉头,他总是用手指轻抚,“镜儿,你的心在哪里?”
那个晚上,听她说,“今朝,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一定要死在我的后面的,你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大树,为我遮风挡雨的大树,即使现在我不在你的身边,但你这棵大树却已扎根我的心底,永远不会死去,永远不会干涸,因为,我会用心血来灌溉着它。”
“你的心在哪里已经不重要了。”将中国结拿到眼前,轻轻的抚摸,“重要的是,我在你的心里,扎根之深超乎了我的想像,我答应过你,一定要死在你的后面,既然你还活着,那么……”
微风轻扬,龙今朝面露微笑的看着手中的中国结,一扫数年祭祖时的孤寂落寞之神,因为,他知道,自己又有活下去的理由,好好活下去的理由,因为,他答应过她的。
“救命呀!救命呀!”
二声凄厉的童稚的叫声传入龙今朝的耳中,惊醒了他的神思,往声源方向看去,“怎么回事?”
“禀皇上,有一个小女孩,私闯太庙。”
“噢!”龙今朝蹩了蹩眉,“私闯?”
“我看不是私闯,而是早就来了,藏在里面的,只是现在憋不住气了,跑出来,正好被我们抓个现形。”
“小孩子的,不要吓着她。”龙今朝看向远处被御林军押着的一抹白色小身影,“放了她。”
“是!”
手下答应着,往远处走去,可……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快来救我。”
早已得知消息的龙世怀已是赶入太庙中,这个时候,他知道,是自己的父皇想念母亲的时候,一般情形下,众人都不敢在里面打扰,此时有人居然敢非法藏匿其中,不要命了么?
匆匆入庙,不想……“念亭!”
“嗯、嗯、嗯……”婴儿肥的脑袋点头如蒜的,“是的,是我,快来救我。”
龙世怀急忙上前,“放了她。”
御林军瞄了眼,知趣的给小女孩松了绑。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龙世怀一边查看着小女孩有没有伤,一边关切的问着。
明知道理亏,“我为什么不能来?”
这话说得,龙世怀挑了挑眉,“走,带你见父皇。”
“皇帝伯伯,好啊,好啊。”武念亭的眼睛又活了起来,“我听那个江湖上的大人物说……”
龙今朝蹩目望着远处的场景,诧异与唯恐天下不乱的儿子有那番细腻之情对待一个小女孩,眼见着儿子牵着小女孩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一如二十年前,自己的手,牵着一个小女孩,同样的,走在七夕节的夜晚,走在大街上……
“三宫六院不是我想要的。”
“听说,宫门一入深似海呢。”
“知道么?”小女孩神秘的靠近自己,“里面有一句话我记得最清楚,可就是不明白。”
“……”
泪水再次流了下来,待小女孩走近,还未等小女孩开口,龙今朝一把抱过,搂入怀中,“孩子,你叫什么?”
“武……武念亭!”武念亭第一次看见有人这么激动的抱着自己,简直比林家的人还要激动,一时间忘了介绍自己的标准开场白,伸出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抚上龙今朝的眼泪,“皇帝伯伯,你为什么哭了?”
“念亭……念亭……”龙今朝震惊的看着小女孩,“你就是武必的孙女儿。”自己一直以为,一直以为,是武大人想念儿子,又年老了,随便找了个小孩认养,颐养天年,权充养子之意的,名字,不过巧合而已,不想、不想……
“是呀,是呀!”婴儿肥的脑袋再次点头如蒜的,笑靥如花,“我老爷是当朝刑部尚书武必,我老爹是东傲历史上最年青的太尉武长亭,我老妈……呃,听一个江湖上的大人物说,我老妈是这个世上最令人头疼的女子,所以,头疼得我老爹先到阎王那里报到,替她打通关节去了。”
“哈哈哈……”含着眼泪,龙今朝暴笑出声,“是么?”
“不过,我知道。”小脸有了黯然。
感觉到丝丝的心疼,“知道什么?”
“知道,无论是我老爷也好,还是我老爹也罢,他们,他们,不过都是皇帝伯伯的手下,皇帝伯伯是他们的老大。”
“我当他们的老大不好么?”
“好是好。”武念亭丝毫不畏惧的看着眼前的一朝天子,“只是,这样的话,皇帝伯伯排老大,太子哥哥排老二,我老爷和老爹却连老三都排不上,我就更不用提了,离皇帝伯伯就越来越远了。”小脸上又有了黯然,“这样的话,念亭会非常伤心的,因为,念亭一见皇帝伯伯就喜欢,想离皇帝伯伯近一些,再近一些。”
“好。”龙今朝笑了起来,一把抱起小女孩,“我让念亭排老二,比你的太子哥哥离我还近些。”
翌日,龙今朝下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武氏一门忠肝义胆,独留遗孤武念亭,有感该女聪慧秀丽、惹人怜爱,特赐‘明镜公主’冠衔,钦此!”
一袭明黄的衣衫,龙今朝伫立在御花园,看着远处二个吵吵闹闹一黄一白的二个身影,“镜儿,长亭的第三个遗愿,你终于完成了。”笑了笑,“要知道,当初,我多希望你能选择我来帮你完成这第三个心愿。可是,如果真选择了我,我如何舍得……如何舍得将念亭送人……”
“镜儿,知道我的年号为什么称‘靖安’么?那就是‘镜安’呀。”
“我一生所求的镜儿平安,如今,看来老天是应了的,我的镜儿果然平平安安的活着,只要知道你还活着,那就是最好的,最好的!”
从此后,武念亭成了皇宫中的主子,因了龙今朝的独宠,某些热衷于算计的人也奈何不得,只好掐着手指数着日子,期盼武念亭及笄之期的到来,好听一声‘老爹!’,为了去掉自武念亭二岁以来,自己一时疏忽,一年没有见着她的面,称呼,唉……‘王爷伯伯’的称呼,他可是算尽一生了呀!
据说,东傲国都在盛传,这个武念亭长得越来越像东傲国的已逝皇后林镜镜,几乎是一个模子,逍遥王爷疼爱有加,常带其三国游玩,引起民众的怀疑,事情不会那么凑巧,都在猜测,林镜镜到底死了没有?毕竟,林镜镜曾经也是逍遥王爷的王妃,莫非,被逍遥王爷救了?而此女,莫非是逍遥王爷和林镜镜的女儿?
可……偏偏的,随着武念亭及笄之期的到来,逍遥王爷的长子上官澜不日将迎娶武念亭过府,这一下,人们都彻底的打消了疑虑。
“由于逍遥王爷对此女的喜爱,先前,我还一直怀疑是不是逍遥王爷的女儿呢?”
“一个模子的人很多,逍遥王爷可能是忘不了原来的王妃,又见此女长得似极,所以疼爱些。”
“你们说说……此女是不是其实就是圣上的女儿,而‘孝慈皇后’根本就没有薨逝,被圣上救了?”
“胡说、胡说,圣上是一言九鼎的真龙天子,怎么会哄骗百姓?”
“再说,御林军有多少人,多少双眼睛,找了三天三夜呢?”
“就是,就是,如果我们怀疑‘孝慈皇后’薨了没有,是对‘孝慈皇后’的一种大不敬,想一想,为了救太子,‘孝慈皇后’可是和龙老二一起跳了崖了。”
“想当年,龙老二为了‘孝慈皇后’起兵,原南澹国也是为了‘孝慈皇后’起兵,整个东傲是内忧外患的,我想呀,若非‘孝慈皇后’薨逝到天国保佑我东傲子民,东傲只怕早就……”
“我看,不光是‘孝慈皇后’天灵的护佑,更重要的,是当今的圣上,想一想,创业难,守业更难的,那时的东傲历经战乱百废待新的,如今,东傲又恢复了盛世的繁华,所以呀,我说,还是圣上是明君的原因……”
“我说,如果此女果真是逍遥王爷的女儿,圣上怎么会册封她为公主?如果此女真是圣上的女儿,圣上又怎么会让其嫁上官家,毕竟,圣上和逍遥王爷二人……”
“是呀,是呀,想一想,若明镜公主真是逍遥王爷的女儿,逍遥王爷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娶自己的女儿,那岂不是乱了伦?”
“所以,圣上说得好,武府一门忠烈的,老天都垂怜的,所以,此女是天赐的,就是天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