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凭九王子的能力,定能促成这件事!”白遗扇也不放松。
“今日还是只谈风月吧!”段染尘为宁久信挡上了一档。
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白氏夫妇还能说什么。
“哪五路兵?震北军还是驻扎在原来的地方吗?”琴声未停,倾昀看向了白遗扇他们。
“回纥,白都,匈起,吐蕃,支依纳德,这五路蛮夷齐发帝国,震北军还在原来地方,可是真的很着急!”韦蓝羽再叹口气。
倾昀闭眼,闲地真久,她就如无知妇人一般,两耳不闻窗外事了。脑中泛出了帝国的地图,片刻后再复睁开,“蓝羽,我大哥没有动作吗?要退这五路兵并不难呢!”
“哦?”韦蓝羽惊讶,这一路她刚刚听到这个消息后,就茶饭不思,可是现在……,不难?连她丈夫都觉得难。
“请公主赐教!”白遗扇站起施礼,非常周到。
“支依纳德自六年前一役后元气大伤,依那邪后继无人,其内现在重利轻诺,只需从冶城出手,派送礼物,这一路兵可退,洛奥曦也定然是这样做的。回纥更不足惧了,一年前的和谈,洛奥曦埋下了一招暗棋,无人知晓,今日但看这暗棋的作用了,吐蕃一向视燕氏大将为天人,只要请当今敏颐公主驸马亲自去一次便可。白都从来都是墙头草,他们临近吐蕃,所以吐蕃一退,白都必退。所以这五路兵看似汹涌,其实只有匈起一路而已!”
乐声伴着那种寂寥,白遗扇也对这个女子折服,他的确听说了,驸马已经起行,而冶城也已经派出使者,回纥那里……,他相信洛奥曦。
“只对付匈起嘛,韦将军定然没有问题,洛奥曦会安排好一切的,白侯爷,侯妃,两位都不必担心了。安心在这宁国好好商量下太学的事吧!”
“呵呵,倾昀,你果然厉害,你老实交代,当初龙江之役,你可有献策?”
“蓝羽,你与其想这个,不如考虑下太学!”
“太学如何?”白遗扇正是太学主事,他很关心这个。
“白侯爷要是有本事,就开创一个女子学堂吧!”
宁久信看向妻子,他又一次发现,这个时候的她是极美的,运筹帷幄的她从来都是美到惊人的,她现在呆在这个九王子府里掩藏一身光芒,到底是对还是错。
“女子学堂?”韦蓝羽眼露向往。
“是呀!”一曲终结,倾昀立起,望向园外,眼光悠远,她从来不是可以被感情困住的女子,她的世界很大,“女子一样可以做很多事,没有优秀的母亲,哪来优秀的孩子,谁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一样可以拼杀战场,我们熙朝人视女子为无物,埋没了多少像蓝羽你这样的好女儿,谁说女子只可穿针绣花,女子文韬武略一样可以不输男儿,蓝羽,如果有了这个学堂,便可以不用女扮男装,我们可以光明正大,世人会知道,谁说女子不如男!”
“对,谁说女子不如男!”韦蓝羽一样站了起来,她兴奋了,她被困于家中十分憋屈。
“嗯,洛奥曦会支持你们的,因为这是我的决定,我的大哥永远会支持我的!”就算全世界人都反对,大哥也永远会支持我的。
“嗯,倾昀,我们一起努力,如果可以有专门的女子学堂,我真是会……”韦蓝羽蹦到了倾昀的面前,兴奋了一张美丽的小脸。
倾昀笑地温婉,好似她是姐姐,那个是妹妹呢。
其实韦蓝羽比她大了三岁,倾昀觉得很好笑,这样就满足了吗?要不是我的力量不够,我要这个熙朝整个都变样!世俗,我会挑战你,本来这就是个习惯问题,慢慢地,就可以扭转!可惜了,我的能力还不够,只能想想了,只能慢慢来,说不定以后的洛氏女可以做到!
白遗扇重重抚额,完了,这次任务重了,以前这个妻子就提出过这个念想,被他压了回去,现在又提,而且肯定得做,不是他不愿意,实在是这个教材,教程,教师,都是重头戏,都得重新排,烦死人的一件事呀。
韦蓝羽极其兴奋,她急急撞向自己的丈夫,能不高兴吗,今日一行,父亲那里不用担心了,师兄一直陪着父亲的,自己的愿望也有人支持了,可是她一个没留神,绊了下,就撞上了圣镜缘。
圣镜缘没有伸手去扶她,因为韦蓝羽根本不是弱女子,她不需要任何人扶,相对的,倒是他比较窘迫,因为……
许多人都把目光集中到圣镜缘袖子里掉出来的凤凰揽月环上,这个揽月环,举世大概只有洛氏嫡女敢用,这是她及笄之时,皇后赐下的,这里在座的,谁不认识这个凤凰揽月环。
倾昀一句话都没有,她不知道圣镜缘会把这个东西带在身上,她本来还想哪次问他讨回来的,上次送书太过匆忙,以至于她想起来时,他已经走了,现在这个场景算什么?那一个个的沉默表情算什么?
圣镜缘从来不是个会让自己陷入窘迫的人,他半点犹豫没有,低头捡起那个凤凰揽月环,走到倾昀身前,递了上前,“一直想还给长公主的!”
“多谢!”
暧昧在空中飘着,宁久信看着圣镜缘,到底是什么情况,国师会捡到他妻子的发钗,如果是不常用的也就算了,偏偏是凤凰揽月环,他好像不久前还见她用过,这到底算什么意思。
“公主的额头好些了吧,那****流了太多的血!那个伤口很深!”圣镜缘不会让那种怀疑落到他的身上。
倾昀的眉眼镇静,心里却不舒服到了极点,可是圣镜缘不说的话,他们会怎么想,但是他们想他们的,与她何干,她从不在乎,可是转头看了看丈夫,她懂了,她和圣镜缘必须解释,不然是对宁久信的伤害,心口一阵抽痛,她现在只是不愿意伤害宁久信。
“多谢国师援手,无事了!”
“姐姐,你的额头流血不是因为上次跌落深谷吗?”洛宓乔望着姐姐,她突然不明白了。
“那日王宫之中,缘见到长公主伏在石凳之上,额头滴血,所以只有为她上药包扎,凤凰揽月环就留在了圣殿,今日便是想还给公主的!”
“王宫?”宁久信突然觉得想笑,她何时去了王宫,唯一的一次,好像……,宁久信的脸色急剧苍白了起来,那唯一的一次,好像是他推了她,难道……
浅浅,是我伤了你,是不是?那****是被我伤了是不是,那个晚上你赶我是不想被我看到伤口,是不是?
宁久信无声地望着倾昀,他眼中的询问如此泣血,倾昀微微一笑,她只能笑,她不明白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好似有些伤心,可是痛的是她,她不怪他,不需要伤心呀,“祈蓦,我没事的,那日是我不小心撞了,不过国师已经帮我包扎了,一点都没事!”
你知道心痛的感觉吗?宁久信抬手抚上倾昀的额,那个伤口依然在,虽然已经很浅了,可过了那么久还在,便可想象当时他把她摔地多么重,多么疼,圣镜缘刚才说她流了很多血,“那个晚上,你的伤口是不是裂开过?”
“没有!”
说谎,圣镜缘和宁久信还有段染尘同时在心中道,圣镜缘是太清楚那伤口,宁久信是结合倾昀那晚的反应在判断,段染尘是一看倾昀的表情就知道。
浅浅,你不爱我,你居然这样,这是在往我的心里扎刀子,你知道不知道?
如果你愿意偎依在我的怀里,哪怕你打我,骂我都行,可是你选择什么都不说,你高傲的武装显示了你的心意,你从不在我的面前怯弱,浅浅,我的心被你的坚硬伤得很痛呢!你知道不知道?
宁久信抚着那伤口,他眼中的悲切无法形容,他背对着所有人,只有倾昀可以看得清楚,他们都被彼此眼中的情绪刺伤,两颗心同时痛着,同时在滴血。
“姐姐,你是不是在爹的忌日那天受的伤?”洛宓乔十分不能接受,姐姐早就伤了,这个姐夫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思思,不用着急的,一点都没事!”
“怎么叫没事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姐姐,你……”你只有拿大哥当做亲人吗,虽然你救我,因为我是你的妹妹,可是我们都不曾走进你的心里,对不对?
“那日是爹娘的忌日,我怎么可以那么狼狈,我答应过爹娘的,我会幸福一辈子,我怎么可以带伤去见他们,思思,爹娘会伤心的,我娘她倾尽一生就是为了保护我,我怎么可以还去伤她的心。”原来不是不伤心,倾昀的眼泪还是划了下来。
看到这里,众人还能说什么,大家纷纷起身告辞,整个园子里只剩下宁久信和倾昀,他们两个在沉默中消亡,在沉默中错过彼此。
“浅浅……”宁久信拉过了倾昀,手再次抚上她的额头,“是我,对不对,是我伤了你,还痛吗?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