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摇身一变 (2)
天行在一旁见了,便走上前去,对玉桐道:“我扶你坐到月灵背上好不好?”玉桐听了,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可以吗?”天行笑了笑,伸手去抱玉桐,将她扶在了月灵背上,玉桐抱着月灵毛绒绒的脖颈,随着它在帐中缓缓而行,一张俏脸乐开了花。
月灵脚步渐渐加快,在围帐中打了转,便冲了出去,在荒野中带着玉桐飞速驰骋,那位大小姐担心妹妹会出事,便跟了出去,冲她喊道:“妹妹慢些,小心摔下来。”天行跟在其后,道:“大小姐放心,月灵它自有分寸,不会伤到二小姐的。”这位大小姐却仍是放心不下,直到妹妹转了一圈回来,下了兽背,这才放心,走过去对妹妹道:“小桐,姐姐快被你吓死了。”
天行笑道:“大小姐,二小姐平安无事,尽可放心好了。”玉桐笑着对天行道:“大哥哥,我叫玉桐,我姐姐叫紫翎,你可以叫我们的名字,不要再叫甚么大小姐二小姐了,即绕口又麻烦。”紫翎听妹妹将自己的名讳告诉给了天行,心想:“这小丫头,年幼不懂事,女儿家的名讳怎能轻易告知于外人。”忽又想起白天之事,脸上有些不自在,忙拉着玉桐回到围帐中,玉桐还道:“姐姐,你怎么不跟大哥哥说话呀?”
紫翎微嗔道:“不许多问。”
天行随后回到围帐之中,见黑豹正与雷步鹏、沙开二人饮酒吃肉,似是旧熟一般,便独自回到了原位上,喝了口酒,无意用目一扫,见金胡子脸上似有踌躇之色,便问他道:“前辈,我见您脸色不佳,莫非有甚么心事不成?”金胡子答道:“不瞒小兄弟,金胡子受老爷活命知遇大恩,如今两位小姐虽已得救,但我家老爷仍然生死未卜,故而心中担虑,扫了小兄弟的兴致,实在抱歉。”紫翎和玉桐在旁一听,也暗自为爹爹担心,愁眉不展。
天行点点头,心想:“原来是为此事,前辈知恩图报,果然是位忠义之士。”开口问道:“不知在下可否帮得上前辈的忙。”金胡子一听,立时脸色一变,道:“若能得两位小兄弟相助,寻找我家老爷便添了几分把握,只是不知两位小兄弟可否得便。”黑豹正与雷步鹏和沙开斗酒,此时一听对方有事要帮忙,便凑过来道:“得便,得便,我们兄弟俩正闲得无事,前辈有甚么事要我们效劳,只管开口讲出来。”天行心想:“如今左右无事,且随着他们见见世面,总比我二人独自乱闯要好。”
便道:“我兄弟说得不错,前辈有事只管讲,帮得上忙的,我二人绝不推辞。”
金胡子笑道:“好,两位小兄弟仗义,我正有意想请二位相助救出我家老爷,只是不知老爷现在人在何处。”天行忖道:“如此倒不好办?”
金胡子想了想,忽道:“不妨事,要找我家老爷倒也不难。”众人一听,这是正事,俱皆放下酒肉,围拢过来,纷纷讯问金胡子有甚么办法寻出老爷下落。金胡子接着对天行道:“此次与西域人开战,东土盟主广发驾贴,邀请群雄齐聚双麋城商议战策,我家老爷便名列其中。”金胡子略一深思,道:“据我看来,将我家老爷掠走的那伙蒙面人绝非泛泛蟊贼,定然有些来头,否则绝不敢与我金府作对,双麋城中龙蛇混杂,我欲行混进城去,暗中查访我家老爷消息,定有所获。”
天行听罢,点头道:“前辈这个办法极好,天下如此之大,一味乱找只怕不成,既然双麋城汇聚着东土群雄,他们定会带来四方消息,打探起金老爷的下落来,也自方便得多,只是不知前辈要如何进城?”金胡子道:“如今木灵鹤已死,唐姬定会处处小心提防,四处打探我等行踪,以防被她找到,我们不可明着进去,只能暗中行事。”黑豹问道:“那又如何?”金胡子略一沉吟,道:“到底如何才能不知不觉得混进城去,老夫一时也没个主意,容我想想,明日再做决断。”天行点点头,道:“前辈放心,金老爷他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金胡子笑道:“承小兄弟吉言,但愿如此,今晚两位小兄弟便在此暂住,明日我们再做商议如何?”天行应道:“全凭前辈安排。”
酒食已毕,将近子夜,金胡子吩咐手下人搭好帐蓬,准备休息,众人皆已喝得醉醺醺的,回到帐蓬各自睡下了,天行未曾多饮,脑中尚自清醒,他全无睡意,只觉帐蓬中甚是气闷,故而独自出来走走透透气,此时围帐中已空无一人,篝火快将熄灭,天行来到这里,拾了些干草,将火堆生旺,坐在地上,想些心事。
正出神间,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回头一看,来得正是紫翎,天行忙站起身来,问道:“大小姐,这么晚了为何还不休息。”紫翎走到近前,道:“天行大哥不是也没有休息吗。”天行笑道:“我嫌帐蓬中憋闷,故而出来走走。”紫翎点了点头,似乎要说些甚么,却又迟迟不肯开口,天行是个心思细腻之人,看出她有话要讲,便道:“大小姐可有话要对我说?”
紫翎无意间摆弄着头发,双眼只盯着火堆,火光照映下显得她脸色红红,艳丽不可方物,天下盯着她看了一阵,自觉失礼,便转过了头去,只听她缓缓得道:“白天白天之事,你。”天行立时明白了她的心思,白日里自己曾失手冒犯过她,女子名节最为重要,她定是怕自己将此事泄露出去,便道:“大小姐请放心,我傲天行发誓,绝不会把白天发生之事对任何人讲。”紫翎听他发了誓,便安心了,点了点头,只“嗯”
了一声。
此时只见围帐外人影晃动,是玉桐正揉着眼睛进来,问道:“姐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啊?”紫翎见她来了,问道:“你怎么来了,甚么时候到的?”原意是想试探她到底有无听到自己与天行的对话,玉桐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道:“我醒来时见你不在帐蓬里,出来找你,见这里还生着火便过来看看,也是刚刚才到啊。”她见天行也在,便道:“大哥哥,你和姐姐在说甚么呀?”天行笑道:“我们只是闲聊。”说罢,为免尴尬便即转身出了围帐,回到自己帐蓬中去了。
玉桐奇道:“大哥哥怎么走了?”紫翎见他走了,便道:“我们也回去罢。”说话间,姐妹俩便往回走,刚出了围帐,玉桐又问道:“姐姐,白天你们怎么了,为什么大哥哥不肯对任何人讲?”紫翎一听,心想:“这小丫头还骗我,分明甚么都被她听到了。”但被她这一问,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得道:“他他的事,我哪知道啊。”说着便快跑两步,钻进了帐蓬。
第二天一早,天刚朦朦亮,天行即起身,来在帐蓬之外,满满得吸了口气,晨风夹着朝露,吐纳直入肺腑,一洗胸中污秽之气,只觉得甚是舒服。旁边有人道:“小兄弟怎么起的如此早?”天行一看,说话的正是金胡子,对他施了一礼,道:“晚辈出身猎手,早起惯了,倒是前辈这把年纪,起得也同样早,怪不得如此身强体健。”金胡子哈哈一笑,道:“人老了,觉也少了许多,不如你们年轻人了。”
二人在帐前闲聊了一阵,众人俱已起身,收拾好了行装,纷纷从帐蓬中出来,金胡子见人差不多都齐了,便将天行和黑豹及家将们聚到跟前,道:“昨夜,我已想出了一计,可混入双麋城,打探老爷消息。”
众人问道:“是何计策?”金胡子道:“我们可以装扮成应邀赴会的诸侯混进城去。”众人一听,岂以为此计虽为兵行险着,但也不失为一条妙计。天行却不以为然,问道:“既然东土群雄齐聚双麋城,城中定然防守严密,无凭无据,又岂是那么轻易便混得过去的?”
金胡子笑道:“小兄弟不必担心,老夫自有办法。”他顿了一顿,不待众人再问,便道:“前几日,我带人寻访两位小姐下落之时,曾在边境上发现十几具死尸,我们从其中一人身上找到了一张驾贴,才是此人乃是应邀到双麋城赴群雄大会的南国安乐侯,从他们身上留下的刀口看来,是被西域人的弯刀所杀。”说话间,他已从怀中将那张驾贴掏出,放在众人面前,续道:“我们正可持此驾贴,冒充这位安乐侯混进城去。”众人一听,皆称此计甚妙。
但天行仍有顾虑,问道:“堂堂一位侯爷,群雄岂会不识,若被认了出来,那便如何是好?”金胡子哈哈一笑,道:“所言极是,但小兄弟有所不知。”黑豹问道:“何事我们不知?”金胡子解释道:“近几年来,东土西域两族征战不休,四方饥民遍野,各路匪患丛生,东土王室又名存实亡,无力派兵剿匪,故而只得依靠各地豪强镇压强匪,有功者便以名爵封地做为赏赐,故而,一时间大小诸侯并起,似这等侯伯子男多如牛毛,彼此又大多互不相识,所以我们不必担心会被认出。”
天行这才明白,不得不暗自敬佩金胡子,不但足智多谋,而且广知天下之事,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便道:“如此甚好,只是不知我兄弟二人能为前辈做些甚么?”金胡子捋了捋胡须,凝重得道:“此计成与不成,全在小兄弟你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