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是我的“情人”（上） (2)
小蚁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三言两语就把申先的话堵了回去。申先心念急转，他甚至动了就地做了小蚁的念头。能得到小蚁的帮助固然对他的任务有莫大的帮助，但如果小蚁不配合的话他几年来的苦心经营就有可能付诸东流。
小蚁感觉到了申先挥散出的杀意。他立刻提元聚气，背在身后的右手捏起了五行正法中威力最大的爆雷诀。在疯老头孜孜不倦的灌输中，先下手为强才是硬道理。
申先静静地凝视了小蚁片刻，放弃了想要出手的想法。他棱角分明的唇角微微扯动，英俊的面容上现出了一丝苦笑。他对小蚁很有好感，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实在不想对付小蚁。
过了片刻，申先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沉默气氛：“王兄一定对正义寨很好奇吧，不用申某多说，王兄也可以看出来这里并非一般的山寨。王兄可有兴趣听申某说说其中的隐情。”
小蚁很干脆地道：“没兴趣，也不想知道，我们这样的小喽罗好像不用了解这么多机密。我好像听一位很厉害的高人说过，知道的越多小命就越危险。申爷千万别告诉我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呵呵，小的还没成家立业，就这么挂了祖宗肯定治我个不孝的大罪。”
申先话锋一转，道：“王兄可知此处为何会有如此美景吗？”他并不指望小蚁能接话，紧接着道：“我们脚下其实是一座休眠火山，地底有终年不息的火浆，所以才会形成此处得天独厚的美景。不仅如此，方圆五里内可以隔断任何真元的外传。换句话说，我本想和王兄开诚布公地好好聊聊，如果结果和申某期望的不一样，申某打算在此处和王兄一战。不管我们谁能活下来，外界都不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小蚁叹了口气，道：“申爷想聊聊，小的怎么敢反对，用不着非要我的小命吧？小的好像和申爷才认识几天而已，要是小的不小心得罪申爷了，还请申爷看在小的年幼无知又没见过世面的分上，饶小的一命。”
申先默然了半晌，转过身背向小蚁道：“申某已经决定，只要王兄答应马上离开这里，并保证不把这里的情形泄露出去，申某绝不伤害王兄。”
小蚁奇道：“申爷怎么知道我保证了就一定能做到？”
申先重重地说道：“我相信王兄！当然，申某更相信自己的感觉，王兄绝对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小蚁难得也露出了庄重的神态：“申爷既然这么相信我，我们可以聊聊了”他本来就不想和申先为敌，严格来说，小蚁不想和任何人成为敌人。而且申先刚才那句话更让他把申先当成了朋友。
申先道：“熊霸不是人。”这点小蚁倒没想到，他见过熊霸，觉得熊霸除了很有“个性”外百分之百是个很平常的人。他不由讶道：“难道他是鬼，不然就是妖怪？”
申先摇头道：“都不是，如果申某不说王兄肯定猜不到。其实根本没熊霸这个人。熊霸只是情人创造出来的一个名号，你那天看到的不过是个傀儡。”
小蚁越听越糊涂，他马上问道：“情人是什么东西，听申爷这么说，它既不是人也不是妖怪那他到底是什么？”
申先吊足了小蚁的胃口，微微一笑，解释道：“这要从申某的身份说起，请王兄耐心听申某说完自然就会明白了。”
小蚁更好奇了，他错愕道：“申爷不是正义寨的二寨主吗？”
申先极自豪地道：“正义寨算什么！申某其实是三皇五帝寺的人，当代寺主就是家师。”
“什么？！木头神仙竟然是正道名门三皇五帝寺的弟子还是寺主的徒弟！他为什么会成了这个神秘山寨的二寨主？”虽然申先有言在先，但小蚁满肚子都是疑问，不吐出来实在难过的要命他错愕了一下后哈哈大笑道：“申爷不是在逗我玩吧？您可是咱们寨子堂堂的二寨主，而且申爷您怎么看都不象是和尚吗嘛，要是有您这么帅的和尚，天下的美女岂不是都要出家当尼姑了？”
小蚁说完还向申先挤了挤眼睛顺便甩给他一个十分暧昧的贼笑。申先差点被小蚁气得背过气去，这么庄严神圣的事情居然被小蚁说得连他自己都觉得有几分滑稽。还把自己视作圣地的师门和尼姑庵相提并论！他一扫平时潇洒儒雅的神态，没好气道：“喂！姓王的，留点口德行不行？我们三皇五帝寺可是正道首屈一指的门派。能进我们三皇五帝寺修行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听清楚了，我们寺里没有和尚，因为崇拜三皇五帝祖师开派的时候才叫这个名字的。”
小蚁还没见过申先这么冲动的样子。“喂”“姓王的”这种粗话从申先嘴里说出来更是别有一番妙不可言的感觉。小蚁大感有趣，浑然忘了半个时辰前申先还准备和他好好“聊聊”还有打算要他的小命的冲动。小蚁促狭地说道：“那么这么说来，我们人见人爱潇洒不凡的申爷真是和尚喽。对了，申爷还没说情人是什么东西。”
小蚁前半句还在开玩笑后半句却一本正经地回到正题上。申先察觉到他在不知不觉中被小蚁捉弄了一顿。这种既气恼又想大笑的感觉是他之前从未体验过的。他发现和小蚁在一起连生气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申先想要维护他温文尔雅的光辉形象，却发现这是一项很徒劳的举动，手脚怎么放都感觉很不对劲。他再次苦笑道：“王兄，我终于知道王虎为什么那么佩服你了。如果有人领教了王兄的厉害还不识相，那个人一定是天底下头号大笨蛋。”
小蚁扮了个鬼脸，道：“呵呵，这样才对嘛，整天文绉绉的肉麻话听得我的耳朵都起鸡皮疙瘩了，你要不介意的话我以后就叫你老申了啊。”
申先暗道我要说介意的话还不知道你会叫我什么呢。还从来没人以“老申”称呼过他，不过他觉得这个称呼好像也不是很难听。他想了下道：“我好像还没到可以用老来形容的地步，要是被师父他老人家知道的话……对了，我还不知道王兄的真名，你叫我老申我总不能一直叫你王兄吧。”
小蚁摸摸鼻子，脸上换上了一副地痞特有的无赖表情，道：“我有两个名字，一个叫吴次人另一个叫小蚁：大小的小蚂蚁的蚁。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喂，那小子，总之随便啦，老申你高兴怎么叫就怎么叫。”
申先道：“吴次人？无此人，那我还是叫你小蚁兄好了。哎，我们怎么扯这么远，小蚁兄，你要再打岔到晚上也说不完了。”
从来到正义寨后小蚁就对这里充满了好奇，何况申先接下来的话可能还和王虎身上的禁制有关。小蚁方才的调笑一半是申先的表情确实太可爱了。另一半则是他想彻底消除紧张的气氛。
听申先这么说他立即捂紧嘴巴，接着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申先莞尔道：“情人其实是一件法宝，七百多年前，魔道的佼佼者卫无悲从最接近天的山峰西域冰封顶的绝壁上采到一块千年碧血石，他用自身精血和九九八十一名童男童女的元阳炼制出了情人。论威力，情人在人级法宝中排在阵法宝的前三名之内。按道理说人级法宝没有自己的意识，但卫无悲在临死的时候放弃投胎的机会，把魂魄注入到了情人之中。所以情人在人级法宝中是一件很特殊的法宝。它能控制人的神智还能让人产生幻觉。被它控制的人平时和常人没有什么分别，但会忘记过去的朋友和家人。只以它的命令为第一准则。刚才在谷口它刚从沉睡中醒来，险些被它感应到了我们的心神，所以我才会失态。当然，它大部分时间都在精思修炼状态，只有偶尔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一口气说出这么一大段话后申先停了一下。小蚁抓住这个空档比比嘴巴，他的嘴巴无声地张了几下，眼睛里也流露出焦急的神色。申先先是莫名其妙的看着小蚁，等他明白了小蚁的意思后强忍着笑意点了点头。
“吁……憋死我了。老申你果然够狠，我只不过损了你几句你就用这么惨无人道歹毒无比的办法折磨我，哎交友不慎哪！”小蚁活动了一下脖子后接着道：“对了，你说的时候我就想问你，别的法宝都有很威风象什么定天珠，乾坤杯什么的。情人在人级法宝里也算很厉害的法宝，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还有他怎么会在正义寨里控制那些山匪，这对它有什么好处？情人和你又有什么关系，老申你又是怎么当上二寨主的？”他缓了口气最后补充道：“我看这个情人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如果他控制这伙山匪只是为了打劫我看也不用管它。呵呵，毕竟小命第一嘛”
这几个问题都是关键所在，申先本打算留在最后再说。他赞赏地看了看小蚁，随手摘下一朵野花后开口道：“卫无悲死后，情人被我们寺里那时的寺主收服，为防止它被魔道中人所用继续作恶，一直镇在寺里的禁地中。禁地里还关着一只修行了六百年的熊精的魂魄。四年前，熊精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和情人融为了一体，之后又在不可能的情况下逃出了禁地。为躲避寺里长老的追捕，它在逃了一年后占据了正义寨。而我能到这里当二寨主全靠师门的能力。情人在控制人的神智前被控制之人的记忆尤为深刻，所以我对刚入寨的人一般比较冷淡，这样爱他们心神被治以后我对他们只要稍微和颜悦色一点他们就会有很强烈的感受。”
小蚁恍然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说难怪这些山匪一个个都对你死心塌地。既然你们知道了情人藏在这里，直接派几个厉害的高手把它抓回去不就得了？”
“小蚁兄应该知道，十年一度的修真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次的修真大会在我们寺里举行。师傅推荐我作为他的代表出席大会，寺里的几位元老觉得我还是太年轻了，所以他们在找到情人的踪迹后让我独自将它降服，算是给我出的考题。这三年来有好几次我都准备下手，但情人和熊精的魂魄结合后实力比以前大为增加，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没有下手。”申先有些苦恼地说道。
小蚁接道：“老申你现在是不是因为那个什么修真大会快要开了所以不得不下手？问题是我哪儿长的象高手？你怎么想到找我帮忙？”
“你没听过修真大会？”申先的声音毫不掩饰地透出他的惊讶。在他认为一个修真者没听过修真大会简直是一桩极大的罪行。
小蚁挠挠脑袋，尴尬地道：“我都给你说了我是从山里来的，你还不相信，对了，你还没告诉我我哪里象高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