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好厉害。”如如对于自己的观点从不加隐瞒。
呵呵,厉害吗,她只是借力打力,如果不是仗着受宠,她就不能从这个方面着手了。倾昀再看看思思,她总觉得这个妹妹似云雾袅绕,很是迷人,现在了解不多,还看不太透。
“如如,有吗?”
“嗯,是呀。那两个好烦人,还敢自称是我的姨。”
“如如,不可失了礼数。”靳玥馨轻斥道。
“你,谁院里的丫头?”倾昀不理靳玥馨教女儿,点了不远的一个丫头,问道。
“哦,奴婢是二小姐房里的,朦胧。”那小丫头显然没想到大小姐为何点她,忙跪下回话。
“嗯,思思。”倾昀转头看向这个美人妹妹。
“大姐,思思在。”小美女的声音也好听。
“这个丫头借我用一下。”倾昀看似相询,实是肯定要借了。
“嗯,我们姐妹之间,没什么借不借的,只是但不知大姐要她做什么?”思思似有些犹豫。
倾昀看了,暗自点头,嗯,看来是个护下的好主子,她可惜的是她的年龄,不然这番话可以说的更好。“呵呵,你放心,不过是我没带丫头出来,想跟你借个丫鬟,帮我拾些桂花回去,送到芜沁邬便好了。”
听完,那思思洛宓乔也露出了一抹笑,“朦胧,去吧,帮大姐拾些好的花瓣。”
“如此多谢二妹了。”倾昀说罢起身,向靳玥馨和梁思玉称辞。
芜沁坞里一边种了许多梧桐,一到秋天树叶都纷纷下落,看起来有些清冷,不过这芜沁坞的另一边还种有竹子,四季常翠,这两厢一调和,倒是让这芜沁坞生出了奇怪之感。如今倾昀正身处这一半萧索,一半蓬勃当中,她就这么静静地站着,这院中的丫鬟也都被赶了出去,没有人来打扰她。
倾昀轻轻抽出一柄玉箫,这是师叔江无依给她的,白玉无瑕,通体晶莹,都是有钱的主儿。将玉箫送至唇边,雅音飘出,恬淡婉转,在外人看来好一副玉人弄箫图,连那梧桐似乎都受到感染,那落叶似在起舞,好不曼妙。
泠语踱了过来,也不忍惊吓到眼前人儿,只是站在一旁,等着小姐,听着那乐曲,似二八女儿低声妙语,可看她家小姐面上却淡然一片。
终于,曲消乐歇,“泠语,如何了,这5日,你也野够了吧。”倾昀唇角含笑,用丝帕轻拭箫身,那青色丝帕流于指尖,上面没有绣一针一线。
泠语忍不住要翻白眼,这样一幅仙子图,却配上她家小姐的恶魔音,这几日哪里是她要出去野的吗,还不是为某人办事,不过解释不通,不如不要开口,“小姐,那少年接手的商铺……”
一语未完,就被某人打断,“嗯,泠语,这里天凉风寒,冻坏了你,我可会心疼。不如进屋说吧。”说完,那身影便袅袅婷婷地踩着落叶飘进了东边的书房。
冻坏了她?她怎么不知道,她是纸糊的了,而且心疼?那这5日,她在外面风吹日晒,怎么不看她家小姐心疼,每日在屋里吟诗弄画,弹琴唱曲,烹茶弈棋,这日子过地甭说多美。哎哎,谁叫自己摊上这么一个小姐,认命地跟进了书房。
倾昀此刻坐在了书桌前,那书桌上就放了两本医书,面上还压了本女则,这是她让容嬷嬷找来装样子的,她轻轻了铺了宣纸,提笔轻勾,对着进来的泠语淡淡一笑,“坐。”
“这几日,我走遍了帝都商铺,发现少年接手的不过寥寥。”
“嗯,要是多,那我也不用你查了。”倾昀再次抬头对泠语笑笑,笔下已勾出墨竹片片。
“数日看下来,这样的人不过四个。以实力来排,最次为那绣庄淑缇小姐,”说道这里,她顿了一下,看小姐并无表情,依然落笔有神,便继续开来。“那淑缇小姐本是这帝都第二绣庄雾针淑阁的大小姐。”
“雾针淑阁?”倾昀头未抬,只喃喃低吟了下这个名字。
“是,这雾针淑阁是这淑缇小姐的父亲,温掌柜的,可是年初这温掌柜却一病便撒手人寰,只留下孤儿寡母,不想,这继母无情,硬说是淑缇小姐克死父亲,便把她赶了出门,现在这淑缇小姐只14岁,那继母留下了一处小院,和一间极小的绣房给了这淑缇小姐,便霸了其他所有财产。那淑缇小姐重开绣房,原起名也为雾针淑阁,却被那继母寻人捣乱,明说这雾针淑阁只能是她的子女方能继承,淑缇是逐出门的弃女,不配拥有,现在这淑缇小姐一人支持一个小小绣房,名为缇绣。”
“嗯,看来这继母还不算恶地太过,总算给了这女儿一个活路,她的绣艺如何?”
“这个,泠语不懂这些,只听人说,是好的。”泠语面上不红,她不懂就是不懂,从不矫揉造作。
“嗯,接下去呢?”
“另一个,是棺材店的掌柜。”泠语尽责的报告着自己的成果。
“棺材店?呵呵,有意思,泠语,继续吧。”倾昀睨了泠语一眼,心中却在思索这棺材店能有什么用,偷运银子吗?
“这人却是个痞子,年才12,这棺材店,他开来说是要为自己活出殡用的。”
“哦,如此人才呀。”倾昀笔下已初具神韵,墨竹居左,梧桐居右,活出殡吗?想那乾隆御弟五王爷即是这么个人物,想不到这熙朝也占了一个。
“这人说,‘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他要在他活着时,便选好天下最好的木材,给自己选个最好的床,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姐的堂兄,洛隽斌。”泠语说的淡然,可是那眼睛却抛向了倾昀。
果然,倾昀听到那洛隽斌三字,笔下就是一顿,不由皱了下眉,不过还好,修的回来,只是这个堂兄吗,才十二岁,看来这熙朝出俊杰呀,自己和哥哥不过沧海一粟粒。“呵呵,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好,这个堂兄不错。”
“听说叔老爷,为此没少发火,每次都是隽卿公子代为周旋的。”
“嗯,好兄长。”
泠语喘了口气,继续道:“另一个便是宇震镖局新任当家,丁七药,年16,老当家三月前押镖不幸身亡,这老当家无子,仅一十二岁的女儿,临危之时,他将女儿支云端许配给了丁七药,令他接掌镖局,等女儿三年后及笄再行迎娶。”嗯,差不多说完,抬头看看小姐,那笔下已见亭楼。
“那宇震镖局,实力如何?”
“曾是这京都第一,奈何丁七药接任来,三个月,尚无人问津,众人皆在观望,而原来一直处于弱势的阳信镖局大有压倒之势。”
“墙倒众人推,现在就看这丁七药的本事如何了?还有吗?”
“还有最后一个,乃是这熙朝第一商。”说到此,泠语也是深吸一口气,这熙朝第一商,自己早有耳闻,而且这么大的一个招牌,不知是不是小姐要的。
“熙朝第一商,说来听听。”倾昀终于停笔,开始审视自己的这幅画,嗯,画地仓促,并非佳作,不过即使自己用心画,也未必比得上大哥,而即便这幅画,应还是入得了一般行家的眼的。
“熙朝第一商,齐氏家族,立世100余年,其产业遍布熙朝,其中涉及钱庄,珍玩,珠宝,酒坊,客栈,书画,绸缎,还有马匹。凡是正行生意,皆有涉猎。”泠语说完正视了下倾昀,发现小姐已经开始题字了,便继续道:“前任家主于去年留书失踪,传所有家当于其长子齐孟灏,号无忧公子,这无忧公子本从不管这经商之事的,所以这一举动曾遭到族中强烈质疑,而后来却不知怎么被压了下去,那无忧公子接任齐氏生意后,第一件事,便是宣布齐氏退出粮食这一行当。”
“哦,”倾昀挑眉,不错,很聪明,如此家大业大,却明白让上位者放心,这熙朝控制盐铁,任何商贩不得涉猎,另外战马也不得私相售卖,粮食却不加禁止,可是聪明人都明白,民以食为天,粮食一道何其重要。想到这里,倾昀看向泠语,“他多大了?”
“无忧公子今年16。”
“还有吗?”
“另外明面上的没了,那些暗道生意的话,不够时间打听。”
“嗯,够了,暗处的那些,沾上了便甩不掉,我并不需要,那无忧公子,还有那淑缇小姐,人都在帝都吗?”
“这个,那淑缇肯定是在她的缇绣待着,至于那无忧公子嘛,却不知道。”泠语轻轻皱眉,对于自己无法回答小姐的问题,而感到不自在。
“泠语,你有没有办法,在三天内,逼这个无忧公子来见我呢。”此时的倾昀已完成了画作,轻轻靠在椅背上,眯起凤眼,慵懒之极,一副仙子模样。
“三天?泠语恐怕没这个本事。”这个说出来一点都不丢人,这无忧能摆平一个大家子,你以为他是纸糊的,她家小姐想让自己一个11岁的小丫头干什么,绑架?可惜她虽然武功不错,可是绝对打不过那无忧身边的众多护卫。恐吓?她秦堡虽然厉害,那无忧也不是被吓大的。利诱?这天下第一商恐怕不会看上她秦堡能抛出蝇头小利。还有什么,哄骗?所谓无奸不商,她何德何能能骗得到这个第一商的当家。制造麻烦?那无忧公子可不是空架子,他手下的管家哪个不厉害,小小的麻烦还不能解决。所以她不行,三天,绝对不行,30天,她还考虑下,只是见一面,应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