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命……求爷饶命啊……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几名官兵受不了痛楚,不停对她磕头,口中直求饶。
“饶命?官爷这话说得可就严重了。我这是在拿钱孝敬几位爷呢?若是几位爷嫌我孝敬的银子不够,我可以命人再去取一些过来。”
“不……不用了……”
“怎么可以不用?一定要的!”雪轻狂带着笑,故意吓唬几人。
“爷,求您饶小的一条性命吧?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八岁黄口小儿,还等着小人回去抚养呢。”听她这么说,其中一人吓得面色惨白,当下装起可怜。
“哦,这么可怜,那我更要多送一些钱,就当给官爷的安家费了。”
此言一出,那人登时白眼一翻,吓晕了……
见状,雪轻狂勾了勾唇角,转向面如土色的其他人,“你们几位官爷家里可有八十岁老母和八岁小儿呀?”
“没有,没有……”一听这话,其余几人赶紧将头摇得像拨浪鼓。
“那……可有娶亲啊?”
几人搞不清她如此问的用意,只得相互对视着商量起来,最终一致认定,“没有!”
“啊?几位官爷已过而立之年,还未娶妻,实在可怜。这样吧,为表心意,我决定再送上一千两,作为几位官爷的娶亲费用,如何?”
此言一出,只得到几声‘砰砰’声,所有的官兵都晕了过去……
“靠!这样就玩完了,也太不禁吓了!”扔掉手中的桔子皮,雪轻狂带着一脸的不尽兴,站了起来。看了眼倒在铜钱堆里的几人,唇角一勾,冲手下道,“把他们扒光了,都给我扔到大街上去!”
“是!”
从后堂出来,雪轻狂没有立即去找凤卿他们,而是直接去了暖玉阁的包间。
本想看看包间里的女客有没有对无名怎么样,哪知,到了暖玉阁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心下一惊,以为无名被人虏劫了,但转念一想,有谁能在她极道盟的地盘将人劫走呢?当下断定,无名必定是自己跟人走的。
“想知道他们去了哪儿吗?”正思索着,忽听身后传来凤卿的声音。
“你知道?”
“瞧狂儿这话问的?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凤卿自信道。
“那好,我们快走!”听他这么说,雪轻狂第一时间冲了出去。
唉,如果是我不见了,你会这么着急吗?在心里暗暗嘀咕一声,凤卿随后跟了出去。
两人利用轻功迅速来到一处空旷的草地上,因为不想被人发现,只得躲到一处较远的土山包前。
此时,草地中央,无名正与三名女子面对面站着。因为距离较远,看不清三名女子的容貌,只知道他正与为首的女子在说着什么。
“你觉得他们会说些什么呢?”凤卿突然冲她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瞅了他一眼,继续看向无名的方向。
“我猜那位小姐肯定跟无名是旧识。”
“这话还用你说?”继续没好气地瞅他一眼。
“我猜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你到底想说什么?”听着他意有所指的话,雪轻狂心里没由来地生出一股烦躁感。
“我觉得……无名有可能会跟她走!”凤卿面带微笑地望着前方,眼中却浮现一丝认真。
“你凭什么这么说?”雪轻狂对他这话很不满,出口的声音不禁有些冲。
“你看那位小姐流泪了。”
“这又怎么样?朋友相见,谈话谈到伤心处,流泪是很正常的!”
“但我觉得无名肯定会用自己的怀抱安慰她。”
“骚狐狸,你不要在那里自说自话好不……好……”雪轻狂因他这话有些怒,忍不住出口训斥。不想,话音未落,便见无名真如凤卿说的那样,抱住了那名番帮女子,并且不断轻抚着她的后背,借以安慰。眼眶一热,心口也突然觉得有些堵,手指不由自主地揪紧了地上的杂草,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人。心里不断告诫自己,他不过是在安慰一个朋友而已,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她越这么对自己说,心里却越觉得难过。
“狂儿,想哭的话,就哭吧?我不会笑你的!”凤卿突然伸手将她的脸转向他,面上满是温柔,找不出一丝捉弄的痕迹。
“谁说我想哭了?他们又没有做什么?”故意用听起来比较正常的声音说着,雪轻狂又将视线转了回去。看着原本被无名抱在怀里的女子,此刻竟也伸手回抱住他,顿感鼻头一涩,心中的疼痛渐渐扩散开来。忍不住拽过凤卿,一下趴在他肩头,“借你的肩膀用一用……”
凤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将她搂入怀中,轻轻抚着她的背……
“卿儿,我是不是生病了?”雪轻狂那带着鼻音的哽咽之声,闷闷地由他胸口传出。
“为什么这么问?”
“以前的我,从来不哭,为什么现在的我,动不动就会哭?”
“因为你长大了,成熟了,懂得爱人了。”
“那卿儿会不会哭呢?我从来都没见你哭过?”抬起泪光闪闪的雾眸,雪轻狂氤氲地望着他。
“谁说我不会哭?如果你不要我,我会哭得稀里哗啦,让你的房间发大水。”
“扑哧……”凤卿眉飞色舞的模样,将雪轻狂逗笑了。
“这样才对嘛。狂儿笑起来才是最美的。”轻抚上她的脸颊,凤卿的眼中满是柔情,“以后不要再流泪了,我看着心疼。”
“嗯。”微笑着应了声,雪轻狂再次扑进他的怀抱,“卿儿,我们回去吧?”
“你不再看了?”
“反正该看的,已看了。不该看的,也看了。我本就是担心无名的安危才追出来的,现在知道他没有任何危险,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拍了拍他的胸膛,雪轻狂仰起脑袋,“走啦!你背我。”
“你个小妖精,真会差使人。”刮了下她的鼻子,凤卿故作不满道。
“怎么?你不乐意啊?”故意拉长脸。
“我哪会不乐意呢?”起身将她背到背上,凤卿缓缓跨过茂盛的草丛,渐渐融入夜色中。我多希望能一辈子这样背着你,直到地老天荒……
第二天早上醒来,突然看到房间内多出一道缥缈出尘的修长身影。雪轻狂一愣,赶紧自榻上坐起,惊讶道:“绝尘,你怎么在这里?”
柳绝尘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只径自端起桌上的一碗汤药,递至她面前,“你昨天忘了喝药。”
“啊?”听他这么说,雪轻狂即刻垮下脸,“绝尘,你干嘛老让我喝药?我又没病?”
“你虽然没病,但气血不畅,经脉紊乱,需要好好调理。”柳绝尘这么说着,药碗已强势地塞入她手中。
闻着碗中浓浓的中药味,雪轻狂那清秀的眉心止不住地皱起,但见柳绝尘一脸坚定,又委实推脱不了。只得一脸苦涩地望着他,“我怕苦,等会儿喝完了,你要负责帮我去除苦味。现在,你坐在这里。”伸手指了指床沿。
伸手自怀中掏出一小包话梅,柳绝尘配合得坐在了床沿。以往她喝药时,都会抱怨药太苦,所以今早他特地起了个大早,跑出去买了包话梅,希望等她喝完药之后,替她除去苦味。
看着他手中的那一包话梅,雪轻狂的心底淌过一丝暖流,但她要的可不是这个,而是……
瞥了眼他棱角分明的唇瓣,雪轻狂微微一笑,而后仰头将苦涩的汤药喝下,“啊……好苦,好苦……”
接过药碗,置于桌上,柳绝尘刚想将话梅交给她,却见她双手抢先伸了过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将他整个拽了过去。毫无预警的,一双红唇就这么急切地覆上了他的唇。
“唔……”柳绝尘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一惊,双手下意识地想推开她,却在碰上她身上单薄的丝绸亵衣时,停住了。
淡淡的梨花清香随着她的呼吸,清晰地传入她的鼻间,而他棱角分明的唇瓣,也有如蜂蜜一般甜,顿时缓解了她口中浓郁的苦涩。唇齿纠缠间,柳绝尘的大掌,缓缓顺着她的肩膀下移,眷恋地抚上她的背部。而雪轻狂的小手则无意识地抚上他的腰际,试图解开他的腰带。
“不要……”察觉她的意图,柳绝尘迅速恢复神智,将她推开。
“绝尘,怎么了?”
“我们……还是这样就好!”柳绝尘没有看她,而是将视线转向别处,淡淡道。
“什么叫‘这样就好’?”迅速将他的脸转向她,雪轻狂面上产生一丝不悦,“绝尘,难道你到现在还不能接受我吗?”
“我……”柳绝尘面色顿了顿,眼中浮现一抹惆怅,“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维持这种关系比较好。”说完,竟自床沿站起,欲往外去……
“柳绝尘,我不允许你这么说。”
柳绝尘一听,迈出的脚步顿了顿,而后又向前行……
“柳绝尘,你等着,今晚我就去你房里睡!”似宣誓般,雪轻狂冲他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