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拿金子硬往自已脸上贴的,老婆子,这个人是谁啊?”秦爷爷笑嗬嗬地拿着一个鲜花篮进来。凑趣道。
秦奶奶看了一眼花篮,皱褶纵横的嘴角噙着一抹年轻姑娘才有的娇憨,命令道:“拿到我床上来,我看看。”
秦爷爷这回没听命,而是神密地说:“这个可不是给你买的。”
“那是谁的?”秦奶奶失望地扭过头去,脸上明显地漾开了生气的波纹。
“老太婆,别生气别生气,你一生气我这就头大了,我的头大不要紧,你的头可不能大哟,小心头上的伤口裂开喽。”秦爷爷象哄孩子似地哄着:“待会我打个电话让楼下的花店送一大捧花来,这个嘛,不是你的,是有人送给妮妮的。”
“谁送的?”秦奶奶一下子坐正了身子,笑微微地问。不等老伴回答,秦奶奶得意地猜道:“不用说,我知道是谁的……风的吧?”
秦爷爷摇了摇头:“傲风这几天不是去新疆出差了吗?怎么会是他呢?上个周未不是过来跟妮妮和我们说过,你忘了?”
“哦,”秦奶奶想起来了,点着头:“那会是谁的?”
又紧张地说:“老头子,要是别的什么男孩送来的花儿你可千万别让妮妮知道哦,我们要替傲风将危险消灭在萌芽状态。”
“知道了老婆子,这是傲云送来的,”秦爷爷将夹在花中的一张纸片拿起来看了看,笑着递给秦奶奶:“你看看,上面写着呢,这几天我哥出门在外,我代我哥表心意。”
“嗬嗬,这孩子,还真逗,这种事情还能代表的?”秦奶奶放下戒备的心,笑了。
秦奶奶至始至终是站在东方傲风这一边的,以前,是为了秦枫着想,现在呢,她倒是喜欢上东方傲风的这种不服输的劲头。秦楚楚和他离婚了,他反倒比以前热络起来,三天两头地往这边跑,又担心秦楚楚厌烦,东方傲风想出了一招,他到秦家来并不是找秦楚楚,而是陪秦奶奶说说话,陪秦爷爷下下象棋,给秦爸爸擦擦身,喂喂饭,再帮秦妈妈做些必需是男人们才做得的力气活。看见秦楚楚,他也只是淡淡地一笑,并不多话,这反让秦楚楚很难将拒绝的话挂在嘴边,说过一次两次也就不好意思多说了,随他去。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在于相互间的交往和沟通。东方傲风在这种看似不经意的来往中,不经意地受到了秦家人,当然,除了秦楚楚外的三位老人的重新接纳。听到这个消息的东方傲云,一边拄着拐杖在练习走路,一边朝东方傲风竖起大拇指,开心地说:“哥,好样的!这是不是意味着,楚楚很快又会是我的嫂子?”
东方傲风满怀希望,但无法预料未来,只是憧憬地回答:“那就要看哥的造化了。”
“哥,别灰心,我听老王嫂说,你和嫂子总有一天会再在一起的,说你和楚楚有夫妻相呢。”东方傲云拄着拐杖走了过来。很是阳光的俊脸上带着真挚的笑容,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是在伴奏,是在赞好!
东方傲风听了,心里暖洋洋的,一种叫幸福、甜蜜的东西在体内横冲直撞,嘴里却乐嗬嗬地反驳道:“她懂什么?”
生活,总是在给人们出难题,就好象是一个环环相扣的九连环,一个还没解开呢,另一个又紧紧地套上来了。
正待东方傲风一心一意地为赢回秦楚楚的芳心而在大做努力的时候,突然接到新疆那边的告急。原来,几个月前,在东方傲风的主抓下,恒升集团公司曾收购了新疆的一家频临破产的纺织公司,并在原基础上实现扩大生产规模和对旧设备进行技术改良,并派驻了一大批内地的技术骨干进驻新疆公司。很快,这家公司起死回生,重新获得了活力。东方傲风接任董事长后,更加大胆地将内地的管理模式与人才引进模式应用到了较为落后的新疆,一时间,新疆公司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都得到了质的飞跃!
可是。东方傲风没想到的是,他随口的一个许诺招来了致命的打击,差点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新疆公司毁于一旦!
是什么呢?
又是那个秦枫!
当时,东方傲风为了讨好秦楚楚,也就随口同意让秦枫随公司的工作组进驻新疆,他心想,供着秦枫就好了,反正秦枫也做不了任何的事情。再说,东方傲风实在不愿意天天见到秦枫,把他打发远一些,也省得眼睛难受。
秦枫初到一个新的地方,倒也安静,成天这里逛逛,那里吹吹牛皮。别人不理他,秦枫还权当是别人在怕他。总部派出去的干部员工都深知秦枫的为人,大家就当他是个跳梁小丑,看见他,大家嘻嘻哈哈地应付他一下也就过去了。谁知秦枫在公司里头闹够了,又跑到公司所辖的厂区里,唾沫四溅地指责食堂里为什么老不见有猪肉?还说专吃些羊啊牛的,一身都是腥臊味,臭死了!内地的员工听了忙扯了扯秦枫的袖子,而公司的老员工大部分是穆斯林的,一听秦枫在玷污他们心中神圣的信仰,顿时火了,摩拳擦掌地操着生硬的新疆普通话教训秦枫,警告他说:这次就算了,下次再胡说八道,他们一定会把他扔进喀纳斯湖喂水怪!
喀纳斯湖有水怪,这是一个至今还没解开的谜。可到过喀纳斯湖的人,众说纷纭,有的说亲眼所见,有的还拍下了照片,但湖底到底有没有水怪,到现在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秦枫一听说要把他扔进湖里,气急败坏地大吵大闹,嘴里不干不净地乱骂,以至到最后,引起公司里的新疆员工与汉族员工的血拼……势危急,东方傲风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飞抵新疆的。
“唉,也不知傲风怎么样了,大概不会有事吧?”秦奶奶揉了揉核桃般的眼皮:“这两天的眼皮总跳,但愿不会是坏事吧?”
秦爷爷气呼呼地说:“一想起这件事来,我又要说两句了,秦枫这个枫小畜生啊,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等事情了结了,我打算登报和他断绝爷孙关系!我们秦家什么时候出过这样的败类?真丢人!地主余孽,你说呢?”
搁在以前,秦奶奶早就对老伴吼上了,这会儿她气鼓鼓地说:“嗯,在报纸上也署上我的名字。”
这时,家里的大门突然被擂得山响,秦楚楚放下手中的手,走出房门,不悦地说:“是谁呀,这么不懂礼貌?门上不是有门铃吗?”
秦爷爷也手执着花篮走了出来,将花篮往秦楚楚怀中一放,说:“爷爷来。”
秦爷爷刚打开门,从外面滚进来一只肉球,秦楚楚定睛一看,笑了:“老王嫂,你这是唱得是哪一出啊?”
秦楚楚忙上前:“老王嫂,你怎么来了?傲云好吗?你怎么把傲云一个人丢在家里了?”
东方傲云自从出院后就一直住在月亮湾,由老王嫂他们细心地照顾着。
老王嫂气喘吁吁地回道:“二少爷让……我来的。”
傲云?秦楚楚一急,本来就很大的双眸瞪得如圆圆的桂圆,急切地连问:“傲云怎么啦,他怎么啦?”
“二少爷没事,少奶奶,给我……给我一口水喝,”老王嫂喝了一大杯水后,才抹着厚实的唇说:“二少爷接到新疆的电话,说……大少爷在新疆出事了。”
啊?秦楚楚吓得花容失色,怀中的花篮一下子掉落在地上。她一把扭住老王嫂的胖手臂,失声地叫道:“他出什么事了,傲风到底出什么事了?”
“说被不明真相的新疆员工打伤了,住在医院里呢,”老王嫂看了看急得直冒火的秦楚楚,心疼地说:“少奶奶别着急,二少爷说了,大少爷受的伤并不是很重……少爷让我跑过来问问,他想请顾大夫去新疆把大少爷接回来,问少奶奶这样行不行?”
“这有什么不行的?理当这样。我们这里的医疗水平总比那边的会先进一些。再说了,我们大家全在这里,照顾起傲风来也更方便。老王嫂,你回去跟傲云少爷说,就说照他说的办。”秦奶奶在屋里听到了,抢着回答。
老王嫂走后,秦楚楚一下子变得有些失魂落魄,在屋里走来走去的。还滴着露水的鲜花,散落在地上,正用纳闷的眼神望着秦楚楚。
秦妈妈买菜回来,看到这付情景,着实地吓了一跳,等她了解了情况后,将菜篮一扔,将秦楚楚搂进怀里,轻声地安慰:“没事,妮妮放心,傲风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逢凶化吉,平安无事的。”
秦楚楚不好意思地抬起头,笑了笑,不说话。她惊奇地发现,自已,竟然会为东方傲风担惊受怕,这颗柔柔的心,竟然会被东方傲风的安危扯得生疼生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