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宇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一一翻看着,心里不无后怕地想,要是稍微糊涂一些,动作慢一点,就出事了。闵艳的日记本不知寄掉了没有?也许他们还至于立刻就去清查宿舍吧?
正在他这样想着时,副总裁于向群看着马洪波的手机,疑惑地问:“你刚才给办公室打电话?打给谁啊?”
马洪波的脸红了:“打给闵艳。”
“什么事?”于向群追问,“就在楼上,不能上去说吗?而要打电话。”
赵小宇心头一阵急跳:他果真给闵艳打电话,不知闵艳是怎么回答的?
马洪波有些慌乱:“我,为了贷款的事。前两天,她问我一些情况,我搞清楚了,所以打电话告诉他。”
赵小宇暗想,要是闵艳这会儿去跟李贵方说这事,是个极好的机会。他说谎,说明他心中有鬼。李贵方就会对他更加怀疑,在查不到真凶的情况下,他就会背黑锅。但必须先处理好那本日记本,然后再去跟李贵方说。要是倒过来,李贵方对她产生怀疑,派人突击搜查她的住处,那这颗定时炸弹就会暴露。
最好马上给她发短信,他心里好焦急,可怎么出去发啊?这时,牛为安正在查看他的手机,翻查他的抽屉。
必须采取果断行动,晚了不行。赵小宇看着他细心地一张张纸地翻看着,伸手按住肚子说:“查好了吗?我要去上厕所。”
牛时安不放心地摸了摸他身上的口袋,才说:“你去吧。”
赵小宇就站起来,先朝卫生间走去,然后出来,见没人注意他,赶紧乘电梯下楼,往斜对面的那个弄堂里跑。跑到公用电话旁,他拉起电话,就拨闵艳办公室里的电话,他知道现在打她的手机反而不好。
一听是刘晓芬的声音,他就变着声调说:“请闵艳接电话。”
“闵艳,电话。”刘晓芬嘀咕说,“今天,你的电话怎么特别多?”
闵艳拉起电话:“你好。”赵小宇等刘晓芬手里的同线电话挂了,才压低声说:“你要先处理好那个东西,再去跟他说。”
闵艳愣在那,没有反映过来。赵小宇又说:“他们正在我们办公室里搜查,我怕你先去说,他怀疑你,去你宿舍搜查,那就晚了。”
闵艳这才反映过来:“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赵小宇就往回奔。上到楼上,走回办公室,只化了八分钟时间。办公室里的三个人还没有走,正在跟小陆和朱工她们说话。
赵小宇默默地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听于向群说:“我们也不相信,这人是我们公司内部的人,可人心叵测,脸上又没字写,谁搞得清?”
说着往外走去:“走吧,这里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们又到隔壁的工程部去查了,当然也是什么也查不到,但是气氛却搞得相当紧张。人人自危,互相怀疑,非常不安。
到下午三点多钟,赵小宇听见马洪波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他接听后,就迅速走了出去。大约是李贵方叫他上去,可能闵艳已经跟他去说了。
过了一个小时,马洪波才哭丧着脸走进来,嘴里骂骂咧咧:“妈的,怀疑到我的头上了,真是天晓得。我只跟她说起过这事,根本就没有干。”
“你跟谁说了?说什么?”刘松岳听他这样说,似乎松了一口气,抬头问他。
马洪波嘟哝说:“办公室的闵艳。”
朱工一听,兴趣大增:“你跟她说什么?”
马洪波呆呆地坐在位置上,不吭声。朱工猜测说:“你是不是想追求她,跟她说了什么话?”
马洪波没好气地说:“别胡说八道,我都烦死了。”
刘松岳轻声嘀咕:“有可能。你跟她无意中说起这事,她再无意中说给别人听。可不对啊,这复印件又是怎么出去的呢?”
“是呀,难道它们自己复印好了,飞出去啊?”马洪波象跟谁争吵,有些气急败坏地说,“如果不是制作的地方流失出去,那这个人,就在我们五个人中间。”
接下来,一件件惊心动魄的事情就接踵而至。先是开标那天,本来背后运作好,决定由三星建筑公司中的标,却突然宣布由另一家建筑公司中标。
然后,一批批的人到公司来调查情况。尽管李贵方带着钱频繁出去活动,请人吃饭打招呼,送红包。但一个内部通报文件还是很快就发了下来,三星建筑公司因为造假,资质从二级降为三级,并且在一年内不得参加招投标。
一向骄傲自大的李贵方第一次受到了重创,直接经济损失达一千多万,间接损失就更大了。名誉上的影响更是无法用经济来衡量,李贵方的神情也萎顿了好几天。
取得这样的战果,赵小宇和闵艳很是高兴。那天晚上,他们约会后,在一个小饭店里的举杯庆祝。
“尽管我们私的目的没有达到,但公的目的达到了,来,干一杯!”赵小宇心头痛快地说,“通过我们的努力,有效抑制了李贵方非法敛财的势头,打击了他的傲慢气焰,为国家挽回了一些损失。后来中标的这家单位,是一家国营企业,一级资质。这近千万的利润,没有非法流入李贵方的个人腰包,也就没有分进那些腐败分子的手中。”
闵艳也高兴地说:“关键还在于,我们伸张了正义,也为那些正直的人出了一口气。你应该也知道,单位里一些员工,都在暗地里为这事而感到高兴。有人说,这个人真是一个了不起的英雄,敢于向李贵方挑战,还敢于举报公司的不法行为。这种邪门的公司,是应该这样搞搞他们。”
赵小宇喝了一口酒,也有些忧虑地说:“问题是,这样搞,我们个人没有得到什么好处,还冒了很大的危险。另外,单位里也有人反对,说这样搞公司,公司效益差了,会影响他们的福利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