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路上奔跑,暗红色的长发在太阳下反射出金红的光泽,随风飞舞,偶尔拂过妖魅得不像人的脸庞;他身材修长高挑,小一号的牛仔裤穿在身上紧紧包裹住紧翘的臀部,性感得让人喷血;他白色衬衫的扣子扣得上下错开几个,露出一小片锁骨和小腹的春光;他眼睛妖魅深邃,让人一眼看见就再也移不开……
只是,有人说那双眼睛是红的,有人说是黑的,为此医院病房打了一场群架,之后再来了车祸伤员,登记医生都会多问一句:“眼睛红的黑的?红的到202病房,黑的到205病房。病房之间不得掐架。”
盛典。
苏沫捂着耳朵的手慢慢松开。
耳中却清晰的听到一大片的抽气声接二连三。
疑惑的转过头,朝门口望去。
门外炫目的阳光中,走出一个漂亮到极点的男人。高挑结实的身材,牛仔裤穿在身上小了一号,就跟七分裤似的,暗红色的长发一直垂到腰下,在阳光下闪烁着星星点点靓丽的色泽。不耐的眉眼,微微欺负的呼吸,他修长的腿迈着烦躁的大步走近。黑色的眼睛妖魅无比,在阳光下偶尔泛着淡淡的红光。他艳丽得就像玫瑰花海,铺天盖地得让人喘不过呼吸来。
随着他的快步走近,苏沫心跳加快。她都能听到自己“嘭嘭”、“嘭嘭”的心跳声。
就像是有谁在她脑海里灌输一般,即使他一个字都不说,即使他没有太多的表情动作,但她就是知道,他是……
“拽……拽?”
苏沫仰起脸看着面前高了她足足一个头的男人。
他修长有力的大手按在她头顶,狠狠揉了一下:“本大爷只说戒指先欠着,可没说幸福也欠着。说!谁又欺负你了?本大爷碎了他!你只有本大爷才能欺负!……我擦,你哭什么?好了好了,别哭了,闹心!说吧,你想咋地,本大爷听你的总行了吧!”
苏沫眼泪哗哗的,突然踮起脚,抱住他的脖子就主动送上香唇。
唇上的柔软让拽拽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却马上反应过来,抱住苏沫,将她按到桌上狠狠吻住!
他想这一刻,想了太久了!
婚礼司仪的话筒掉到了地上。一大群狼女兴奋得直接昏了过去。电台的记者虽然保持着举相机的动作,却没一个人拍摄。他们早在拽拽进来的时候就都傻眼了——实在太美了!震撼人心惊心动魄夺人呼吸的美!现在更是激情火辣到极点!谁都兴奋得忘了呼吸,谁都激动得只剩心跳声。不知哪家直播电台的摄像机刚好对着这个方向,于是,满城都看到现场直播,野性十足的妖魅男子扑倒第一美女苏沫小姐,两人当场上演火辣热吻!
不远处的霍远宸攥紧手心。
明明苏沫不是他的命定良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看到他们亲吻,他的心该死的还会这么的痛?如此的痛啊……就像把自己生生撕裂了一般的痛楚!
“宸?”钟雨菱最先发现他的异样,用力的握住霍远宸的手。她有些担心,担心那个女人会抢走她的宸。她有这个预感,那个女人,是她最大的威胁。
“没事。”霍远宸低声安抚她。眼神却又投向了吻得忘我忘情的两人。心里又是一阵酸涩刺痛。那个男人是大妖怪他知道,他甚至清楚的知道,就是那个男人,多次上他身,跟他斗法的男人!可是今天,他却不想除妖,一点除妖心情都没有。心脏很疼,就好像被人握在手里掐着一样,一阵一阵的抽痛,让他有种接近窒息的痛苦的溺水感。
他痛恨这种感觉,非常痛恨!
拉着钟雨菱,霍远宸退出人群。
拽拽狂热的吻着苏沫,吮吸掉她的眼泪,生涩的啃咬着她柔软的唇。亲密碰触的美好感觉激发了他的野性,他循着本能狂乱的攫取着甘甜,牙齿啮咬着,唇舌热烈的纠缠着。
直到苏沫几乎再也喘不过气来,她才用残余的理智推开他,红着脸小声说:“我们回家吧。”
“好。这鬼地方本大爷半刻都不想多待!”说着,拽拽扛起苏沫就走。
一直到他们消失在视野里很久很久,盛典的人都没能回过神来。
原来男人也能美得如此艳丽夺目,原来亲吻也能如此惊心动魄,热辣缠绵。
一直到他们离开,连背影都不剩,媒体和众人才清醒过来,各家媒体又是抓着话筒一阵歇斯底里的鸡冻的狂吼,甚至还有几家直接都扛着相机急急的开出车子去追了。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全国最热门的话题从婚礼变成了那个暗红色长发的男人。
而严骆峰和易玲玲站在舞台最中央,彻底由主角变成观众。
伴娘居然当众落跑——或者该说被抢走?——反正不论哪个,都是很很很下他们面子的事情。易玲玲气得浑身都在发抖,蓬纱的裙子在颤抖下别有一番凄凉的情调;而严骆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脸色青白变幻不定。
扛着苏沫一路回到家,拽拽将苏沫往沙发上一丢,然后整个人往后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电视柜上,忽然红光一闪,衣服簌簌的落下地,人形的身体消失不见,拽拽又变回了小黑鸡的模样。
“拽拽?”苏沫吃惊的看着衣服堆里的小黑鸡。
拽拽怒:“看什么看!没看过裸奔的鸡么!”
“别岔开话题!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
拽拽忽然红了脸:“关,关你屁事!今天天气好,本大爷才迫不及待想提前化形而已……”
“你……提前化形?留下缺陷了是不是?是不是!”苏沫情绪激动起来。提前化形,是不是和早产的婴儿一个道理?如果不是他足够强悍或者运气足够好,那他是不是差点死去?
“少鸡婆,你管那么多!本大爷是什么人?神是不会有缺陷的!只是受了点小伤折损了点灵力而已。”拽拽气呼呼的跳上沙发,在苏沫面前团成一个团子:“喂,陪本大爷睡觉!”然后一动不动的装死。
苏沫眉眼柔缓下来,伸手摸了摸毛茸茸的小家伙,在他身边躺下。折损了一点灵力就导致他连人形都无法维持了,这个一点的范围,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苏沫伸手将他拥入怀中,紧紧的。
这一夜,两个人都睡得特别温暖。
然而第二天清晨,苏沫就发高烧了。
拽拽是被苏沫的体温烫醒的。
苏沫躺在沙发上,脸色红得吓人,呼吸沉重,时不时的蹙着眉头呓语几声,眼角含泪,手有时乱挥,像陷入了梦魇一般,痛苦无助的模样让人心疼。
“喂,喂!死女人?死女人?”拽拽怎么踹都没能把苏沫踹醒,不禁开始急了。
发热了怎么办?苏沫身上烫得跟烙铁似的!
拽拽展开翅膀,顿时周身蕴起火焰般的光芒,光芒飘摇着化成一只火凤凰,盘旋着朝苏沫飞去。然而就在火凤凰触到苏沫身体的那一刹那,突然苏沫周身散发出强烈的白色光芒,“彭”的将火凤凰弹开了!
凤凰在空中飞翔了几圈才算停稳,在又一阵盘旋中,最后化成红光收回拽拽体内。
拽拽一个踉跄,一骨碌滚在地上摔了好几圈。一个黑鸡小团子骨碌碌“啪嗒”一下滚到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晕头晕脑的爬起来,拽拽的心慌乱了。这是怎么回事?他居然无法用灵力进入苏沫体内?
苏沫是虚灵体他知道,不然他最初也不会一见她就赖着要跟她生娃娃。可是没想到苏沫身上的灵居然还有反击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虚灵体是创世父神死后的万千灵魂光点所化,算起来应该说苏沫算是父神的子嗣之一,所以他的灵力才无法进入她体内为她降温祛病?
拽拽这回傻眼了。他堂堂一个凤凰之神居然也有做不到的事?……那,难道还得按人类的那一套来?
可,可……他是神,可他不是大夫呀!
那……那人类病了是不是要吃药?可是吃什么药呢?哪里有药采呢?医馆在哪?药堂在哪?大夫在哪?他该怎么做呢?
慌里慌张的奔到衣帽间找钟伯,噼里啪啦直啄镜子,可是钟伯上次被他化形时的力量伤到,现在还在休养中;急急忙忙滚到白池家,结果铁将军把门,人不知道死哪去了。
苏沫高烧越来越热,拽拽急得团团转,鸡毛乱飞。
突然发现,面对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了。就连死女人生病了,他却什么忙都帮不上!这种无力的挫败感打击了拽拽,让他对这个世界多了手足无措的惊慌。
怎么办?该怎么办?
拽拽看向远方。
枫林大道。因为盛夏太阳毒辣的关系,马路上很少有人来往,即使有车辆也只是飞快的驰过,带起一丝热热的风。
司徒岚戴着墨镜,长发高高扎起,两手插兜的在树荫下慢吞吞的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