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倒是简单,但凤焱一向都不喜欢涉及是非。更何况,这两位公子一看便知非富即贵,凤焱为何要淌这趟浑水?”
“凤焱姑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看来这凤焱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雪轻狂一双眼睛微眯了起来,像一只在暗夜中狩猎的猫,浑身都处在戒备状态。
“雪小姐不用紧张,凤焱并不是个贪得无厌之人!”见雪轻狂一脸戒备,凤焱妖异的美眸中流露出一丝笑意,“凤焱只是欣赏雪小姐的才华,想让雪小姐教凤焱弹曲而已!”
“就这样?”雪轻狂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就这样!”但凤焱却是饱含坚定之色,望着雪轻狂的眼神满是真诚。
“好!但今晚恐怕没有时间,改天吧?”
“没问题!”
“唔……你们在说什么?”凤焱话音刚落,便见云彬呓语着醒了过来。
“没什么,我们只是在想你们什么时候才醒过来?我们……”
“唔……”这回,话未说完,洛寒又微晃着脑袋悠悠转醒了。也许是饮酒过量,脑袋有些昏沉,洛寒及云彬都忍不住伸手捏了下眉心,这才渐渐睁开无力的双眸。
“既然你们都醒了,我们也该回去了!”雪轻狂看着云彬与洛寒极为相似的手部动作,竟延生出两人是亲兄弟的错觉。不禁莞尔一笑,扫去心中的荒唐想法。
“是该回去了,看天色也不早了!”云彬轻拍着稍感沉重的脑袋,看了眼窗外夜色,“再不回去,怕是舅父及舅母该着急了!”
雪刹会着急才怪!就算真着急,也是为明天没有新娘子交差而急!雪轻狂在心里暗咒一声,伸手搀起步伐微微有些不稳的两人,正欲离去之时,忽又转身对凤焱说道:“凤焱姑娘想哪日跟我学习弹曲?”
“不忙,等雪小姐有空再教不迟!”
“你就不怕我反悔不来了吗?”看着凤焱眼中的笑意,雪轻狂忽然笑着戏说道。
“雪小姐会对一个青楼女子食言吗?”
“呃……”没想到凤焱竟然会反问,雪轻狂不禁愣了一下,嘴角渐渐扬起笑意,“凤焱姑娘都如此说了,我还能不来吗?”说完,冲凤焱调皮地眨了眨眼,一手各搀着一个美男离去了。
凤焱站在原地,一直目送雪轻狂娇小的粉色身影消失,眼中的笑意丝毫未减。伸手缓缓揭去面前轻薄的红纱,露出了一张绝代芳华的妖媚脸庞,直视着雪轻狂消失的方向。
雪轻狂,这次,你不会再食言了吧?
隔日,太子府张灯结彩,红霞满布,喜乐震天。两顶红火的花轿同时堵在太子府的正门与侧门,就是不见新郎官前来掀轿帘。
见此情景,随行的喜婆急了,不断向太子府里张望,而太子府里的管家及侍卫也皆是急得团团转。
“皇上驾到……”这时,又听皇帝到来。
“参见皇上……”见到一身龙袍的皇帝,众人赶紧齐刷刷地下跪。而雪轻狂因为是新娘,所以不用下轿行礼。
“都起来吧!”大概是知道了太子不见的消息,皇帝威严的声音中充斥着一丝愤怒,“谁能告诉朕,太子究竟去哪里了?”这个逆子,大喜之日竟然不见踪影,太不像话了!
听皇帝发话,太子府的老管家屠伯义赶紧跪下回话,“启……启禀皇上,太子自从昨夜与五皇子一同出门后,至今未归。老奴也不知太子殿下的去向!”
“没用的东西,太子失踪,都不知道派人去找吗?”一听这话,皇帝怒了,一脚将屠伯义踹翻在地,“来人,将这个没用的老东西拖下去仗责三十!”
此令一下,在场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奴才婢女皆心惊胆颤,眼含同情地望着士兵走上前来,架起屠伯义就往外拖。
“慢着……”突然,自太子府正门的花轿内传来一道冷静但却不失温婉的柔美女声,“父皇何必动怒呢?今日大喜之日,不宜动用武力!儿媳在此向父皇求个情,饶恕老管家吧!”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没想到大喜之日,新郎失踪,新娘被置门外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还平心静气地为一个老管家求情!顿时让人对雪轻狂刮目相看。
皇帝龙德本来就为难于眼下这尴尬的状况,不知对新娘如何交待,才硬着头皮治屠伯义的罪。但听雪轻狂此番言语,却是心头一惊,不禁感叹雪轻狂的大度,“还是儿媳想的周到,父皇我确实欠缺考虑!来人,将屠伯义放了,赶紧加派人手去寻找太子的下落!”
屠伯义一得到自由,顿时拍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刚想对轿中之人表示感谢,却震惊地看到轿中之人竟然自行掀起轿帘,下了轿。
顿时,一阵倒抽气声由四面八方涌来,而头上蒙着喜帕的雪轻狂却是扯起嘴角,暗暗一笑。通过喜帕下方的视角,找到了一身黄袍的龙德,雪轻狂落落大方地伏了伏身,绵软的声音自喜帕下流泻而出,“大喜之日,不见新郎,本就是件不光彩的事。如今大家都储在门口,更是受人围观,父皇身为一国之君,可丢不起这个颜面。不如,我们先行进府,等太子回来再行礼不迟。”
“儿媳提议甚好,就照儿媳的意思去办!”听这话,龙德又是一愣,但心里却极其佩服雪轻狂的遇事不惊。忍不住望向距离自己几步开外的雪刹,称赞道,“雪爱卿,好福气啊,竟然教出这样一个才貌双全,又知书达理的女儿!”
见惯了雪轻狂狂妄自大的言行,此时雪轻狂不温不火的优雅举止确是令雪刹极为震惊,但他掩饰得很好,并未在脸上表现出来。只是维持着和善的笑容,对龙德恭敬地抱拳道:“承蒙皇上厚爱,如今微臣这个拙劣的女儿已成了圣上的儿媳。以后还请圣上帮微臣好好管教!”
“雪爱卿说的哪里话?儿媳这般知书达理,惹人疼爱,哪需管教?”说这话时,龙德乐呵呵地朗笑出声,随即转向蒙着喜帕的雪轻狂,“儿媳,那我们现在就进府吧?”
“是,父皇请!”再次对龙德伏了伏身,雪轻狂微微伸出手,示意龙德先行。举止大方得体,姿态优雅高贵,不禁令人脱口称赞。
“呵呵,好。雪爱卿,我们现在既成亲家,就一同进府吧?”
“是,皇上!”听这话,雪刹有些受宠若惊,若有所思地睨了眼身穿凤冠霞帔,头顶龙凤呈祥喜帕的雪轻狂,方才笑意盈盈地走到龙德身边,一同进到府中。
两人一进入,喜婆与香巧便凑了过来,一人一边地搀起雪轻狂的手臂,一同往里走。只是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雪轻狂悄悄向身后打了个手势,然后屋顶之上便有一道黑影迅速消失。
入了太子府,雪轻狂直接被人送进喜房休息。而可怜的王月如王大小姐却在偏门等候得极不耐烦,不断谩骂身旁的随从及婢女,出口的污言诲语,很不巧地全部落入了正赶去偏门的龙德的耳中。
“太不像话了!你身为臣相之女,怎能如此粗俗,毫无容人之量,怎能成为太子的侧妃?”龙德等不及太监的通报,直接奔至门外,冲着仍坐在轿中的王月如便训斥了起来。
听到龙德的声音,王月如顿时吓傻了,愣在花轿之中不知该如何反应。而随同龙德前来的臣相王广元,心中也是大惊,‘扑通’跪倒在地,面如死灰,“皇上息怒!小女只因长时间等待,心情烦躁才会口吐粗俗之语,请皇上念其年幼无知,饶恕她这一回吧?”
“哼,年幼无知?如果朕没记错的话,令千金比雪元帅的千金还大一岁吧?人家怎就能做到不急不躁,而且举止优雅,落落大方?”龙德锐利的眼眸扫向王广元,“同样身为一品大员之女,做人的区别怎就这么大呢?”
龙德这话彻底封住了王广元的口,丝毫不知该如何平息圣怒!满身肥膘的身躯不停颤抖着,眼神不断瞟向轿帘处,暗暗埋怨女儿的没用。都这个时候了,也不知道出声说几句好话,这与刚才雪幽若的表现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察觉到王广元飘忽的眼神,龙德心里的不满更重了,英气的眉心不断拧紧,盯着眼前的大红花轿,突然感觉格外碍眼,隧粗着嗓门不悦地脱口道:“王臣相之女王月如,见了朕也不知下轿行礼。言语粗俗,仪态尽失,毫无当太子侧妃的姿格,所以朕决定撤消这门婚事。王臣相,请你带着自己的女儿回去吧!”说完,龙德毫不留恋地转身,大步离去。
“皇上……”听到这个晴天霹雳,王月如当下从花轿内滚落,趴在了门口。喜帕不知何时已从头上跌落,满脸泪痕,懊恼不已,但却是怎么唤也唤不回龙德前行的脚步。
“如儿,算了,回去吧,注定你没有嫁给太子的命!”一旁的王广元看着涕泪横流,好不可怜的女儿,心中气愤的同时,却也写满了无奈。皇上做的决定,还有谁能改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