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公主哪有那么小气!”宁天正笑着看向倾昀,并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可心中却是有计较的,不愿娶呀,也好,云家这个力量要是给了其他人也没什么,但要是给了你们,夺嫡恐怕就再无悬念了。
望着看向她的人,倾昀觉得很好笑,她真是被命运设计地很彻底,这种无聊戏码一出又一出。
“长公主,你可愿意在下娶云郡主?”段染尘望着倾昀,笑地邪肆,笑地裂心,笑地带刺。
“皓苍,这种话不需要问,长公主绝不会有二话!而且你若是娶妻,我便送你一处宅子,你怎会碍眼?我们都会恭喜你!”宁久信看着段染尘的笑就觉得不舒服,望着他的眼,他的眼,那耀目的星眸里居然只倒映出一个人,那是他的妻子,他的妻子在皓苍的眼中,仿佛皓苍的世界里就她一个,那个影像如此寂寥摄人,这样让他难受。
想她开口,他做梦!段染尘,你给我去死!倾昀绝不会失态!
高傲冷漠的长公主现在一句话都没有,只是依偎着自己的夫君,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圣镜缘看着他们之间,他不是没有见过他们之间的相处,他看得懂有些暗涌,他们之间可是书上说的孽缘?端起面前清茶,可是公主她如此不染纤尘的女子,不适合这样的孽缘!
洛倾昀,你好样的,你要是阻止,我还可以理解为你吃醋,我还可以认为你是爱我的。或者你要是帮着你的夫君,推我入云思娇的怀抱,我还可以理解为你想摆脱我,你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我,我依然可以认为你还是爱我的,你只是想通过这样的方法忘记我,可是你现在算什么?你果然厉害,无视我?
“国主,今日是国主寿辰,在下想献丑弹奏一曲,望国主准许!”段染尘笑着站起一个躬身。
“好,好呀,早就听说段太尉技艺不凡!”宁天正反正不急,今日是他的寿宴,他要一直高兴。
段染尘要弹奏瑶琴,这瑶琴其实是乐器中最难的,但倾昀知道他技艺不凡,其实她很奇怪,他这样的身份的男子,怎么会这样多的才艺,他懂的,会的太多了,与他的身份不符,诸子百家,六艺曲律,武艺不凡,兵法谋略,段染尘,你还会什么?倾昀不是第一次审视段染尘,而每次都不同,这个男子和她一样,浑身带了迷雾,让人看不清。
段染尘,倾昀心中低吟这个名字,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你是不是和我当初一样,掩藏了一身本领?你绝不像一个王臣,这是我第一次碰到比我自己还难看清的人。
倾昀一直在看段染尘,却忽略了宁久信,她的丈夫一直看着她,倾昀落在段染尘身上那审视的眼,在宁久信的眼里,居然有了其他意思。
宁久信不能接受那个结果,他放在美人腰上的手,一个用力,倾昀便倒入了宁久信的怀,她冷冷抬头,却发现,丈夫的眼是那么悲凉,“祈蓦……”
琴音响起了,冷情冷静如倾昀本该没有什么反应才对,可是她却在宁久信的怀里,硬生生打了个寒颤,浑身抑制不住有些颤抖,那个混蛋……
“刀戟声共丝竹沙哑,谁带你看城外厮杀,七重纱衣,血溅了白纱。兵临城下六军不发,谁知再见已是,生死无话,当时缠过红线千匝,一念之差为人作嫁,那道伤疤,谁的旧伤疤。还能不动声色饮茶,踏碎这一场,盛世烟花。血染江山的画,怎敌你颊边,无双浅笑,覆了天下也罢。……,色授魂与颠倒容华,兀自不肯相对照蜡,说爱折花,不爱青梅竹马。到头来算的那一卦,终是为你,覆了天下。……”
他唱的是倾尽天下,是那晚的倾尽天下,他居然再次唱起,是为了提醒,还是为了伤害。
倾昀是人,她装地再像,也有一瞬间的失神,也有一瞬间的悲凉,可是宁久信就是这样望着她,望着她被曲声震动,望着她强忍着不去不看段染尘,望着她倔强的眉眼,望着她虚伪的淡定,他的心里讽刺更甚,哈哈,都知道了,原来是这样,浅浅……,你难道对皓苍……,如果是这样,浅浅,你真的太狠了!这一刀,你刺地我好深!
圣镜缘突然眉头再凝,他实在不喜欢这首曲子,他看到那对夫妻,那对现在貌合神离的夫妻,他对段染尘恐怕再也生不出好印象来了,这个男子是故意的,可是他怎么可以?
而且,圣镜缘望向倾昀,他也不喜欢洛倾昀的样子,那样的淡漠,她骗谁?她真的很会伪装,要不是他亲眼见过那****生辰的情景,恐怕也会被她面上的圣洁与淡漠瞒过去,难道……,圣镜缘突然对倾昀生出一股奇异的厌恶来,难道你一直都对这个男子有着不一样的情愫?难道之前我看到的也都是你的伪装?那么只能说,公主,你真能忍!
“哈哈,好一首曲子呀,段太尉果然好才艺!”宁国主从来不吝啬赞美。
浅浅,你无视我可以,可我不会无视你,我会让你明白,无视我的代价,伤害我的下场!你真的淡定是吗?你真的不爱是吗?我会帮你好好回忆的!10个月前,我不信你没有记忆!
段染尘想到这里,淡淡勾唇,“国主,此曲乃是下官所作,若是云郡主觉得能合上这个曲子,或许我们还可一叙!”
直白地拒绝,优雅的语调,罂粟般的笑容,这就是段染尘,云思娇明白了,原来她们姐妹是一样的,在爱情这场豪赌里彻底输了。
“呵呵,怎么皓苍的这个曲子很难吗?”五王子看了看那脸色发白的女子,其实这个云郡主,他曾经爱过呢,但是她从来不曾给过他注视,现在五王子笑地轻柔,“九弟妹,你觉得这曲子如何,都说你善曲,不如评点一番!”
“不敢当!”清泠的女子微微一笑,“段太尉的曲子自然不错,不过……”
“段太尉,他,操曲之力比不上林国国主,歌声比不上帝都洛相,琴心及不上万国王子,注情及不上黎国女王,所以说,各国皆有人才,而我宁国嘛,今日不才献丑了!段太尉抛砖引玉,望诸位不要见笑,大家既来贺寿,还请不吝献艺,一起恭祝我宁国国主万寿无疆!”
这番话说得各国通体舒畅,说得段染尘心中怒气腾腾!他比不上林御玦,比不上洛奥曦?好,好,在你的眼里,在你洛倾昀的眼里,他们都是好的,就我是最差的,是不是?你从来看我都是最低劣的,洛倾昀,你果然从不曾了解我!
哼,想看我窘迫,段染尘,你做梦!我绝不会被你困住!
浅浅,你……,到底对皓苍有没有不同?宁久信不明白,不明白呀,他于情之一事从来没有那么精通,而且他的妻子实在非常人,她的一切都是难以猜测的。
这场宫宴顺利结束,宁国国主那里很是满足,各国使臣也差不多都决定过了今夜就回去了,他们觉得很顺利,可是倾昀却没有那么好顺当,因为宁久信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
天遗阁中。
“浅浅……”
“嗯?”望着很不同的宁久信,倾昀不知道怎么说,晚上的他比起下午的他很不同,比起这几日的他都不一样。
“浅浅,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要骗我!”尽量放平自己的语调,宁久信在刻意压制自己的脾气。
很凝重,倾昀觉得宁久信很凝重,她眨了眨凤眸,“好,你问吧,如果可以说,我一定会说!”
她说,如果可以说,浅浅,那是不是代表,你有很多不能说的秘密,是不是?你从来在骗我是不是?
祈蓦,我是洛氏家主,我有很多事,涉及洛家秘辛的,我不能说,所以,对不起!我有我的原则!
“那次我在土坑找到你,是在你遇险的第二日,当时所有人都在,我们是一起找到你的,不过就差了一个,你知道是谁吗?”
脸色有些苍白,倾昀不知道宁久信怎么想起来的,可是……
“呵呵……”宁久信笑了,好讽刺,一把抓了倾昀到他的怀里,浅浅,其实不在的何止他一人,你是不是只想到他,因为他最重要,“浅浅,我告诉你,是皓苍,他不在,他从来紧张你,他居然不在,我们说好分开找,可是大家找了个遍,又碰到了一起,就他不在,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都知道了,他都知道了,倾昀突然平静了下来。
“因为他提前找到了我!”还瞒什么,倾昀不做跳梁小丑。
“浅浅,你爱他吗?”从来没想过这个结果,宁久信想过她爱林御玦,她爱圣镜缘,可是他从来没想过她会爱段染尘,从前她是那样讨厌他的。
说不出,实在说不出,倾昀的心里不知道什么感觉,她被宁久信抓到双肩都痛,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是很平静,因为宁久信的平静,她也没有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