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沛!”皇后开口了,刚才自乐声停止后,就沉默了很久,现在看这个女孩脸上,泪痕犹新。
“皇后姑姑,姑父睡着了,可是德沛好难过呀,为什么?姑父他……,他才50不到呀!”眼泪再次有些止不住,可是倾昀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的身上有遗诏。
柔贵妃也哭了,“浅浅!”
“我回去了,祈蓦在等我!”呢喃了这句话,倾昀似没有魂的躯壳,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穿过幽径,倾昀慢慢地,遗诏她看了,拥戴幼帝从来都是艰难的,一旦幼帝长成很自然地会想要削权,他们洛家的路难走呀!该如何呢?大哥,你又要受累了!
“浅浅!”攸地一声唤。
“师叔!”倾昀侧头。
“你好像很伤心,也……,很累!”林御玦也有两年未见倾昀了,她好像一点未变,不像自己,已经老了。
“师叔,那个是我姑父呀,曾经的他是那样宠爱我,为什么,这个世上有生老病死,为什么?师叔,人活着真的太累了,人生也太苦了!我们都在挣扎,谁知道将来,或许下一次就轮到我们了!”我什么时候遭报应呢?
“你不可如此想!浅浅,你的人生还……,很长!”伸出手,却发现自己没有理由为她抚平眉角了,只能再次放下。
“嗯,师叔!我……,知道了,那……,我也回去了,我要去找大哥!”我要回洛家,将来的事,我将来再想,不然太累了。
望着那个女孩,林御玦叹了口气,错失了呢,永远地错失了呢,他永远不能再次去拥着她了。
“浅浅!”洛奥曦看着密诏,已经没了情绪,可是他能说妹妹什么,他只是心疼她,也哀叹自己的命运。
“大哥,你至少猜对了,姑父也不希望那两人即位,说明你眼光很好!”倾昀嘟起嘴,捡好听的说。
“嗯,我知道我眼光好,不需要你再说!”扔了密诏在桌上,洛奥曦瞥了眉。
“大哥,辅佐幼帝会很累吧,为人臣子从来就怕功高震主!”倾昀实在担心哥哥。
“你大哥我没那么笨,我还不屑去震,四个顾命大臣,这是凌帝不放心我们呀,不过这样也好,自然有别人去震,我要是这点眼力界儿也没有,也不用坐在这里了,反正要是帝王看咱们不顺眼,我也挂官外走好了,浅浅,你不会这样看轻自己的哥哥吧!”对着这个妹妹,洛奥曦很轻松。
笑了,知道大哥在故作轻松,可是他既然能说,就一定做得到,虽然过程是辛苦的,可是倾昀相信大哥,张开手臂,她偎依进大哥的怀抱,“哥哥,你最好了,浅浅最喜欢哥哥!”
哎,无语呀,洛奥曦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妹妹嫁人了?应该是的吧!不过不像呀!还在撒娇!
“浅浅,你呀,今日你一进宫后,人人都上门了,什么帖子都送了来,烦不胜烦,你自己搞定,我没空看那些!”
“知道了,你都不心疼妹妹,什么都让我做,我累死了!”一嘟嘴,倾昀就在控诉。
奥曦就不好骂妹妹,她还叫累,那自己怎么办?“回去吧,你夫君还在等你,刚刚宫里传话过来,说凌帝病又重了,明夜接待四国的事,恐怕要我代为操劳了,现在还有很多没做,你先回去吧!”
“嗯!”
“回来啦!”宁久信望着一身清爽的妻子,温柔一笑。
“嗯!今日进宫,发现姑父不大好!”宁久信的怀抱已经伸了过来,把倾昀捞了过去,在那人的怀里,倾昀还在忧心。
“浅浅,你是不是操心太多,在这里,洛奥曦会帮你挡去一切,你不要想了!”
“呵呵,大哥说,你会帮我挡去一切,你说大哥会帮我挡,其实……,我不需要别人的保护,祈蓦,你就放心吧!”微微一笑,倾昀抬头,望向丈夫,她虽然孱弱,她虽然无能,可是她很坚强。
“嗯,谁都会愿意护你的,浅浅,因为你是最好的!”这点宁久信丝毫不怀疑,林御玦他们哪个会对她不上心?
“呵呵,我说了,我不需要!而且……”倾昀低垂了眉目,“祈蓦,我也只有你可以护,大哥说的,我以后要靠你!”
“浅浅……”低低一声,宁久信的喉结滚动,浅浅,你信任我吗?
倾昀望着不寻常的丈夫,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他……
“你真的很美……,我……,会护你!”宁久信抚上妻子的脸,低头向她压去,顺手熄灭烛火。
“唔……,祈蓦……,不要……”倾昀推他,这许多个月来,他宁久信对她宠爱有加,但是最亲密的举动就是拥抱,连吻她额头都不曾有,可是现在,今日,在芜沁邬里这样,倒是让她极不习惯,也难接受。
“浅浅,你……”一丝悲凉闪过。
“不是的,祈蓦……”负罪感再生,为什么这样难受,看了宁久信的眼,她这样难受。
“浅浅,不要反抗好吗?至少这次,不要反抗好吗?”让我靠近靠近你,好吗?
原来所有的和平都是表象,倾昀明白了,他们是夫妻,他们终要发生的,她无法拒绝他,再不甘,再难受,她也只能承受,因为宁久信没错,错的只有她,她就算不爱他,也得承欢于他,这就是夫妻了。
这一夜,宁久信对于倾昀是痴缠的,是从未有过的激烈,他吻着她,不顾她是否愿意,他一遍遍地呢喃,却让倾昀听不清,灯光是黑暗的,他们看不清彼此,只感受到对方的温度。
倾昀只觉得自己的每一寸呼吸都被身上的人夺走,她再不愿意也不行,“浅浅,你的心里可有我?”
“浅浅,我多想好好爱你呀!”
倾昀觉得她好像整个人都要被宁久信捏碎了,他好像要把她整个揉进身体里,不过……,那人只是吻她,从眉到眼,再到鼻子,嘴唇,然后就是下巴,再一路描绘上去。
这样的反复,让倾昀失却了所有的气力,她的丈夫对她还在呢喃,“浅浅,我爱你!”“浅浅,我会尽一切来爱你!”“浅浅,我为了你,可以舍弃所有!”“我只要你幸福,浅浅,你一定要开心!”
第二日起床,倾昀很恍惚,昨夜的宁久信是不正常的,他明明很渴望她,她能感觉到,可是他除了吻她,就什么都没做。而要说那吻,也太奇怪了,那拥抱也太奇怪了,她现在浑身还痛,他宁久信还不停地说这话,说到她睡着,都没明白,到底怎么了?
宁久信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的妻子,笑意温雅,“浅浅,你发什么愣,不认识自己了吗?”
“啊,不是!”倾昀在宁久信的话中醒神,她望了望丈夫,那人又开始熟练地为她穿衣系带了。
这样的缱绻与温情,是个女子就会迷失吧,只是为什么倾昀觉得宁久信对她的宠爱那么地无度,仿佛她真的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去摘下。只是单纯的溺宠,不带任何欲念,昨夜的种种似乎只是她在做梦,为什么她觉得如此地不真实。
没有人会想到,倾城绝代,而素来讲究打扮的定国公主,现在的头发和衣服都是出自丈夫的手,如此的精致细心,这种事不是无心便做得来的。
“好了,很美!”每天都会重复的话,可宁久信每次说来都那么饱含爱意。
“祈蓦,我今天……,唔……”闭上眼,倾昀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完。
再次一个深深的吻,良久之后,宁久信才放开倾昀,为她再理鬓角,“对不起,浅浅,我没忍住!”
自己拉好被扯松的领口,倾昀低着头,他宁久信不需要说对不起的,该说对不起的是她。
“浅浅,你前面想说什么?”拥住倾昀,宁久信满足地闭眼,人生能这样,真的已经很幸福了。
“今晚帝宫内殿设宴,帝王恐怕不能出席了,我大哥会出面主持,我也会去帮忙,晚上才去找你,可以吗?”
“嗯,我也该去见见我们宁国的使臣了!”
“宁国的使臣?”倾昀坐着,宁久信站着,她本来是窝在那人的腹部处的,听了这话就微微抬头,一脸懵懂地望向她。
“嗯,小傻瓜,你不会以为就我带着你来了吧!”宁久信笑着挂了一下倾昀的鼻子。
“哦,不是,只是不知道是谁!”倾昀当然知道会有管事的王臣随行,这本来就是件声势浩大的事。
“不重要的人,浅浅,你去忙吧,我也该忙了!”拉起妻子,宁久信拍了拍她的背,他的动作暖入人心。
其实倾昀也没什么要忙的,不过就是指挥点缀而已,对于未来的新帝,她和她的兄长都不会去看,要知道多少双眼盯着他们,洛家嫡系一动,从来就是风向。
“阿姐!”对面一个男子对着倾昀低低一声唤。
倾昀笑了,也很恍惚,曾经那个孩子,那个可爱的小十二如今看来也是翩翩如磨,俊雅不凡的少年郎了,“袂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