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那一经意间,倾城一瞥,瞬间动心,好美的画卷,好美的男子。风姿卓绝,一下子吸引住她的目光。
“呵,不告诉你,反正他不是你的。”白羽纯儿得意的轻笑一声,趁白羽倾城发呆之际,猛地夺过画卷,拉着璃歌就往前面跑。
“喂,纯儿,告诉我,他是谁?我也想认识他,他是不是你夫君?我也想要这么俊的夫君。”白羽倾城嘟着小嘴,无奈的跺了跺脚。
将白玉交给纯儿之后,璃歌才回王府。
皇宫比王府还可怕,甚至可怕一万倍,在那里,就是公主都得小心翼翼的生存,说错一句话,相当于走错一步路。在王府里,当个侍妾就能耀武扬威,处处炫耀,比那些在后宫生挣扎的妃嫔好了不少。
纪雨柔总是有意无意的针对她,应该是恨乌及乌,她恨七殿下,也跟着恨起她来了。而华妃,总是帮她,她和华妃关系并不亲近,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帮她。看这些女人的嘴脸,她终于能够明白在那里长大的人的痛苦,比如九公主,又比如……白羽离忧。
璃歌回到王府,已经是午时,冷苑里众侍妾全都无聊的在那里写写画画,有的则弹琴跳舞,都是一群寂寞的女人。
“小姐,你回来了。”小笼包兴冲冲的跑出寝房,死死抱着璃歌。
璃歌淡淡点了点头,她随意看了那群侍妾一眼,顿时也觉得她们没那么讨厌。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弹琴跳舞,吟诗作画,也没有错。
“参见王妃。”女子声音娇小,璃歌陡然转身,见一名有些熟悉的丫鬟手捧一个白瓷碗,恭敬的向她行礼。
“你是?”璃歌疑惑的看着她,这丫鬟好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回王妃,奴婢名丹儿,是明月阁的丫头。”
咦!她这记性真不好,连这个诬蔑她欺负月水菡的丫头都记不得。不过她一向是这样,对于不在乎的人或事,哪怕她天天在她眼前晃悠,她仍旧不认识、记不得。
“丹儿是吗,有什么事?”小笼包挡在璃歌前面,不屑的看着丹儿端的白瓷碗,说不定那里面是毒药,月水菡哪有那么好心。
“这是月王妃亲手熬的银耳莲子羹,她特意叫我端给璃王妃,说这汤有止咳的功效,对璃王妃身子康复有极大用处。”丹儿说完,将白瓷碗递向璃歌。
璃歌冷冷走到她面前,伸出纤纤玉手,缓缓靠近那白瓷碗,突然,她食指轻轻一推,那漂亮的白瓷碗“砰”的一声碎裂在地面,瓷片乱飞,里面的汤溅得到处都是,吓得丹儿和一旁的侍妾们花容失色。
“本王妃不稀罕明月阁的东西,把地上的碎片打扫干净,赶紧滚吧。”璃歌说完,头也不回的进屋。
小笼包双手叉腰,气愤的盯着丹儿,“你上次诬蔑我们家小姐欺负月王妃,说她掐她打她辱骂她,今儿个我也要欺负欺负你。别想装可怜,像你们这种心肠歹毒的女人,死了我会拍掌叫好!赶紧把地上的碎片清理完,滚回你的明月阁。”
侍妾全都看着这场戏,不知道唱的是哪出。
一个时辰后,璃歌正坐在窗前写字,忽听冷苑里有人大声呼叫,“不好了,丹儿跳湖自杀,有血书为证,丹儿是被璃王妃逼死的!”
“什么?”璃歌冷冷起身,小笼包已经迅速跑了进来,她涨红着小脸,大声说道,“小姐,殿下和月水菡在湖边,所有人都在那里,丹儿跳湖自杀,说是你逼的。”
刚才丹儿端汤来她就隐隐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不怕,包子。我们没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跟我去湖边。”
两人急冲冲的跑到湖边,所有人都已经到那里了,只见几名家奴围着一名躺在地上的女子,好像在抢救。
躺在地上的,正是丹儿,丹儿全身发胀发紫,手腕处有一道深裂的割痕,衣裙上沾满了鲜红的血迹,乌黑的大眼睛就那样瞪着,都这个样子了,早已断气。
“殿下,丹儿断气多时,抢救不过来了。”
男子屹立在人群中央,显得高大威武,王府里出事,他是一家之主,当所有侍妾都心生惧意时,他便成了天神,可以保护众人的天神。
月水菡手里捧着一块艳红的血巾,一看到璃歌,就悲戚的挣脱男子的怀抱,迅速跑到璃歌面前,“璃歌,你好狠心,丹儿哪里对不住你了,你要害死她?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今天我要你给丹儿陪葬!”
“放手。”璃歌猛地挣脱抓住她手腕的月水菡,月水菡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幸好被身后的男人扶住。
“大胆璃王妃,本王在这,没看到吗?如此嚣张放肆,还敢推菡儿。”男人俊眉星目,冷冷看着璃歌。
“七殿下,她口口声声说我害死丹儿,请问有证据吗?”璃歌愤怒的盯着月水菡,分明就是她杀的丹儿,然后再栽赃她。
月水菡泪眼链链,难过得瘫软在男子怀里,“璃歌,中午我好心叫丹儿给你端银耳莲子羹,为的是一家人和气,那是我辛苦熬了一早上的,可你竟然将它打翻,叫丹儿将地上碎片清理,再让她滚。这件事,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你承认吗?”
“我承认,可是你派她端那碗汤来的初衷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她向来讨厌月水菡,月水菡料定她不会喝她送的东西,如果她不打翻汤碗,丹儿自己也会打翻,无论怎样,她都会落得个欺负下人的罪名。
月水菡费尽心机想害她,任她怎么躲,都躲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好,你承认就好。上次丹儿说你欺负我,你就对她忌恨在心,今天丹儿给你端汤,你更加看她不顺眼,当着那么多姐妹的面侮辱她。我的好丹儿,你死得好冤,璃歌,你这个狠毒无情的女人,你看看这血帕上是什么?这是丹儿割脉写的血书。”月水菡一边哭,一边将那块白帕使劲塞进璃歌手里。
女子接过血帕,只见上面写道:“我丹儿本是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可我还有尊严,璃王妃随意践踏我尊严,逼我至死,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她。今日丹儿投湖以表决心,要七殿下制裁璃王妃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她不仅辱骂月王妃,欺凌月王妃,更是不拿我们这些下人当人,丹儿含恨而终,死不冥目,还望七殿下看在丹儿尽心尽力服侍月王妃的份上,为丹儿这条贱命作主。”
“呜呜,离忧,你要为丹儿作主,要不是璃歌逼她,她怎么会投湖?丹儿死得好冤,真的好冤!”月水菡哭得泣不成声,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璃歌看了眼月水菡身边的梅儿,“梅儿,你和丹儿关系较好,你知道她以前念过书吗?”
梅儿被她问得不知所措,怯生生的看了月水菡一眼,旁边男子冷然出声,“梅儿,还不从实招来,当着本王的面,你若是敢撒谎,本王一定废了你。”
“是是,七殿下。”梅儿害怕的低着头,小声说道,“丹儿……没念过书,不过,月王妃有教她写过字。”
这样回答,既说了实情,又不至于出卖月王妃。如果不这样说,她迟早是丹儿的下场。
月水菡冷冷睨了梅儿一眼,算她识相。
璃歌走到尸体身边,轻轻蹲下,伸手在她眼皮上盖了盖,丹儿双眼渐渐合拢,她检查了她鼻腔、口腔等地主,起身问梅儿,“当时丹儿跳湖,可有人看见?”
“回王妃,没有。中午月王妃叫丹儿给你送汤,我见她很久没回来,便跑到冷苑去找她。可一走到湖边,我就看到湖中心漂浮得有一具尸体,当时吓死我了,叫人打捞上来,才知道是丹儿,此时她已经气绝身亡。”
“王妃,难不成你还兼职了仵作的工作?要替丹儿查明死因?”白羽离忧冷冷看着璃歌,他的这个王妃越来越有意思了,进府没多久,不仅学识渊博,懂得别人不懂的,而且连验尸这类仵作的工作她也会。
“妾身只想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仅此而已。”璃歌猛地扯开丹儿上衣,所有人都害怕的闭上眼睛,她伸手在丹儿肚子上比划了下,随后起身,“丹儿肚子略涨起伏,看样子,她怀孕已逾半月。”
“什么?丹儿怀孕?”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讶的瞪着璃歌,一个清清白白的丫鬟怎么可能怀孕,璃歌一定信口雌黄。
“大胆璃歌,我丹儿还是……处子,怎么可能怀孕?你不是验尸官,也不是大夫,凭什么说她怀孕半月?”月水菡气愤的瞪着璃歌,眼底闪过一抹害怕,现在隔上次丹儿和三皇子偷情,已经快二十来天,说她怀孕半月,一点也不稀奇。可问题是,璃歌怎么知道的?
“是不是处子,找王嬷嬷来检查一番不就大可清楚?刚才我看了丹儿腿侧,那里有大量伤痕,伤痕是谁干的?一个身上有伤,还怀有身孕的女子,有可能因情而死,有可能因虐待折磨而死,但绝不可能因本王妃摔碎一个碗而死。本王妃和她无冤无仇,纵使我欺负她,也是你月水菡不在的时候欺负,可丹儿天天伴你左右,刚才她端汤来冷苑,柳雪香她们全部都在,我只是打碎了那个碗,叫她清理好滚出去。难不成这点原因就使她想不开自杀?还悲愤的写封血书藏在身上,身上那么多伤,未婚先孕这些折磨不足以令她自杀,反而我成了她自杀的源头,这不是很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