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窗外已是发白的天空,太阳慢慢的升起,我的心在错综复杂的矛盾中一点点的苏醒,“一切,顺其自然吧。”我不能主宰你的人生。也许,你的人生有着另一份的意外,因为,你的人生总是充满着意外。那么,我不能剥夺你当母亲的权利。
既然不能剥夺你当母亲的权利,可至少目前我能剥夺我当父亲的权利。虽然这份权利之于我而言相当的想珍惜却又心痛得得不到。
听到后面床榻上的动静,我转过头,眼见着你慢慢的要醒来,我急忙走近床缘边坐了下来,将你抱起,将药碗递到你的唇边。一如以往般,你只当是养身、安神、解酒的汤药,没有一丝怀疑的喝了下去。
我神色复杂的看着喝下汤药的你,我这种行为之于不知其中内情的你而言是一种多大的伤害?如今,我又掩藏了一件事,又对你隐藏了一件事。你知道一切后,会不会怨我?
为了抵消我的罪孽,我顺水推舟的在你的请求下,将徐海生、叶问以及那帮小孩子们接了回来,有他们的陪伴,至少你会相当的开心,暂时不会又想到长亭的第三个遗愿的事上面,一切,也许你也会顺其自然。
因了若男的产期临近,我再次回到东傲。若男在经过一天一夜的折磨后,终于为子晗涎下一名大胖小子,我诧异的抱着孩子,“不是说,太医拿脉是女儿的么?”
陈子晗有些手足无措的从我的手中抱过孩子,初为人父的喜悦令他一向书生意气的脸散发出若狂若痴的神情,“是啊,名字都取好了。几天前,我和若男做了决定,想着镜镜没有完成长亭的遗愿。所以我和若男都商量好了,这个女儿就过继给长亭取名武念亭罢。不想……”继而,他又苦着脸,“不想是个男孩儿,这下好了,又得重新取名了。”
看着陈子晗初为人父那欣喜、苦恼、不知所措、似喜似愁的神情,我不禁替若男感到由衷的高兴,我的妹妹终于找到一如父母般的感情了,此生有子晗,足矣。
陈老夫子当了曾祖父,自是高兴之极,在若男的孩子满月的宴席上和我小酌了几杯。告辞后,我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武长亭的墓前。直站到夕阳西下,我都不愿离去。
我的属下似乎知道我的心事,都静静的站在我的身后,默默的一言不发。
“长亭,你知不知道,你交了一道多大的难题。就算老天垂怜,我必不舍……必不舍啊!”何况,那仅一成的希望。是九死一生,是险中又险啊。如此冒险,我不忍也不敢。“长亭,不要怨她。如果要怨,就怨我吧。”注定,我不会让她完成你的第三个愿望。
“爷,走吧。再不赶路,就会错过镇子,只能露宿荒郊野外了。”
我点了点头。
“爷,你真的打算,打算……”
我叹了口气,闭目靠在车身上,“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不想,要惩罚到她的身上。”
“不是可以过继么?”
“过继?也只有一成希望。即便老天垂怜让我得到那一成的希望,我经历过失子之痛,必不能忍受骨肉的分离之痛。唉……更何况,太过危险,我不能再险中求胜了。”我怕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了你啊,我不能再冒险了。
“爷,那我们这次回了未央,你有什么打算?”
“娶她。”我笑着将眼睁开,看着我的一帮属下,“你们倒是说说,这一次,我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会不会又如上一次般,婚礼的计划又得取消?”
属下们一致耸了耸肩,“爷和小祖宗的事还真不好说。”
果然,一语成真,确实不好说。
在我的数番求婚下,你居然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什么“天气热,往后推一推”,什么“初雪的日子不吉利”等等一些滥理由都找了出来。
看着你和徐海生、叶问那般熟络和热闹,我真有些怀疑你和他们是不是发下了什么终生不娶、终生不嫁的誓言,宁愿就那么逍遥相伴一生?
我再怎么对你严防死守,不希望你接近徐海生和叶问,想以此来断了你们的友情。可是,东傲国中我王爷的身份仍旧存在,有些事我必须亲自处理。再加上王府的天下商务等等,我总得不停的来回奔波于三国和未央城,与你相处的时间就没有多少了。再加上聂天等人都拿不住你,在我不在未央城的日子里,你和叶问、徐海生接触的时间自然而然的就又多了起来。如此恶性循环之下,我哪一天才能再次娶到你?
虽说我在未央城的日子你粘我粘得紧,向所有的人宣示着你爱我之深。但我不在未央城的日子有徐海生、叶问二人替你‘助纣为虐’,你过得倒也如鱼得水般的逍遥自在。也许是因了此,你已成习惯,所以,成不成婚都无所谓吧。
这可不是好事!虽然我私心的、瞒着你不让你完成长亭的第三个遗愿,可并不代表着我不能拥有你。这一生,我定不放过你。
能够和你成婚是我一生最大的愿望,能够守着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所以,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再次娶到你。
当然,为了严防徐相和叶问搅局,这一次,我得先将他们二个解决了再说。要知道,徐海生还有一个要求威胁着我。
方回到未央城,连你的面都来不及见,我就命令聂天等人去找来徐海生和叶问,并通知他们二人,明天外出打猎。
徐海生和叶问二人都有些疑惑的看着我。毕竟我一反常态,想原来我无论从哪里赶过来,无论是白天或是黑夜,要见的第一个人是你,可这一次,我为什么要先见他们?
不容他们怀疑,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二个出去。虽然他们是你的生死之交、左膀右臂,但我是未央城的老大,威严自是存在,他们见我示意,只好嘀咕着退下去了。
“聂天。”
聂天等人蜂拥而至,近段时间,他们总有一股看好戏的神情。我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不过是我和你试婚,呃,按你的说法是试婚,这种行为引起他们极大的兴趣而已。
“去把如是和未央找来。”
这二个女孩都过于天真和善良,没有从你那里学到一丝一毫的狡黠,加上徐海生和叶问二人对你是死心踏地,看来,我不得不帮她们一把了,当然,也是帮我自己。
如是和未央二人总算是来了。我看着不明所已的二人,“这段时间,你们和徐相、叶问的交往如何?”
“前段时间,徐相公总算是为了我的安全,能够守在未央湖不出湖心岛一步。”
“和徐相一样,叶问因了城主的威胁,担心城主真的说到做到,担心城主真的惩罚我,所以,守在湖心岛未出一步。”
看来,徐相和叶问二人仍旧一如以往般的君子,在我这未央城的大染缸中仍旧没有彻底的染黑,我一句“你们二个如果再利用如是和未央跑出未央湖,看我如何收拾她们”的话真的牵制住了他们的脚步。
可我知道,牵制住他们的脚步没有用,牵制不住他们的心。
“可是,这段时间回了未央城后,徐相和漠……漠言又走得比较近。”看到我的眼光凌厉,如是急忙摇着手,“当然了,是为了文武学院的事。没有私事,我一直在旁边,真的是为了公事。”
我点了点头,只听未央说道:“叶问也是,在未央城的这段时间,除了教导文武学院的孩子外,就是和漠……漠言聊天。我……我又不能在旁边,不清楚他们聊些什么。”
“他们也没聊些什么,只是一些原来小时候的事和他们那帮死党长大后都在做些什么的事。”如是肯定的看着未央,继续说道:“要知道,我一定支持你,所以,叶问和漠言在一处的时候,我也在场看着他们呢。”
我几近要闷笑出声,我的这个小师姐确实有些糊涂,但人生么,难得糊涂。正所谓憨人有憨福,也许老天因了此,方会派我这个会算计的师兄替她解决她的终生大事。
“未央城马上要有喜事了。”
听了我的话,如是和未央的眼睛都亮了,如是扑到我的面前,“你和漠言要成亲了么?”
“确实是成亲的事,不过,不是我和漠言。”看着二人迷茫的神情,我拍了拍如是的脑袋,“是你和未央要成亲了。”
“我和她?”
看着异口同声,失声惊叫的二人,我缓缓的坐了下来,将腿搁在桌面上,“只要你们听我的安排,那么,不出半年,我保证你们梦想成真。”
“要我们做什么?”
“说吧,无论什么事,我们都听你的。”
在这件事情上,她们二人倒也齐心得狠。“很好。”我有些得意的看着二人,将脚从桌面上抽了下来,示意二人靠近,“方才,我和徐相、叶问二人商量好了,明天外出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