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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修复旧交

一时之间,气氛紧张,似乎一触即发,双方眼见就要动手了。

我心中暗道这男人如此狂妄大胆,果然不是什么良民!他武功高强,若不是碰巧遇到叶真带兵巡逻出手相助,我今日怕是要吃大亏了!

我心里正在后怕庆幸,却见那紫红衣裙的女子上前给叶真福了个礼,道:“小女子多谢将军相救。只是,将军误会这位大哥了。这位大哥并非坏人,也未胁迫威逼小女子,方才只不过是认错了人。只是误会而已。”

我十分惊讶地看向那女子。她有些局促地抬眼看我,见我震惊又狐疑,冷冷地注视着他,终是避开我的眼光,低了头给我行礼道谢:“多谢公子再次出手相助,小女子感激不尽。不过,公子方才确实是误会了。这位大哥并未逼迫为难我,确实只是认错了人而已。”

我转眼看那男人。他听了那女子为他开脱的话后,明显地放松了下来,也不再与叶真怒目对峙,只是看着那女子,目光柔和了许多,唇边甚至看得出笑意。

从方才的情形推断,我绝不相信真如这女子说的只是认错人这样的误会。刚才这女子明明死命要挣脱这男人的掌控,现在却又急切主动地为他谎言开脱。那男人方才还声称这女子是他的女人,眼下他看这女子的眼神中也带了许多的暧mei!莫非这两人曾有什么感情纠葛?本来我对那女子撒谎就有几分不满,此刻又记起这女子分明还是个有夫之妇,于是心里隐隐就生了几分鄙薄之意。

叶真大概也不相信这女子所说的认错人的话,只听他冷着声音问道:“只是认错人?误会?我方才分明看见你们拉扯扭打在一处,哪有见了熟人是这般的?而且此人狂妄嚣张,敢与官兵对峙,似有拒捕之意。风城国都,天子脚下,如此刁民理当带回衙门教化处置!”

男人闻言,神色未动,只是斜着眼睛睨了叶真一眼。那女子倒似慌了神,急急忙忙对叶真解释道:“我看这位大哥应该跟我是同乡,都是从南方幽州一带来的。我们那边的人生性豪爽热情,不拘小节。一些行为举止在外边的人看来可能有些蛮横逾礼,可是我们那边的民风就是如此。这位大哥想是刚来风城做生意,还不熟悉这边的风俗礼节。可是大家都是同乡,小女子真的不忍心看这位大哥因此受到冤枉,遭受处罚!”

叶真听了那女子的话,只是沉默地打量着那男人。那男人丝毫不回避,也冷淡地看着他。我觉得这男人若非生性狂妄,就是天生胆大。明明眼看着可能就要成为阶下囚了,可他此刻的神态气度倒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冷酷傲慢!

这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普通的生意人。那女子一番开脱的话也并没有多少说服力。可是叶真在打量了那男人一番后,似乎改变了要抓那男人去衙门的想法,问那男人道:“你是刚从幽州来此做生意?”

那男人不卑不亢地答:“不错!”

叶真沉默一会儿,点点头,道:“我朝崇尚和平,鼓励商贸互通。你到风城做生意,我们十分欢迎。不过我朝民风纯朴,与你幽州民风应有较大差异。所谓入乡随俗,你既到了风城,还当按我朝的风俗行事!”

那男人不置可否,只是沉默地看着叶真。

叶真回过头来,对我说道:“肖小,你跟我一起走吧。”

叶真这番处置,颇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虽然满腹狐疑,但也想尽快远离这个阴郁奇怪又武功高强的男人。跟着叶真一起离开,显然是个明智的选择。至于引起这场“误会”的女子,既然她自己态度这般暧mei,那便随她去好了,与我再不相干!

我点头,准备跟着叶真一起离开。不料方才那女子忽然又近前对我行了个礼道:“肖公子,请带我一起离开。”

我看了她一眼,又转向叶真。叶真瞟了那男人一眼,见那男人又是一脸怒意地盯着那女子,便对我和那女子点点头。他招呼手下列队离开,又状似无意地道:“兄弟们,听说有敌国奸细混进城了,大家都给我谨慎仔细了,好好巡逻!”

那男人目眦欲裂,看着我们离开,倒也没有再阻拦追赶!

远离了临秀街后,那女子向我道谢,感谢我的两次相助,又自我介绍说自己名叫珈蓝,跟夫君流桑新婚不久,是从幽州来风城投亲的。不过到了风城,却联系不上欲寻的亲戚了,如今租住在城东的津云巷。由于夫君上次为明阳山匪所伤的腿尚未全好,她今天本是出门来抓药的。与上次见面时的谨慎冷淡不同,此次她甚至热情地邀我有空到其住处一叙,以便能有机会答谢我的多次想帮。

我礼貌地与她客气着,心里却想他们果然是外地来又急着租房的。要知道这津云巷就紧邻着风城最密集的烟花********,那边不仅房租贵,对于一般良家女子来说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居家之地。不过话又说回来,看今天这番情形,我觉得这女子也未必如她的外表一般清纯透彻,是个什么来历还真让人猜不透!既然这样,我思忖着还是少来往的好!

那女子离开后,叶真疑惑地问我有关明阳山匪的事。我便简单地告诉他上月跟几个相熟的朋友出游,遇到了珈蓝夫妇,得知明阳山有匪寇伤人之事。叶真若有所思地点头,又问我最近是否还经常与骆敬之来往。我告诉他最近骆大哥可能很忙,我们有一阵子没见了。

叶真点头,又关心地说:“我瞧这女子有些古怪,肖小你以后还是少与他们来往的好!”

叶真曾在骆敬之的手下当差几年,很得骆敬之的欣赏。当时骆敬之带着我在风城四处游玩,叶真也曾多次同行。只是叶真只知我叫肖小,并不知道我是夏太傅之子,也不知道骆敬之是因何与我相识。事实上,去年初冬叶真的父亲叶司徒还曾特意到夏府为小儿子叶真向我姐姐提亲,只不过被父亲婉言谢绝了。

其实叶家也是我朝的名门望族。叶真的祖父在钦历帝,也就是当今皇上的父皇在位时,曾官至宰相。叶真的祖父写得一手好草书,深受爱好书画礼乐的钦历帝赏识。为表达对叶家的荣宠,钦历帝甚至还将叶家的女儿指给了当时的太子为妃。叶真的祖父在前几年就去世了,但叶氏子孙在朝中仍身居高位掌有重权。叶家后代没有继承先祖在文学书法上的天分和造诣,但谋略处事之道仍为皇室所重。叶真的父亲如今官至大司徒,辅助监管刑部和兵部,可直接向皇上进言。此人为官清廉,又加上善于为人处世,在朝中人缘很好,也颇有口碑。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叶信前几年被派往南边辅助镇南大将军左季远镇守和治理蓟南和幽州七郡;小儿子叶真曾在御林军中任职,后来又调职负责协助京兆尹维护京中治安。

叶真本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容貌也算英俊,只是此人不苟言笑,平日里总是板着张脸,目光犀利又挑剔,到让人觉得有些发怵,难以接近。不过接触之后,他待我却是极好的,也可能是因为他看上了我的字画,而我十分大方爽气地就送了他。他称赞我的书法造诣不在他祖父之下,说这番话时目光柔和,满含钦羡,倒与他平日里冷冰冰的样子大不相同。只因得了我的一两幅字画,他就送了我珍贵的端砚狼毫作为回礼。我自觉受之有愧,婉言推拒,他却固执地要我收下,说能认识我他已自觉幸运。后来,我的画作在烟花柳巷声名乍起,叶真来寻我问是否真有其事。他得知我竟真得给那些烟花女子绘像作画后十分震惊和生气,言词激烈地狠狠地斥责我小小年纪便沾花惹草,不知洁身自好。他怒气冲冲,痛心不已,我也满心委屈,有口难辩。自此,我们到是没了来往!

今天叶真于危急之刻救了我,言辞之间仍透出关心之意,我便有意和解修复两人的关系。于是温和回道:“叶哥哥的话,我记下了。这女子,我本来也不熟悉了解,只不过见她被人欺负,看不过眼去才出头相助。哪知却是这般情形!”

叶真听了这番话,转头看我,板着的脸倒也稍稍柔和了些。我笑笑,便又问:“方才那个男的,我怎么瞧都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叶哥哥不带他回衙门问问清楚?”

叶真沉吟了下,说:“我们抓人也得有个理由。那女子都主动为他开脱,我们也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有不法行为,自然不便贸贸然抓他回衙门去。”

我点点头。叶真又叮嘱道:“此人性格狂妄大胆,武功看起来也不差。以后你若遇见他,还是尽量远远避开为好!”

这叶真一向都是这般面冷心热!我一边应着,一边抬了头看他,却见叶真也偏了头在看我,一向冷意十足的脸上,竟带了一抹温暖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