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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宴无好宴 (2)

第八十一章 宴无好宴 (2)

众武士看出门道,不由得暗自赞叹。彩衣夫人端起酒杯,笑道:“武藏将军,他的拳脚还使得么?”武藏哈哈一笑,说道:“将就着瞧瞧,助助酒兴尔。”彩衣夫人笑道:“他的花拳绣腿,跟将军的真本事比起来,自然不值一哂。”身子微侧,手一松,呛啷一声,酒杯掉在地下,呼叫出声:“哎哟!”

武藏一怔,说道:“夫人~~~ ”两个字刚出口,却见天行蓦地里拔步来攻,拳风呼啸,逼得他身后众护卫喘气也难。武藏却呆立不动,浑似不觉一般。这时,只见他身后侍卫石门大喝,抢上来扳起长桌一角,掷向天行。耳听得咔嚓声响,一张长桌登时被天行击碎,木悄纷飞。

与此同时,那十二名扮成歌舞伎的女武士一齐拥上,与武藏的八名护卫武士战在一处。这八名武士虽不如青木郎、石门、铁丑三大侍卫,却也是武藏从众多海盗中选挑出来的勇武之士,端的十分厉害。那十二名女武士虽经彩衣夫人精心挑选训教,却如何是他们的对手?不多时,便被杀伤大半。而千夏香则始终守护在彩衣夫人左右,以防对方来攻。

这时,铁丑叫道:“众武士一起上,杀了彩衣夫人!”八名护卫武士齐向彩衣夫人攻来,千夏香连发袖箭,将八武士阻在三丈之外,无法靠近。见铁丑护着武藏望外便走,天行从靴筒中抽出短刀,向武藏背心掷去,只听得呛啷一响,短刀掷在甲胄之上,穿它不透,掉在地下。一击落空,天行转而抓住攻向彩衣夫人的两名武士,将他们脑袋对脑袋的一撞,二人登时头骨破裂。跟着左手一拳,直打进一名武士的胸膛,右脚连踢,将四名武士踢得撞出板壁,摔在甲板之上,一个个筋折骨断,哼也没哼一声,便已死去,接着左足踹在一名武士肚上,那武士立时肚破肠裂。天行霎时间连杀八名护卫武士,武藏吓得呆了,连逃跑的步子也挪移不动。

天行暴喝一声:“武藏!哪里逃!”飞身向他扑去。不想,却又被侍卫石门拦在他身前。只见那石门胖大的身形,立地一站,犹如一座小山一般,将天行与武藏隔开。天行心想:“被我一拳打中,便是钢铁之躯,也要筋断骨折,此人以身护主,忠心耿耿,确是条好汉!”但凡忠义之人,无论对手还是朋友,天行无不敬重,故而不愿伤他性命,便要使个‘立地旋’绕到他身后,去攻武藏。

正在此时,忽听得石门一声惨呼,随即爬伏倒地,后心要害鲜血涔涔而流,就此毙命而亡。天行不禁一惊。再看时,只见青木郎正手执一把倭刀,站在死尸身后,刀刃上的鲜血仍自嘀嗒直流。天行忽觉一股怒气涌上心头,随即明白:“青木郎多半是彩衣夫人的心腹,被安插在武藏身边,表为侍卫,实为内应。一但行事,青木郎即突施杀手,可收出其不意、里应外合之效。”

武藏见石门已死,青木郎倒戈,铁丑也不知去向,已无一人护卫,吓得望外便逃。天行两步抢到他身后,左手扳住他肩头,右拳直击而出。只听得砰地一声响,武藏身上的甲胄被击碎,四散而飞,一个四尺高的矮小汉子中甲胄中显露出来,却已被拳劲震得昏死过去。天行见这人如此矮小,却躲在一副高大的甲胄当中,当真怪异,惊奇道:“他便是武藏?”

彩衣夫人道:“这个武藏是假的!”遂吩咐千夏香取冷水来泼醒他。

千夏香当即出去,端了一盆冷水,泼在假武藏头上。只见他慢慢睁开眼睛,醒了过来。彩衣夫人问道:“你是甚么人?真正的武藏在哪?”那假武藏道:“小人原是名三等水手,只因声音与武藏将军相似,铁丑便要小人假冒他。真正的武藏将军早已被铁丑杀了。小人也就只知这些,其它的一概不知,求夫人饶命。”这边彩衣夫人审问假武藏不提。

却说天行闻听,得知是铁丑指使他冒充武藏,当即飞奔出去,捉拿铁丑。不料刚到门外步廊,便听得甲板上有打斗之声。天行向那边望去,不禁一喜,原来是奔风正在与铁丑缠斗。天行事先料到,今日诛杀武藏,说不准忽生变故,故而教奔风在梯口守着,以为外援。果然,铁丑方才逃出,便被奔风赶上,与其缠斗在一处,不得脱逃。船上众海盗见二人相斗,沾边者死,靠近者亡,为免池鱼之央,哪个敢上前来?

天行大喝大声,从三层船楼上一跃而下,正落在铁丑身后,一把将他后领抓住,望空中一抛,正如抛掷那大铁锚一般。铁丑被抛离甲板五丈多高,噗通一声,重重摔回包铁的甲板之上,登时喷了一大口鲜血,四肢尽断,动弹不得。

这时,彩衣夫人等也已赶到甲板之上,见铁丑被擒,自然欣喜万分。

彩衣夫人对天行道:“原来这铁丑才是幕后主使,公子擒住了他,当属头功。”又道:“我倒要看看他的真面目!”说罢,来在铁丑跟前,伸手摘了他面具。不看则罢,一看之下,彩衣夫人不由得万分惊讶。

原来,此人原名合欢,乃是彩衣夫人旧时的男宠。一年前,黑龙大王在世时,二人便常自私会交欢。时日一久,黑龙大王渐渐有所察觉,却并未捉实,故而隐忍不发。彩衣夫人何等聪明,察言观色之下,料定黑龙大王多半已发觉二人的奸情,只是尚未作实罢了。但她心知纸里包不住火,奸情一旦败露,后果不堪设想,索性来个先下手为强,在黑龙大王饮食中投下慢毒,一月后黑龙大王毒发毙命,旁人只道他是染病而亡。

唯一知晓内情的,便只有合欢,他深知彩衣夫人面善心狠,连黑龙大王都被她毒杀了,未必不会杀人灭口,再来害死自己。故而,在黑龙大王毒发毙命当晚,他便逃离了彩衣夫人身边,自此戴上面具,更名为铁丑,投身在武藏将军麾下,很快便身得重用,成了三大待卫之一。

见合欢还有一口气在,彩衣夫人低声问道:“你如何杀了武藏,又为何要指使人假冒他?”合欢奄奄一息,说道:“我不杀了武藏,如何能假手他的势力杀你?龙丸之主该是我合欢,只可惜天不佑我。”说到这里,他咳了两口鲜血出来,续道:“你可曾想到,我杀武藏将军,便如你杀黑龙大王一般,乃是在他饮食之中投毒。”重伤之下,他气力全无,话音几不可闻,便是彩衣夫人在他身边,也只勉强听得清楚。当合欢说到最后一个“毒”字时,只见他诡异一笑,既而脸色惨白,一口气上不来,就此死了。

彩衣夫人伸手探他鼻息,见他果真死了,这才放心,暗想:“合欢若不死,将我毒害黑龙大王一事抖露出来,却是大大的不妙。”不禁庆幸,对众海盗大声道:“铁丑居心险恶,害死武藏将军,复又使人冒充,意欲图谋不轨。黑龙大王在天保佑,使其伏诛,阴谋难逞。”叫道:“来人,将他扔到海里喂鲨。”遂有两个海盗近前,一个搬头,一个搬脚,悠了两悠,将合欢的尸身丢入海里。

天行见此情景,心中不知是甚么滋味,却绝无半点得胜喜悦之感。

他走到彩衣夫人身后,说道:“如今事成,请夫人兑现然诺,让我与那位姑娘相见,放我们去往天岛。”彩衣夫人转过身来,妖绕一笑,说道:“公子不须心急,方才一番激战,多有劳苦,且请回去歇息,到得晚间,自会请公子与她相见。”天行心中急切,如何等得?便道:“请夫人开恩,现在便让我见她。”彩衣夫人面沉似水,说道:“公子信我不过?”

天行见她脸色有变,心想“冰儿在她手里,我须开罪她不得,且忍一时。”念及于此,说道:“也罢,便依夫人所言。”说罢,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