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好处?”虽说我有天生的好奇因子,但是,这种血腥的场面的信,不知道的也罢,于是摆手,“不稀罕。”
“一生受用无穷呀!”老者引诱说道。
“一生受用无穷?”我白了老者一眼,找了个离他至少有十米距离的安全地方坐下,“我看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也许是戳到了老者的痛处,老者再次抽搐着眼角,“不识好歹,如果你不帮我,就走吧,不要在这里打扰我这个将死的人。”
“什么叫做打扰?”看着老者诧异的神情,“我在这里打算做一件好事。”
“好……事?什么好事?”老者诧异、虚弱之极。
“你知不知道,我是被熊追到这里来的?”果然,老者露出不可相信的神情,我继续笑道:“如果那个熊又来了的话,估计你是逃不掉的,那时候,我帮你将它引开就是了。”
老者眼睛放亮,“小丫头,我就知道你心好,听老头子的一句话,老头子的这封信,你帮我按信上的地址送去,那人自会给你好处的。”
“你死后?”我盯着老者,一字一顿,“那封信我肯定是不会送的。”
老者再次怒瞪着我。
“不过……”
“不过什么?”老者隐忍说道。
“不过你放心,若你真死了的话,我会挖个坑,把你给埋了,你就不用担心自己被熊瞎子吃得尸骨无存了。”
老者眼角再次抽搐得厉害,咬牙切齿,“你,你这是让我死不瞑目呀!”竟似要痛哭起来。
我看着挺假的,估计是想引起我的同情,“噢,对了,你的名字?”
“名……名字?”老者诧异地停住抽搐。
“好给你立碑。”这样算来,应该又做一件好事了吧。
老者再次无语的盯了我半晌,突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他伤势有被我加重的嫌疑,我可不想落个气死人的罪名,那在阴间就更不好交差了,于是抬步要走,只听老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站住,你不是说要替我挖坟立碑的么?”
“我现在先去抓些鱼。”我回头说道。
“抓……抓鱼,为什么?”老者语不接句了。
“堆在你坟前呀,免得熊瞎子闻到你的血腥味,还是将你从坟里挖出来吃了,那我不就白挖坟了么?”我回答着,不理会老者百味陈杂的脸,抓鱼去了。
等我从溪里抓到五、六条鱼(嗯,虽说小了点,但还应付得过去)回到老者身边的时候,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我轻叹了一口气,说句实在话,这里没有任何工具,而且要我抬起一个死人往坑里埋,两世头一次,不怕是不可能的。
怎么办呢,答应了人家要埋他的呀,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在树林中捡了许多的枯枝烂叶的,大着胆子准备盖在老者的身上,看着他腰间的信,心思转动。
拿吧,估计会落个和这个老者一样的下场,不拿吧,是有点对不起这个老者,毕竟,老天让我遇到他,只怕是上天故意安排的。虽说我喜欢探险,可是,这血腥的探险,我不喜,这可如何是好?
迟疑着从老者腰间抽出信,却意外的带出一个小瓶,拿起来打开看看,里面居然有一粒药丸。
“虽然这粒药丸小了点,不够塞牙缝的,但……好歹是你的东西,黄泉路上不用做个饿死鬼。”用枯枝撬开老者的嘴,将药倒进老者的嘴中
迟疑片刻,还是将信塞进老者的腰间,这么血腥,不送的好,免得将命送丢了,要知道,电视中好多人是因为好奇于血腥而把命丢了的。
四下看看,将那些个柴禾,一一的架在老者的身上,再看一看,严严实实的,还不错。因为他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只好找到一块木板,刻上‘无名氏之墓’。
应该仁至义尽了吧,拍了拍手,将那几条鱼丢在了离坟十米远的地方,希望熊瞎子闻到鱼腥味也不要闻到血腥味,再看了看天,阴天,只好沿着溪流先走走再说吧。
那个被我埋了的老者此时居然从坟里爬了出来,看着我离去的方向,摸了摸腰间的信,狠狠的神情,“臭丫头,你还真守信,说不送信就不送信,说埋我就埋我,差点被你气死,若不报此番……此番际遇……”
那老者既而看看天,仰天长叹,“不想,那粒药还是被我吃了,我说过,就算是死也不吃你的药的,可是,天啦,那臭丫头居然打破了我的誓言。”语毕,再次看我离去的方向,恶狠狠的说道:
“平生我还没被人作弄得这么惨,臭丫头,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哈哈哈……”
之后,因了这番际遇,我的人生变得要有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埋了老者,我一直沿着溪流向下走着,走不多久,看见了一条小路。
“耶,有路就好,说明常有人走,说明这里有村庄。”我兴奋起来,可是,还没有兴奋多久,前面就有一个农夫样子的人和四个官差看到了我,只听那农夫样子的人指着我,“是她,就是她,我看见她将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埋了。”
“拿下!”其中一人摆了摆手,另外的三人立马上前将我围住。
“干什么?”我大吃一惊。
“这位老人家告你……”其中一名官差围着我转了转,“告你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这你们也信?”我提高八度的声音,“我一介小孩,能做杀人灭口的事?”
“有没有做……可不是以年纪大小来断定的。”官差又绕着我走了一圈,啧啧出声,“再说你现在一身狼狈……”
“那是为了逃脱熊的魔爪。”我解释着。
“熊?”官差看了我一眼,明显不相信我说的话,“是熊、是人,带我们去那里看了再说。”
不由分说,扣住了我,OMG!无语呀,傻瓜都知道,现在是有理说不清了,他们认为我是杀人犯了,还外加一条消尸灭迹,神啦。
“带我们去埋人的地方。”
我无语的带着他们来到埋老者的地方,可眼前的一切让我大惊失色。我为那老者修的‘坟’早已是四散五裂的,什么也没有了。
“是了,是了,就是这里。”农夫指着埋老者的地方激动的说着。
“人呢?”官差问着,继而一顿,“尸首呢?”
我缓步走上前,“神啦,老伯呢?不会是叫熊瞎子给吃了吧?那可真够惨的。老伯,你可别怪我,这个坟,我已经尽力了。”
“老大,你看,这里有几条鱼。”一个官差拾起地上的鱼诧异之极。
“老大,这里有一块碑。”又一个官差拿起我木雕的碑不明状况。
“老大,这里有血迹。”第三个官差用树枝撮着地上染着血迹的土。
那个称作老大的人看了我一眼,“证据确凿,带回府衙,待老爷审判。”
唉!是谁说,人要倒霉,喝水都会塞牙缝来着,我现在的情形就是最好的证明。
满头发丝蓬着,小脸黑一块木屑、黄一块泥巴的,裤腿因抓鱼还是湿的,衣服因逃避黑熊摔倒而撕破几处,手上因刻碑还留下了几条血迹,真是惨不忍睹。
以上这副形象,估计最爱我的老爹老妈和几个兄弟看见,也不会知道,这个人就是我。所以,一路上,我被带回衙门的时候,街上的回头率虽然很高,我却一点也不担心,至少,不会给相府丢脸。
“咦,又是这个衙门?”看着高挂的匾额,我挑了挑眉。
升堂的声音唱起,仍旧是那个王府台,懒洋洋的坐到他的办公桌上,惊堂木一拍,“说吧,所为何事?”
我估计,因了我现在的形象,那王府台也没有认出我,再说,即使我形象好,快二年了,那王府台也早就忘了我。
“回禀老爷。”农夫抬起了手,指了指我,“小民要告她杀人灭迹。”
王府台看了看我,半晌才啧啧出声,“小小年纪,小小年纪,如此了得。”
“还没审呢,你怎么就能断定是我杀了人、灭了尸?”
闻言,王府台的脸面上挂不住,惊堂木再次一拍,千年不变的开场白,“说,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家住哪里?”
唉,现在我该怎么回答呢?说假名吧,事情处理得好,只怕也要在牢里吃一辈子的牢饭,毕竟是‘无尸’公案呀。事情处理得不好,只怕会落个秋后决。
找谁来为我撑腰呢。
找龙今朝吧,说他是我哥哥,王府台肯定会说那皇上还是我哥哥呢?
找老爹吧,上了年纪不说,他是当朝右相,公堂之上,多丢脸。
找大哥吧,新婚附马,公堂之上,面子上也挂不住。
找二哥吧,工部侍郎,与刑部没多大的关系。
刑部?我脑中灵光一闪,武长亭那厮不就是刑部尚书武必的公子,现在太尉府的红人么?找他担保,应该没有错,“王大人,在回话之前,您能不能帮我找一个保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