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微微有点动容。
严骆峰又感叹:“苏沫,其实有时候,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我常常想起你,想起从前在大学的时光,那时候,爱情是多么单纯而美好的东西啊。”
迷离的灯光,异域歌手萎靡的小调终于起了作用,苏沫也不觉想起大学里他们曾经一起度过的快乐的日子。那时候,严骆峰是才子,她是佳人,他们出双入对的身影经常出现在图书馆,教室,食堂,宿舍,大礼堂,小餐馆……他常常在严冬披着霜雪抱着保温瓶站在她宿舍楼下,只因她胃不好,却又犯懒不愿出去买早餐,于是一到冬天他就会早早的买好热腾腾的早餐,冒着严寒站在宿舍楼下等她起床。
那时,他们曾是羡煞多少人的一对啊……
都过去了。
苏沫淡淡的叹息一声,在心里哀悼这份逝去的美好。
举起酒杯,苏沫也不愿与他多话,仰头一饮而尽。
严骆峰没有喝,他热切的目光追随着苏沫仰头喝酒的动作,炽热的视线盯在苏沫优美的白皙颈项上,有些移不开眼。多美的女人,就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一只随时会展翅飞走的白天鹅。
“喝完了。以后,我们各不相欠,也无需往来。”苏沫到底心软了。想念起当年的好,一下子似乎严骆峰对她的种种劣行都不那么重要了。过去的,就过去吧。毕竟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了。
苏沫单手支撑着额头,也不知是沉浸在往事中太费神了还是怎么的,竟然觉得眼前的东西有点迷离。叹了口气,苏沫起身告辞。没想到今天竟然如此不胜酒力,才喝了一杯就醉成这样。
“苏沫,你喝高了。你家这么远,真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我送你回去吧?”严骆峰马上更快一步扶住摇摇欲坠的苏沫,体贴的把她架在自己身上,趁势揽住她的纤腰。
在他的手碰到苏沫的腰肢并带着欲念的抚摸了一把的时候,苏沫模糊的意识被吓了一跳,本能的清醒了不少,脑筋一转,终于明白过来是被严骆峰给设计了。这次他没有走惯用的直接路线,而是打的旧情牌,又用明天就要结婚的借口让她放松了警惕,在她酒里面下了药。
这个……该死的男人!
苏沫使劲去推他,却手脚发软使不出什么力气。只能用尽气力软绵绵的喊了声:“救……命啊……”
“看看,叫你少喝点,都醉成这样了……算了,还是到隔壁的宾馆开个房间给你吧,看你这个样子,估计路都走不了,肯定回不了家的。”严骆峰像是自言自语,其实却是说给周边的人听,尤其是侍者,在听到苏沫喊的救命后有些紧张,但是现在听严骆峰这么说,又释然的朝他笑笑,走开了。
苏沫在意识到严骆峰的险恶用心后就吓得清醒了不少,现在一听要带她去开房,更是急得心里想猫抓似的,想求救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侍者走开,急得血液逆流。没有半点反抗的力气,严骆峰下的好像是米药,她拼命咬舌尖直到尝到血腥的味道也只能勉强保证清醒,不让这混蛋占了便宜去而已。可恶,这种无力的感觉,在紧张中将每一秒都拉得老长,折磨得她快疯了。想尖叫,却叫不出来。
眼看严骆峰就状似温柔的扶着她走出了餐厅,走向旁边的宾馆,苏沫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看得真切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太无力了,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进了宾馆,开好房间,严骆峰单手揽着苏沫,腾出一只手正要开房门,突然“喀嚓喀嚓”几声拍摄声响起,随即一只话筒出现在严骆峰面前。一个朋克狗仔记者从天而降,奸笑的收起相机,话筒直指严骆峰:“你好严总,请问作为明天就要跟第二小美女易玲玲结婚的幸福准新郎,您为什么今天会跟旧日情人——第一美女苏小姐以这么暧昧的姿势出现在宾馆呢?”
严骆峰显然没能理解这突发状况,一下子愣在那里。
苏沫以前一直觉得狗仔队讨厌,可是今天却觉得,妈妈地,其实狗仔队也有很可爱地时候嘛!
面对眼睛亮晶晶如同抽到百万大奖的狗仔记者,好一会,严骆峰才面不改色的镇定答道:“正是因为明天要结婚了,所以和……你们也清楚我和苏沫的曾经,哎,算是对往事做个了结,让一切随风而去,大家释然放手吧。”
“哦,原来如此,那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狗仔队记者被严骆峰的镇定唬到了,眼中的热情微微消退了些,但仍然不死心的追问。他是报社实习生,刚才在街上看到严骆峰扶着苏沫出来,第一想法是有大新闻了,只要能挖到这个大新闻,不用三个月,保证他马上就能转正,于是才偷偷跟上,找着最佳时机拍了照片。可是现在看这情况,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啊。毕竟,哪个人偷情被抓到还能如此镇定自若的?
严骆峰到底是商场老手,道行比眼前的毛头小子高多了,一发觉对方眼里的不确定,马上挂起职业的微笑,解释说:“苏沫她喝得有点高,你看,连站都站不稳,她家又住得远,实在不放心让她自己回去,明天她可是重要的伴娘,可出不得半点意外,所以干脆就近找家宾馆开个房间给她住下。明天等她醒了酒自然就好了。”
“原来是这样啊……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啊严总!”
“没关系,从事传媒工作,就是要有敏锐的洞察力,你有这样敏锐的嗅觉,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是你们单位的顶梁柱的。你很有从事记者这个行业的天分。”
“真的吗真的吗?”狗仔记者马上激动了,以为遇到了知音,“我家里都很反对我从事这个职业,可是我很喜欢记者这个行业BALABALA……”
严骆峰额头青筋微跳,却还要保持微笑着跟他啰叽叭嗦,一边推开客房的门,把苏沫安置到床上,最后在狗仔记者无比崇拜敬佩加看偶像的眼神中,他低着头咬牙切齿的把房卡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烧了一壶水,一肚子闷火的带着狗仔记者离开了房间。
“严总,您真是我的知音,我人生迷津的指点者……今天一定要跟您好好讨教讨教人生道理,严总还请您不吝赐教,不如我们去对面的咖啡厅好好畅谈一晚上……”于是乎,严骆峰本来计划得万无一失、无比美好的婚前偷情就这么被某个傻乎乎的狗仔给搅混了。最可恨的是,还发作不得。
嘿!
听着门外远去的BALABALA,苏沫筋疲力尽的躺在床上,无声的偷笑了起来。
一觉睡到午夜,苏沫总算恢复了力气。喝了水壶里的水,苏沫拿手机打电话到家里,想通知一下钟伯他们晚上自己不回去了。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苏沫这才想起,家里已经冷情很久了。拽拽最近化形,每天躺在保温箱里装死;钟伯上次被拽拽的力量扭曲得不成人形,差点魂飞魄散,现在躲在镜子里养伤;林伊被送到了白池家,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于是掐了电话,又改拨了白池家的号码。
意外的是,白池家的电话也一直没人接。
苏沫有点纳闷,想想也罢了,半夜三更的,算个什么事!于是又喝了一杯水,翻个身继续睡。
次日,艳阳高照,晴空万里,躁动的人们终于迎来了情人偶像严骆峰和易玲玲结婚的大喜日子。
华丽的盛典比以往热闹了十倍不止,进进出出的人群推坏了好几扇旋转门。最后盛典管理层没办法,干脆拆了大门任这些疯狂的宾客进出涌动。
气球鲜花挂得到处都是,不时听到宾客一不小心踩爆了气球的声音,啪啪的带着节日才有的喜悦。盛典的服务员们都是身材高挑穿着旗袍燕尾服的帅哥美女,一个个忙着收放碟子餐盘,安置宾客,忙得不可开交。电台的摄像机现场直播,记者们拿着话筒录制新闻,不时伸出话筒采访一下路过的宾客。到处都是一派繁忙而喜庆的景象。
苏沫穿着一身粉色高腰连衣裙,脚上白色皮凉鞋,卷发扎成马尾,略施粉黛,竟丝毫不比盛装的新娘差。站在门口招呼了一批又一批的客人,苏沫假笑得脸都僵硬了。心里不禁又暗暗抱怨起霍远宸他们怎么还不到,害她一个人忙得跟个陀螺似的。
虽然打心里的一百个不愿意来做这个狗屁伴娘,可是一方面自己当初都当着媒体答应易玲玲了,不好反悔;另一方面因为少女春心的关系,哪怕是站在同一个舞台上,只要能靠近霍远宸,都会觉得空气的味道要幸福一些。想想到时候严骆峰和易玲玲贱男配贱女站在台上,她和霍远宸才子配佳人并肩站在台下,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