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骗你什么了?朕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白羽离忧还在恼怒璃千里逃跑一事,璃歌已经冲了上来,冷漠的质问他。
璃歌冷笑一声,“白羽离忧,你给我希望,又让我失望。你让我心痛难受,你好狠,你的目的达到了?满意了吗?璃府一百多人,全都能逃出去?他们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我爹爹死到临头时,连我都要拿去威胁,他会管那些下人的病,带他们逃走?你又骗我,他们明明早就被你砍头了,根本全都死了。这里空空如也,一个人影都没有,我就知道,又是你编造的谎言。”
“璃千里的确没良知,如果他要逃,会一个人逃。可你还有个善良的姐姐,或许,人是她救走的呢?”白羽离忧抿唇,冷冷出声。
他没想到,好心带她来这里,就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谁知道,璃千里率众逃逸,他现在,有口也说不清。
小笼包赶紧扶住璃歌,“皇上,你太可恶了,又欺骗我们。我家老爷明明早就被你砍头了,你竟然又耍了小姐一次。”
“白羽离忧,什么游戏你不好玩,偏要玩这个?”璃歌拉起小笼包,“让我从天堂落入地狱,就是你的最初想法吧?你就喜欢先让我充满期待,再将我踢进地狱,你这个混蛋,恶魔。”
璃歌用力吼完,悲愤的拉起小笼包,头也不回的跑出地牢。
白羽离忧难受的看着那抹身影,深吸口气,他做人怎么就这么失败,她连一点信任都不给他。
男子盛怒的转身,猛地抽中暗月腰间宝剑,用力刺向狱卒胸口,再狠狠的拔了出来,沉声吩咐,“来人,将这些狱卒全部拉下去斩了,另外换一批狱卒看守地牢。派人将失修的牢房补好,朕不想看到再有人逃逸之事。”
吩咐完,男子看向暗月,“暗月,你速速派人追击璃千里,朕只要活的,不要死的。朕要让她知道,朕没有欺骗她。”
“皇上,如果没有里应外合,他们不会那么容易逃走。依臣看,有人在外面接应璃千里,不过臣还不确定是谁。”暗影拱手,恭敬说道。
白羽离忧捏紧剑柄,剑尖上滴着鲜红的血珠,“砰”的一声,他用力将剑扔在地上,一脚踢向跪着的狱卒,那名已被刺死的狱卒,满嘴是血,重重歪倒在地上。
“全部……拖出去斩了。要是以后再有收受贿赂的不正歪风,全都诛九族,记好了你们。”男人冷冷说完,盛怒的走出地牢。
入冬了,树上的叶子都落光了,一片片枯黄的树叶随风飘远,宫人们缓缓打扫庭院,坐在窗户前,只听得见树叶被扫走的沙沙声,凸现出阵阵落寞与寂寥。
快下雪了吧?北方的天总是冷得早,下雪也下得快。她记得去年,才十月中旬就开始下雪,今年,都已经十二月了,雪怎么还没有来?
冬天虽然寒冷,雪花却很好看。那一瓣瓣漂亮洁白的雪花,鹅毛般的飘向大地,将大地全部覆盖,大地像披上了一层银纱,银妆素裹,明亮洁净。
女子坐在窗前,一袭淡白色毛毡披风,里面罩一个银色狐裘,小脸白皙水嫩,眼睛大而有神,嘴唇如点点朱红,红得醉人,真美。
三天了,他三天没来折磨她,她也在宫殿里躺了三天。
一场极速的高烧,来得很是突然,当她得知爹爹和姐姐没死的时候,心都差点高兴得跳起来。可她当知道那残忍的结果,这一切是白羽离忧策划的时候,心突然就那么碎了。
她就知道,如果落雪活着,一定会联系她。他一直没联系她,就证明他早就死了,说不定尸体都被野狗刁走,连处坟墓都没有。
这宫里,如果没有眼线,是不知道宫外的消息的,她也懒得去问了,反正家人都死了,问那些做什么?
小笼包轻声踏进内殿,手中端着一端热乎乎的汤药,笑迎迎的走向璃歌,“小姐,这是冷宫那边,云贵妃亲手为你熬的药。她知道你发高烧,亲手熬制的,赶紧趁热喝了吧。”
璃歌侧目,看了眼那乌黑的药汁,小笼包递给她,她淡淡接过,“你没有告诉她,我的高烧已快好了吗?再喝这药,好难受。”
小笼包知道,小姐一向怕苦,立即慌忙摆手,“小手别担心,包子给你放了糖。虽然病好得差不多,可还是没完全好。把它喝了吧,别让包子我担心。”
小姐心情本来就不好,如果她不多笑笑,小姐的心情会更差。有时候,一个人的心情好坏,也会影响旁人的心情。
璃歌皱了皱眉,捏住鼻子,“有劳姐姐费心了,她都这样了,还有精力给我熬药,我真的很感动,一会你在宫里拿点点心,给姐姐送去。”
“好的,小姐。”
璃歌拿着碗里的汤勺,慢悠悠的在里面晃,心神不宁的盯着窗外。这几日,白羽离忧怎么不来了?见她生病,他也不给她熬药了。
男人啊,真的是一天一个样。
见璃歌一直不喝药,就在那叹气,还两眼瞪着窗外,小笼包也将视线移过去。
咦,小姐看的地方,不就是进入皇宫的路口吗?顺着路口望过去,隔着一条湖,湖的对面,就是七彩宫。
啊?七彩宫?
“小姐,你怎么一直盯着七彩宫看?你是在思念皇上吗?”也是,皇上好几日没来看小姐,连她都有点不习惯。
真不知道皇上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会儿跑这里十分殷勤,一会儿十天半月不来。不过这次,他不来情有可原,因为三天前他才和小姐在地牢吵架。
两个吵了架的人,自然心情是紧绷着的,两个都不想认输,盼着对方认输,自然心高气傲了点。尤其对方是皇上,皇上脾气也倔强,和小姐一样倔。
“谁思念他?我才不会思念他。他又欺骗了我一次,我恨不得毒死他。”璃歌将汤药端进鼻子前,轻轻嗅了嗅。
突然,她急忙抬头,怔怔看着小笼包,“包子,这汤……有红花。”
“咦?我怎么没闻出来?云姐姐不会给你下红花啊,你们感情那么好。”小笼包接过汤,仔细闻了闻,的确只有中药的味道。
璃歌淡淡摇头,沉眸道,“我喝过那么多红花,对它的味道十分熟悉。上次的平安符事件,我选择相信她,可今天这碗汤,让我不得不怀疑,这件事究竟与她有没有关。”
她要后位,她可以给她,只要云姐姐开口,如果皇上肯答应,她什么都肯让给她。
女子陡然站起几,目光凌厉的瞪着殿门,“包子,你才从外面跑来,休息一会,我自己去找她。”
“小姐,不要我陪吗?”小笼包担忧的看着璃歌。
“不用,你是孕妇,要多休息,不能老在外面乱跑,我一个人就可以解决。”璃歌领着宁儿,宁儿小心翼翼的端起汤,两人一前一后朝萝裳宫走去。
快走到萝裳宫时,璃歌心里微微打颤,她不敢相信,云姐姐是那种人,可这两件事连起来,让她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璃歌摇了摇头,不让自己胡思乱想,说不定是谁挑拨她和云姐姐的关系,故意这样做的。总之,在没有确定之前,她不能胡思乱想。
冷宫一片萧瑟,云萝裳被安排住在妃子的宫殿,所以她不像璃歌那样,还要被罚洗衣之类的重活。
如果罪名不重的妃子,打入冷宫,有自己独立的宫殿,是不会被罚干活的。
踏进那幽深的宫殿,里面只有两名太监在打扫院落,冷风瑟瑟,吹得宁儿直缩头。
一走进宫殿,璃歌就看见云萝裳的那几名贴身宫女和太监,他们见璃歌前来,全都恭敬的行礼,“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嗯,平身吧。”璃歌淡淡瞧了她们一眼,朝内殿走去。
一走进内殿,她就听见女子有咳嗽声,急忙上前。
一进去,她就看见一身白衣的云萝裳坐在床上,床头放着几碗药,她正难受的咳嗽,脸色十分苍白,没有一个宫女候在那里。
“云姐姐,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生病了吗?咳得这么厉害。”璃歌慌忙走到云萝裳跟前,握紧她的手。
云萝裳轻咳两声,泪眼朦胧的看着璃歌,“妹妹,你来看我就好了。那些奴才,见我失势,个个都在外面玩,没有一个人真心关心我的。”
璃歌看着桌子上装药汁的碗,那里放着五、六只盛满汤药的碗,轻轻凑近,一股奇怪的味道传出,她从没有闻过这种味道,有点香,却又香得奇怪,香得淡雅。
桌子边,有一柱才燃起的香。
“姐姐,来,喝点药吧。”璃歌端起桌上的药,递到云萝裳面前。
云萝裳摇了摇头,倔强的别过脸,“我不喝,我不想喝,就让我病死吧。皇上不待见我,要杀我的孩子,还将我打入冷宫。我就是死了,也没人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