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职场极品总裁穷富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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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又添新债

还勒紧裤腰带熬吃省用。那时七角五分一斤的肉,父亲也常常一个月不舍得买一斤吃。子女脸黄肌瘦,干枯得肚里咕咕叫,他就是硬着心肠不肯买。

一次,有个杀猪人拎了肉到埭上来叫卖。刘松岳太馋了,拉了娘追出去买了一斤三两肉,最后还是给父亲一手打回到卖肉人的箩筐里。刘松岳气得蹲在埭路上拼命哭,父亲拧了他的耳朵就往家拎:“馋死你,债还没还清呢。等爹还清了债,让你吃个肉饱!”

可父亲至死也没还清债,所以刘松岳小时候从来没吃到过一顿饱肉。父亲欠了德林叔十元钱,没来得及还就背着债走了。他在咽气之前看着娘,嗫嚅着嘴:“债,债……”

娘含着眼泪说:“你就,放心去吧。债,我们,会还的。”

第二年,娘还清德林叔十元钱债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德林叔感激得什么似的:“这钱我早就不打算要了。”

娘对着父亲的遗像哭诉了一场,告诉他债还清了,叫他在地下安心。父亲的债终于全部还清,所以不管生前还是死后,乡亲们都说父亲好。现在我也要象父亲那样还清债务,背后落人家一个好评。

可没想到旧债未清,又要被人逼欠新债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李贵方那一百万,就是要打死我,我也不能写欠条!

为了还债,为了母亲和妻女,也为了自己,刘松岳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决定活下去。就忍住满身的伤痛,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呻吟。

第二天中午时分,马洪波来了。一来就在下面与两个打手说话。过了一会,他上楼来。脚步声很沉重,一听就知道是他的。

刘松岳气不打一处来,把身子往里一侧,装睡。马洪波站在门口许久不出声。这使刘松岳差点憋不住,要呻吟出声,以减轻痛苦。

“你,怎么能逃跑呢?”马洪波走进来,生气地说,“你逃跑,让他们抓住,打死怎么办?”

刘松岳再也憋不住,翻过身,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说:“不是你让他们打的吗?”

马洪波被噎了一下,将手里的饭碗顿到椅子上,有些尴尬地说:“你听谁说的?”

刘松岳说:“你让他们索性把我杀了,省得活受罪。”

马洪波真是个厉害的家伙。他在他床沿上坐下来说:“你说的是违心话。”

见他不吱声,又说:“否则,你怎么会逃跑呢?”

然后开心地笑了:“说心里话,听到你逃跑的消息,我很高兴。你不逃,我反而……不说了,你先吃饭。吃了饭,我们再正式谈,啊。”说着就走了。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有人上楼来。这脚步声是横肉打手的,刘松岳害怕起来,不知他们又要把他怎么样。

“起来!”横肉打手站在门口大喝一声。

刘松岳身子一震,僵着没动。横肉打手进来拉他:“别诈死了。”

只轻轻一拉,就把的身子拉得横了过来。再一拉,他就坐在了床沿上。

横肉打手拉他站起来,往门外一推,他一个趔趄,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然后象犯人一样被押了下去。

到了底楼,刘松岳觉得他们要对他进行宣判一样,气氛很紧张。三个人都坐在桌边,一眼不眨地望着他。

英俊打手和那女子坐在一张凳上,马洪波面南而坐,横肉打手指指南边的座位,让他坐下。自己坐到西边的空位上。坐定后,他们都看着马洪波。马洪波就如审判长一样,咳了一声,严肃地说:“今天,就作个了断吧。”

刘松岳的心往下直坠。

“你想走,是不是?”马洪波紧紧盯着他的肿眼问。刘松岳没敢出声。他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他们面面相觑。

屋里的气氛紧张极了。

马洪波又含糊地说:“你要走,行,我们可以放你走。”

刘松岳耳朵竖得毕直,眼睛看着两个打手的脸色,后脑勺有些发麻。

“但我们得签个协议。”马洪波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打开,递给他说,“我起了个草,你看一看,同意,就签字,不同意,那就……”

刘松岳接过看起来,只三行字,用原子笔写的,歪歪扭扭,象扭结在一起的细蚯蚓。看着看着,他喘起了粗气,胸脯起伏起来。其中两句关键的话,象尖锐的钢针,从他眼睛里捅进去,一直捅到他心脏上,在那里反复戳着:

刘松岳欠马洪波人民币共计四万元整。刘松岳无力偿还,愿意将自己老家两间七路头瓦房连同宅基地作价(四万元)变卖给马洪波。以后这房屋为马洪波所有……

他连看了两遍,确定没有看错,才眼前模糊,看不清字了。

马洪波将纸抓过来,在手里抖着问:“怎么样?我这是,为你好。”

刘松岳垂下了头。他难过得说不出话,眼眶里涌满了泪水。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怎么会要我的房子呢?这么远,他要它干什么?

等眼睛里的泪水眨干后,他抬起头来问:“不是欠你一万吗?哦,不,就算三万吧。”

马洪波没有吱声,看了看两个打手。横肉打手眼一瞪,在桌上擂了一拳:“怎么?我们不要钱啦?”

英俊打手也指着他说:“我们为你白劳动?我们的一万,当然要你出喽。”

刘松岳脸色发黑,嘴巴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却在叫骂:你们还讲不讲理?还是不是人?当时父亲欠人家钱,十多年,人家都没要一分钱利息。后来钱贬值了,想给他们加点钱,他们也没要。而你们倒好,一开口就加一万,这不是在抢钱吗?

马洪波又说话了,说得头头是道。吃人还有吃人的理由呐:“刘松岳,我这真是为了你好啊。昨天,我开车到你老家去了一趟,看到了你空关着的两间瓦房,就为你着想,你反正不住人,把房子抵卖给我算了,我呢?将你的债免了。这样,你不就可以解脱了吗?这是一个对大家都有利的万全良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