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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圣徽大战(下) (1)

第一百零六章 圣徽大战(下) (1)

石黑豹、阿巴太、童虎及众将见傲天行已先行冲杀出去,齐声道:“大伙杀出城去,跟魔兵拼个你死我活!”金胡子点了点头,抢步上城,来到城楼高处察看,只见魔兵先锋千余已攻到城下,被傲天行带兵一轮硬驽标枪,驱了回去。放眼远望,一队队魔兵汹涌而来,军容甚盛。

魔族人本身勇猛强悍,在无尊的指挥下更加习练有素,大军阵形虽被巨蟒冲乱,但很快又即重组,实是举世无匹的精兵。

忽听得城下喊声大震,许多白衣女子逃进城来,却是冰堡一行人,想是不敌魔族精兵,被逼了回来。十多名冰字辈弟子攻到高台之下,意欲擒住影子先生,却被魔兵包围在内,冰姒率领冰婵、冰娴数度冲杀,虽杀了数十名魔族兵将,始终无法救出陷入重围的同门。傲天行暗叫:“不好!冰堡的人有难!”叫道:“标枪手、弓驽手掩护!黑豹随我救人。”纵身冲将过去。两名魔兵挺长矛刺来。傲天行一手抓住一枝长矛,运劲一抖,两名魔兵摔出丈外。他掉转矛头,双矛犹似双龙入海,卷入人丛。

石黑豹、阿巴太、豪铎、多罗、童虎等跟随其后,魔族兵当者披靡,登时将冰姒等一干人都隔在身后。三狼刀砍枪搠,杀开一条血路,救出被困的十余名冰堡弟子,转身往回杀去。傲天行见冰姒手执极乐手杖,又已冲入了魔兵阵中,叫道:“冰儿,冰儿,人已救出来啦!”冰姒并不理会,手杖连连发出白光,射向魔兵,只是敌军势大,盾牌手、长枪手、弓箭手层层叠叠,一时冲不过去。傲天行见她向高台冲去,心想:“原来她是想亲手擒杀影子先生。”斜身跃起,双足在众魔兵头上交互踩踏,身不落地,如飞般抢了过去。相距尚有丈余,只见冰婵、冰娴先后中箭,从高台架上摔落下来。傲天行飞身跃起,左手抱住冰婵,右手矛杆挑住冰娴的裙带,三人稳稳落地。

冰婵大腿中箭,双手扶着他肩膀,无法行动。傲天行道:“你们快随黑豹杀出去,我来对付影子先生。”忽见冰姒已冲到台下,正自向上攀爬。心想:“不好!极乐手杖威力虽强,却不适宜近身格斗,影子先生居高临下,倘若突施杀手,冰儿势难抵挡。”想到这里,向台顶大叫道:“老妖人!看我这里!”右臂一挥,奋力将长矛掷了上去。冰婵在他身边,感到一股极强的震力,身子一仰,险些摔倒。眼见那长矛犹似流星破空般飞去,两军瞧得真切,人人目瞪口呆,忘了呼吸。

影子先生向下观望,忽听得咔、嗤两声响,一枝长矛穿破台板,直刺进小腹里,登时血流不止。这时冰姒也已爬上高台,举杖向他背后猛击。这一杖来得好快,影子先生重伤之下,如何避得过了?砰的一响,正中背心。影子先生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出,翻下高台,坠地身亡。

东土军和魔军不约而民的齐声大叫,东土军乃是欢呼,魔族将士却是惊喊。傲天行双手楼住冰婵、冰娴腰间,脚下一跺,带着二人腾空而起,躲开攒刺来的弯刀长矛,仍是踏着魔兵头顶,往来跳跃,最后落在距高台四五十丈处。石黑豹、童虎双双攻到,执刀护在他身侧,双刀乱劈猛砍,魔兵纷纷死伤。傲天行带着冰婵、冰娴退到城下,说道:“你们进城找甜儿姑娘治伤,我再去救冰姒。”她二人得以全身而退,全赖傲天行相救,心中好生感激。

冰婵想起自堡主以下,以往对他颇有无礼之处,顿觉愧疚无地,一时不知说些甚么,只得道:“公子小心。”自此之后,冰堡弟子无不敬慕傲天行,概感救命之恩。傲天行再次冲入敌阵,引得数百名魔兵蜂拥杀来。石黑豹叫道:“标枪队动手!”五百名标枪手齐声呼喝,一枝枝标枪掷出,驰风掣电,当先三百余名魔兵身上中枪,成片倒地。那边厢弓驽手乱箭齐发,也有数百名魔兵被射中,死伤狼籍。

冰姒被困在高台上,众魔兵却不与之接战,而是用刀斧砍伐台桩,欲图使她坠身摔死。这时那高台连连摇晃,格格剧响,马上便要倒塌。

冰姒挥动手杖,白光闪处,射死了几名魔兵,不但无济于事,反而激怒了台下魔兵,更加奋力的砍伐。冰姒把眼一闭,以为必死无疑,忽听得台下喊声大作,往下望时,只见尘烟中一条人影如穿花蝴蝶般迅速飞舞,在人丛中穿插来去,呼喝、惨叫之声不绝,拆台的魔兵纷纷应声而倒,却是傲天行到了。

傲天行知道事急,不及登台救人,纵声叫道:“冰儿快跳下来,我在这里接着你!”冰姒从天岛归来后,变得对傲天行冷漠之极,此时见他冒死来救,心中竟奇迹般地生出一丝暖意,那种阔别已久的感觉,叫道:“天行!我跳下来啦!”纵身一跃,从高台上跳将下来。傲天行看得分明,待她身子离地约有一丈之时,跳跃而起,将她紧抱在臂弯里,稳稳落地。

冰姒偎在傲天行怀里,回思起两人共赴天岛的那段经历,以往种种仿佛就在昨日。她这时身处险境,心中却异常安静,对周围的两军剧战竟尔毫不关心,只是静静回思往事。正当如此追忆往昔、心驰神摇之际,忽听得远处一声嘶鸣踏蹄而至,霎时间似乎将那两军的厮杀声一齐淹没。

傲天行心头一凛,这啸声摧人胆战,正与邪兽速狼的啸声一般无异,当即转头往啸声处望,只见西北方尘头大起,兵马不住向两旁散开,一驾战车在刀山枪林中急驰而前,势不可挡。拉着战车飞奔的却是四头黑狼,十六只蹄子交相践踏,激得漫土扬沙,不论东土兵还是魔兵,当者尽被踩撞而死。这四头黑狼凶狠悍恶,狰狞无比,正是邪兽速狼。

傲天行大惊,凝望驾着战车那人,但见他赤着上身,露出虬健暴突的肌肉,说不出的剽厉蛮悍,正是昆邪将军。他左手执缰,右手挥舞着铁杵,向这边冲来。傲天行对冰姒道:“昆邪将军极是厉害,除我之外,恐怕无人能敌,你自行冲出去罢。”冰姒悄立不动,只是痴痴地望着他,一言不发。傲天行连连催促,见她始终不走,怒道:“还在这里干甚么?我可救不了你两次!”伸手在她腰间一揽,轻轻托起,推掌将她送了出去。冰姒的身子向东直飞出去,一摔数十丈,脱离了魔兵重围,一个回旋,已稳稳站在地下,顺手一杖,将身边一名魔兵打倒。

四头速狼拉着战车,横冲直撞,片刻间驰到左近。东土兵将中见速狼来得凶恶,跃马挺枪来刺,却给昆邪将军铁杵击中,一一落马。傲天行叫道:“魔头休要逞狠,我来战你!”眼见昆邪将军驾着战车冲了过来,他捡起地上的一把长剑,纵身一跃,扒住战车车舆,待要跳上去时,猛觉头顶一股强风压将下来,正是昆邪将军出拳袭击。傲天行倒持长剑,回掌相迎,砰的一声响,两股巨力相交,两人同时一晃,战车剧烈晃动,几乎震碎。双方都是一惊,暗赞对手了得:“短短一年不见,他力量居然精进如斯!”

傲天行见情势危急,不能和他比拼纯力,长剑向上疾刺,或击小腹,或削手腕,每一剑极尽凌厉,却忘了对手生就一身铜皮铁骨,何惧刀剑之利?昆邪将军站在上位,且身量高大,既使不为利剑所伤,俯身交手却也大为不便,索性后退一步,放开空当,让傲天行上车来斗。他此举虽是为了便于交手,却也就此失了居高临下的优势,与其说是图求公平一战,倒不如说他狂妄自大,丝毫不将对手放在眼里。

傲天行翻身上车,向他心口疾刺数剑,招招势若暴风骤雨,但昆邪将军不避不挡,一剑剑刺在身上,便如滴了几滴雨点一般,全不妨事。

傲天行惊道:“魔头!恁的了得!”昆邪将军提起铁杵反手一击。傲天行侧首让过,身随剑起,在半空中扑击而下。昆邪将军左手一拨,抡起铁杵便往他剑上砸去。

适才两人拳掌相击,傲天行但觉昆邪将军力大刚猛,生平敌手之中从未见过,不由得暗暗称奇。心想自己在狼族大雪山中练功,服食诸般大补之物,力足以一拳打死一头两千斤重的白熊,何以今日昆邪将军一拳击下,自己竟会险些招架不住?眼见他铁杵砸至,竟不避让,长剑抖动,有心要试一试他的真力。霎时剑杵相磕,声如龙吟。两股巨力再度相抗,喀的一响,傲天行的长剑断成数截,昆邪将军的铁杵也差点脱手。

傲天行心下暗惊:“这一年来,我从未遇见过真正的对手,今日可当真太过托大了。”两人交了这一手,各自向后退了半步,均觉手臂隐隐酸麻。昆邪将军换手执杵,抡得呼呼生风,猛击过来。傲天行却更无别般兵刃,左手顺势引带,右手发掌相抗。

紫翎在城头望见两人恶斗,心中大为焦急,叫道:“魔头,我说你打不过我天行哥哥是不是?不然何以手执兵器,和空手之人打斗?好不要脸!”此乃是激将之法,只是隔得远了,紫翎这话昆邪将军根本没听见。石黑豹、玉城飞雪、阿巴太等正自领兵回救圣徽城,突见傲天行与昆邪将军战在一处,无不精神大震。石黑豹调兵五千,袭击攻城敌军的后方,剩下五千兵马为傲天行声援。东土军人数减了一半,然见傲天行勇斗敌军将首,皆是以一当十,竭力死战。只是魔兵的射手守得犹如铁桶相似,当真是寸土必争,东土军冲杀向前,转眼间又给逼了回来。

在圣徽城下,攻城战也是激烈展开。金胡子指挥雷步鹏、沙开、风、司徒金刚等坚守四门,司徒逊带领民夫往城上运送滚木、擂石、羽箭,各种城防器械消耗无数。探事军士流水价来报:“北门又有敌军万人队增援~~~ 东门魔兵的云梯已经竖起~~~ ”金胡子振臂一呼:“生死存亡在此一役,大伙儿杀啊!”

这时傲天行赤手空拳,已与昆邪将军的铁杵斗到二百手以上。两人的打斗路数截然不同,傲天行全靠后天修炼,昆邪将军则是天生异禀,但均是愈斗力气愈壮,杵影掌风,笼盖了整架战车,激起的沙尘直迷二人眼晴。傲天行虽无兵刃,却始终不落下风。昆邪将军激斗中觉得战车剧烈摇晃,心知车驾经不住杵力掌风的震荡,随时都有可能断辕折轮;又见傲天行掌法越变越奇,再斗百余手只怕便要为他所制,情急之下,歹念陡生,猛地里铁杵向傲天行右肩砸下,乘他沉肩卸避,右手一拽缰绳,四头速狼拉着战车向冰撞去。她正被三名魔军千夫长围攻,斗得难解难分,如何能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