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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大祸临头

第十三章 大祸临头

在医馆中恢复了两天的天行和黑豹,如今已经可以活动自如,尤其是黑豹,精神显得出奇的好,这一次,他可说是因祸得福,虽然被小青龙咬伤,差点要了他的性命,但多亏得天行冒险取来蛇胆,不但解了剧毒,而且,自从黑豹醒来之后,便惊觉视、听、嗅、味、触五觉较之以前大为灵敏得多,这全赖蛇胆的神奇效应使然,他所不知的是,这还只是一个开始,随着小青龙玻璃胆在黑豹体内不断的滋长,更加神奇的功效将会在他身上显现出来,当然,这还需要很长的时间要等待。

天行也深为黑豹这一变化,而感到喜悦,城中人经过此事,也大大改变了对天行的态度,变得出奇的热情起来,山城中人大多是军人的后袭,其时天下大乱,正是一个崇拜英雄的年代,以往的山城实在过于平静了,正因有了天行的存在,平淡乏味的生活,才有了可供众人闲聊的谈资,在此之前,因为天行身系外来,以至不融于众人,而自从天行舍身救黑豹的当晚,众人亲眼得见他的义举,紧闭的心门终于朝他敞开,真正的接受了他成为山城中的一员,甚至是人们心目中的英雄。

对于娇娜母女二人来讲,天行可以得到山城中人的接纳,自是替他欢喜得紧,可对于甚么英雄不英雄的,她们是不在乎的,只要天行平平安安,其他的一切都已不再重要。

这天清晨,天行与黑豹二人仍在医馆,其时他二人身体早已无碍,只是医士恐其病情反复,故而多留他二人在医馆住上几日,以便观察。

二人正自无事闲聊,以叙兄弟之情,恰好娇娜从家中而来,她手中提着个瓦罐,罐中是刚刚熬好的鸡汤,特地为二人送来食用。见她进来,黑豹站起身来,从娇娜手中接过瓦罐,分倒在两个碗中,一碗递给了天行。

娇娜在一旁替他俩收拾须要换洗的衣物,问道:“这汤可好喝吗?”黑豹首先道:“嗯,好喝得紧,我还极少喝过这么好喝的汤。”娇娜笑道:“你倒会吃,这汤自昨日晚间便开始熬,直到今日一早,已有三四个时辰的火候了,你即喜欢,便多喝些。”说着,又提着瓦罐给黑豹倒了一碗,斜眼偷偷瞄了下天行,却将瓦罐放在桌上,道:“你俩好好歇着罢,我午时再来。”说着便往外走,天行见他这就要走,连忙抓住她手,问道:“干嘛这就要走,你我兄妹久未相见,坐下来陪哥哥说说话不好吗?”却不料,天行刚一抓她手,她便将手抽出,并未转身,背对着天行道:“哥哥哥,娘亲在家等我回去,有甚事明日再说罢。”说罢,便匆匆出了门。

小妹自小便与自己极是亲近,无话不谈,怎得自己在无顶峰上一年,回来之后,她倒像是变了个人,天行想不明白,她为何如此,问黑豹道:“娜儿这是怎么了,对我竟如此不理不睬,莫非她有甚么事么。”

黑豹正在一旁喝汤,忽然被天行这么一问,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笑道:“女孩子的心事,又有谁会明白,我倒觉得她没有哪里不对,是你多心了罢。”天行点了点头,道:“但愿是我多心了。”

在医馆待得久了,始终觉得憋闷,不如在山里自在,黑豹提议一起出城,去山里打些猎物,以松筋骨,天行正有此意,自当欣然从之,他俩趁着医士不在,取了弓箭猎具,偷偷溜出了医馆,刚出门不远,正好碰见迎面走来的成武与路安,自从上次武场小较,被黑豹击败,成武便深恨其入骨,甚至牵怒于黑豹的远房兄弟石九,将其暴打一顿之后,便从此不再与其往来,所以这次他身旁并没有石九跟从。

成武见到天行、黑豹二人,心中虽是狂怒,但更多的却是忌惮。尤其是对天行,自己上次偷袭黑豹,却被他盛怒之下,打得差些送了性命,至今身上仍有旧伤,时常隐隐作痛。自那日之后,傲天行就成了他每夜恐怖的梦魇。闻其名便足可以使之胆寒,以前的种种恶行,此时也已收敛了许多。他不敢直面天行,见二人过来,已是远远的躲了,天行见他如此,也便佯装不见,继续向城外行去。

路旁但凡有人,见了天行,无不点头示意,笑脸相待,山城中人这般的礼遇,天行是从未受过的,这一突如其来,虽觉得有些别扭,但心中亦暗暗欣喜,他拱手向众人打礼,以表谢意。

二人边行边聊,天行道:“此次我私自回城,又是犯了城规,若按蒙鹜所讲,恐怕还要在无顶峰上多待三年不可。”兄弟久别重逢,于己又有舍身相救之大恩,黑豹实不忍天行再度离去,想起他无故被罚,去受那非人之苦,不禁无明火起,大声吼道:“他娘的,便不回去无顶峰又能怎样,你三番五次替山城除去害兽,谁人不知,哪个不晓,难道这还不足以换回三年罚期吗,你安心在城里待着,我这便去找蒙鹜老匹夫理论,他若放过你还则罢了,他若不放,少不得要挨我一顿拳头,惹下了祸事我来承担,大不了你我离开这山城便是了,凭你我二人这一身本事,到哪里去不得,何必要久居人下,看那老匹夫的脸色。”说罢,便真的要去蒙鹜算账,天行知他说得出便做得到,连忙一把将他拉住,以免出了是非。听他言语虽有些过激,但到底是为自己好,心中感激,劝道:“兄弟的好意我领了,只是凡事不可鲁莽,依我看来,那蒙鹜绝非像你我以前想像的那般简单,却是个阴险极厉害的人物,你如此去,恐怕要吃大亏。”黑豹不解道:“他无非是个奸恶刻薄的老匹夫罢了,哪里有甚么厉害,我却看不出来。”

天行知他不解,早欲将实情告之,观望一番见四下无人,将黑豹拉近了身旁,压低了声音,将自己在三道镇集市上所见蒙鹜如何杀了鼠驼子一事,捡要紧处告知给了他。黑豹听他这一讲,着实吃了一惊,随即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道:“我明白了。”天行见他若有所悟,问道:“甚么?”黑豹续道:“你可曾记得一年前,你临行时,教我探查蒙鹜的恶行,自那以后我便时常暗中盯着他。有几次见到他予鼠驼子为难,我恐节外生枝,便未曾理会,想不到他这次竟对鼠驼子痛下杀手,着实可恶。”天行“嗯”了声,道:“我想,鼠驼子所说害我义父的真正元凶定是蒙鹜,他害怕鼠驼子将此事泄露出去,以至杀人灭口。”黑豹早对蒙鹜心存愤恨,若说天行义父是被他所害,黑豹自是深信不疑,怒道:“如今鼠驼子已死,连尸首也找不到,无人作证,我们又如何能指证蒙鹜便是凶手呢?”

这也正是天行所虑,一日找不出证据,一日便不能替父报仇,如果私行下手,倒显得不够光明磊落,非是天行行事之风。况且,无凭无据便杀人,恐旁人见疑,于理说不通,自身落个杀人恶徒的名声也便罢了,好歹总算报了杀父大仇,若连累了母亲和小妹则是得不尝失,悔之晚矣。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无奈对黑豹道:“如今之计,也只能相机而动,等蒙鹜露出马脚,方好行事。”

黑豹见他满面愁容,安慰道:“兄弟且放宽心,天理昭彰,恶人终难逃脱报应,只是一早一晚之事,你也不必太过虑了。”天行点了点头道:“但愿如今。”黑豹嘿嘿一笑,道:“你我出来,既为打猎,总不能空手而归罢,打上几只山鸡野兔回去,晚上好好的祭祭五脏庙。”说罢,携着天行来到草地之中,四下寻找猎物。

黑豹从地上捡起一条树枝,在草丛中来回摆荡,忽然,一只野兔受了惊吓,从草丛中窜出,黑豹反应奇快,看准了它方向,也不须细瞄,张弓搭箭飞矢疾出,一箭射穿了它脖子钉在地上,这一箭即准且狠余劲不衰,箭羽兀自乱颤。天行上前一看,箭镞却是钉在了丛中一块青石之上,射箭碎石本无甚稀奇,天行亦做得到,但能箭入石而石不裂,则需要刚猛中带着三分柔劲,方能做到如此。神射以至如此境界,恐怕天行也要自愧不如,逊其三分。

黑豹是个爽直之人,喜怒之色毫不掩饰,手提着兔子哈哈一阵大笑,甚为得意。天色尚早,他二人不急回去,延着草丛一路向东,打了不少飞禽小兽。二人正自笑谈间,东方林中一群飞鸟呼啦啦而起,天行直觉使然,心感一阵慌乱不安,对黑豹道:“那边不知出了甚么事,过去看看。”黑豹应道:“好,这便去。”二人放下手中猎物,前去探看。

刚行出十几步远,黑豹便拦住了天行,道:“且慢,有一队人马正朝咱们过来,先避避再说罢。”天行四周望了望,除了自己与黑豹之外,连个人影也无,更别说整队人马,问道:“哪里有甚么人马,为何我看不见?”黑豹亦感不解,答道:“难道你没有听到人行马蹄之声,少说也有几十号人。”天行摇摇头,表示未曾听到。但他信任黑豹所言非虚,便与他一起躲在了路旁的树林之中。

果如黑豹所言,不多时,路上便远远的来了一队人马,大一搭眼,约有二三十骑,马背上所乘的俱是精壮威武的汉子,手持兵刃,一律的银白服色,所行进方向正是朝落日山城去的,看样子来者不善,人马渐渐行得近了,天行打量着各人模样,但见马队最前一人,跨下高大白马,身着锦锻白衣,再往脸上看去,天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惊出了一身冷汗,心道:“不好,此番怕是要大祸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