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毕竟不是自家事,苏沫钟伯即使看明白了也不方便插嘴,只能力所能及的能帮多少是多少。
跟着白池走回屋子,苏沫觉得今天的白池虽然还是一贯的傻呵呵没心没肺的笑,但却比任何一次都勉强。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压抑的愤怒。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屋子里,小白痴跟他的弱智好朋友林伊永远是最有共同语言的,什么都说:“……就是,好过分!竟然连妈妈的遗物都烧了!简直被摄了魂了,什么都那个小白脸言听计从!”
刚进屋的苏沫一愣。连他妈妈的遗物都烧了?白爸爸不是很爱亡妻吗?怎么让别人把遗物都烧了?难怪白池要生这么大的气要离家出走了。
“坏人!……小白你别回去了,林伊家就是你家!你就在这里住下来吧,林伊去跟姐姐说,姐姐也一定不会反对的!”林伊一边吃小熊饼干一边塞给白池几块,“咬死他们!”说着狠狠咬了饼干一口。
“反正那小白脸在家一天,我就绝不回去一天!”白池也咔嚓咔嚓的咬着饼干,好像嘴里咬的是那个小白脸的骨头一样。“那个戴眼镜的小白脸,眼睛细细长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接近老家伙肯定别有用心,可老家伙竟然还吃了迷魂药一样就信他一个!”
“嗯嗯,戴眼镜的都坏人!”林伊心有所感的直点头。小熊饼干见底了。
苏沫囧了一下。她也戴眼镜,也是坏人咯?这群小屁孩!
心里哼了哼,想想到底清官难断家务事,苏沫决定还是不劝了。换了鞋,苏沫就去上班了,屋子里,传来小白与林伊模糊的谈论。
“恩啊,穿黑风衣戴金边眼镜的都是坏人!咬死他们!啊呜~”
“咦,林伊你怎么知道那小白脸喜欢穿黑风衣戴金边眼镜装斯文?”
“哼哼,当初欺负林伊的坏人也穿黑风衣!啊呜!坏人坏人!咬死咬死!”
一到公司,林打打就蹿了出来,塞给苏沫一份报纸。“快看快看!苏主管你上报了也!”
苏沫接过报纸,顺着林打打的指示,吃惊的看到新闻角里贴着一张模糊的照片,赫然是那****痛打“赌鬼老公”的照片!题目也一览明了:人口贩子越发猖獗,聪慧美女智斗歹徒!不长的一个小新闻短讯,简单记述了事情的大致经过。而让苏沫吃惊的是,毛利哥跑掉后,他手下被逮住的某个小弟招供说当时真的已经联系好了某山区农户,准备将她卖给一对四十多岁的光棍农民哥俩做媳妇。
苏沫惊悚了。
背后升起一阵冷汗。
如果当时被他们抓住,那她那夜的噩梦就成真了!
之后苏沫连怎么和林打打告别的都不知道,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进了办公室,之后就一直处于呆滞状态,满心满脑子都是后怕。虽然是拐卖,可毕竟是未遂,而且主犯也没抓到,于是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那么,毛利哥随时都有可能从哪个巷子蹿出来,把她拖上车直接开往山区。
一直熬到下班人都走光了,苏沫还是站在公司大楼门口的马路边上徘徊,不敢独自回家。霍远宸今天出差了,要四五天才能回来。此时此刻苏沫发现她从来没有如此的想念霍远宸,想念他把车开过来,冷冷的抛下两个字:上车!
“沫姐……苏主管!”怯怯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苏沫一愣,转过身。易玲玲?
苏沫蹙起眉头。这个女人又来做什么?
“沫、沫姐,对不起,对不起!”出乎苏沫意料的,易玲玲突然冲过来扑进她怀里抽泣了起来,“我不知道毛利哥又去找你麻烦的!真的对不起!我……”易玲玲抬起头,有些尴尬有些惭愧的咬住下唇,眼中泪光闪闪,“我虽然嫉妒你,可是真没想过要把你怎么样……报纸我看到了,没想到毛利哥那么狠毒,竟然想把你……对不起!”
苏沫冷冷的把她推开:“不关你的事,况且我还好好的。”
“沫姐,沫姐你原谅我了?”易玲玲有点惊喜有点激动的看着苏沫,突然又落下泪来,“沫姐!你真好!我这辈子感激不尽!那个……我,我有件事求你。我知道这个请求很没脸,可是,可是我是真心想跟你和好的!我……我下个月就和骆峰结婚了,到时候你来做伴娘好吗?”易玲玲急切的抓住苏沫的手,期待的看着她,“以前是我不好,我真心的向你道歉。你要打要骂都可以,我,我只是想跟沫姐你重修旧好……可以吗?”
苏沫嘴角微微一翘,哂然冷笑,原来如此。以前做小三抢走别人男朋友还有广大同事支持,走到哪前呼后拥,一泡泡眼泪收获了同情与爱怜,现在因为霍远宸的出现一次次煞了她的风头,出了她的丑,于是支持她同情她的人越来越少,现在眼看大势已去,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她赶紧来摇尾乞怜,妄图扳回最后一点。说是想拉她当伴娘,其实最终目的不过是想通过她重新搭上跟霍远宸的关系。抢不走霍远宸,现在她退而求其次,有总裁伴郎做后盾,以后她在公司地位也会稳固得多。
这个女人,还真是费尽心机啊。
果不其然,没等苏沫点头易玲玲就拉住苏沫的手,急切的说出最终目的了:“沫姐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谢谢沫姐!那个……沫姐做伴娘的话,伴郎还要不要另外请?还是……请霍总?”
“不用……”苏沫正要拒绝,易玲玲却抢先一步开口。
“不用我去跟霍总说?可以吗?……也是,霍总一定更希望亲耳听沫姐说呢。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请霍总做伴郎的事就劳烦沫姐了,相信霍总一定会乐意的!嘻嘻,骆峰的车来了,我先走了哦,沫姐再见!”易玲玲娇笑着跑开,奔向马路对面,一边还不忘回过头朝苏沫挥手拜拜。马路对面,严骆峰的黑色宝马车慢慢驶出停车场。
苏沫有点气闷的瞪她,这女人怎么这么“自觉”啊?忽然苏沫眼尖的瞄见马路上一辆超速的大卡车疾驰而来,呼啸着朝易玲玲撞去!
“小心。”
因为车速太快,等司机发现有个女子横穿马路后再刹车也已经来不及了,苏沫透过玻璃都可以看到他惊恐的脸和拼命踩刹车的模样。易玲玲听见苏沫的尖叫,转头看见卡车时完全吓傻了,腿软得再也迈不开半步。
眼看卡车就要撞上易玲玲,苏沫不知怎么想的,脑子一热,纵身冲过去一把推开前面的易玲玲,自己顺势一个滚翻,险险擦着卡车边沿滚落到路边。
“嘎。”卡车急刹车,轮胎在地面滑出十几米的黑痕,终于停下来。
苏沫滚落路边,来不及顾及自己小腿上火辣辣的疼痛,赶紧爬起来去看易玲玲。
“你没事吧?”苏沫去扶易玲玲,却发现易玲玲趴在地上,申吟着,怎么也爬不起来。她白色的休闲裙装下,很快渗透红色的鲜血,血迹不断扩大,在白色的裙装上由红梅点点很快****成一大片血色海棠,看起来是那么触目惊心。
卡车司机慌慌张张跳下车,刚才那个女人突然冲上马路他就急刹车了,可是终究超速太多没刹住,还好另个女人把她撞开了,没正面撞上。然而一入眼就是大片的血,他顿时吓懵了。
“孩子……我的孩子……”易玲玲申吟着,护着小腹的手抬起来向人求救,手上鲜血斑驳,红色的血浆顺着指缝滑下,啪嗒,落在干涸的柏油马路上。
苏沫震惊的睁大眼,踉跄的退开一步。易玲玲她怀孕了?难怪他们急着结婚。那,那孩子它现在……流产了?苏沫被眼前红艳艳的血晃花了眼,只觉得整个世界摇摇欲坠,夏日的炎阳似乎更强烈了。
那司机一看易玲玲没死,心头顿时稍稍安定,回了些许的神智后,看到地上大片的鲜血,周围渐渐围过来的人群,他心里一慌,第一反应就是推卸责任。
大力一把推搡着苏沫,司机大叫:“你想谋杀啊!干吗把她推到我车子前面来?”
谋杀?恍惚中的苏沫被他推得一愣,有点傻乎乎的望着反咬一口的司机。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有这样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如果不是她及时推开易玲玲,现在他就撞死人了!
死人!想到易玲玲,苏沫赶紧回了神,救人要紧!颤着手拿出手机急急忙忙的拨打120。因为害怕,苏沫手哆嗦得几乎都拿不稳手机。怎么办?怎么办?易玲玲她,不会有事吧?
司机一见苏沫没反驳,反而忙着打手机,马上有了底气,赶紧拉过一个围观的人急切的说:“大哥,你看到的,是这个女人谋杀,把人推到马路上的对吧?”
被拉住的秃头胖子有点晕晕乎乎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扯上了自己,愣愣的出于本能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