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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王族诅咒

第二十六章王族诅咒

苏菲不理会他的打趣,神色肃穆地说道:“对面山腰里面,有两座几百年的墓群,是这一带居民的祖先的葬地。早在几百年前,这里就出现过很多怪事墓葬的尸体常常在下葬后三五天里走失。行尸们四处游荡,在夜间搅扰四方。不仅仅偷吃牲畜,有的还残害生人。行尸吸食人血之后,更增害人的能力在夜间出游,若遇到行人,仅用眼光将人罩住,人多不能逃脱,浑身瘫软,力气全失,任凭行尸摆布。被行尸咬过之后,活人也变成了行尸。这一带被搅扰得无法安生,王族命拉科多巫师到此镇压。拉科多心术不正,仅仅用法术将行尸们打发去了妖灵谷,那里是我们王族的居地,也被搅扰不堪。后来,王族以自己的祖传的诅咒法术,镇压了这一带的尸群。

因为它们是这一带居民的祖先,同是贝西律王族的部属,因此,我们祖上先王也没有过分处置,虽对他们下了严厉的诅咒,却不过是安置它们的协议。诅咒里有一通咒辞:凡在贝西律王族属地出行惊扰生人,必遭天日神光所遣而灰飞烟灭;凡在光天化日之下游荡者,必遭天日神光所遣而灰飞烟灭;众尸妖谨守诅咒条律,自安于地宫,不受生人搅扰,安享后人血祭。诅咒虽过于温和,但法力高深无穷,至今四方平静。拉科多巫族失势后,一直对王族嫉恨。它的后人没有忘记修炼他们一族的法术,一直想东山再起。但是,他们错把自己一族的衰微的原因强加给了贝西律王族,时刻不忘报复。最近自死去的一名拉科多后人修炼成尸怪,这里不得安宁。妖灵谷你也听说了,我不想让玛丽知道太多,以前也没有当她的面告诉你……这些还不要紧,更让人头痛的是莫里西……”

柳青岩闻言一惊,盯住苏菲问道:“看你半天心事重重,原来是为他。莫里西到底干了什么?要让你这么在意?”

苏菲抬头看他一眼,幽幽的说了一句:“他让王族的诅咒落了空生人掀翻了诅咒,亵渎了墓葬之地,让贝西律诅咒失灵。”说罢叹了口气,静静地看着柳青岩的反应。

柳青岩也觉得事态严重,搓着两只手说:“可他是外地人,不懂这里面的事情……现在犯了忌讳,有没有办法弥补?”

苏菲回答他道:“我们今天住下,就是为了这事。按规矩,要去墓地杀牛祭祀,用牛血清洗墓地……”

柳青岩接上话说:“事情因我而起,是我带他进来,由我来出牛钱。需要做什么,我会好好配合。”

苏菲轻轻地点了点头,依旧心事重重地说:“那些都不难办,让我担心的是:我们有没有时间,赶在明天中午以前完成祭祀?在这以前,村里会不会平静?最让人害怕的是今天晚上,墓穴中走了行尸……”

柳青岩想起下午遇到的人群,不由得出主意道:“要是真的走了,我们不能像他们一样组织追赶?”

苏菲摇摇头说:“那怎么能一样?那些背着诅咒,只能算作‘逃尸’,见到子孙后代,自己知道惭愧,一般会僵卧不动,由着人们在晚上抬回墓穴,虽然也会作恶,为害还不太大,有的逃往远处,从此不知下落;除非他们被巫术解去禁制,才变得凶恶害人……比起被生人用亵渎之法免去诅咒激起的行尸,根本不能相比……晚上怕有麻烦,咱们千万不能睡死,要是过了今天晚上还平安,明天还来得及收拾。”

说罢牢牢地盯住柳青岩目不转睛的看着,用极其温柔的口气,问道:“你瞒不了我,我也不会瞒你,柳,我们一定会走到一起。现在我想知道你真正的来历。你会如实地告诉我么?这对我非常重要……对你,也是!”

柳青岩闻言愣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看着他皱眉蹙眼的样子,苏菲有些失望,从地席上站起身来,说了句:“出来看看吧,我告诉你山后面的墓地。”自己先走了出去。

房门前围着的一群人,正在议论纷纷,见到柳青岩跟着苏菲出来,都让到一边。

苏菲指着前面的山腰,让柳青岩仔细地观看。

时间已近傍晚,太阳的斜晖把东面山坡照得历历分明。只见在他们来路上的那座大山,由于变换了方位,这时正好看到另外一面。灌木丛显得疏疏落落,崚嶒兀立的怪石,或立或卧,分外显眼。间或有几个山洞,洞口隐隐浮动着暮霭山岚。

灌木丛的边缘处,用乱石垒砌着数不清的坟堆,夕阳下白石烁光,景象森严。

莫里西解手的地方,就在那邻近坟堆的灌木丛的边缘。

苏菲手指着坟堆后面一个山洞,告诉柳青岩说:“洞里有几十具几百年不腐烂的尸体,它们是这一带原居民的祖先。百年前由于他们时不时作怪,让这一带远远近近不得安生,这里被当成凶地,没有人和这一带的居民谈婚论嫁。时间长了,居民们纷纷迁徙去了别处。自从王族的诅咒使得这里平静下来,才有外地人放牧牛群定居在这里。这里水草丰足,是天然的饲养圣地。按照王族的诅咒,村民们每年两次上山杀牛血祭,虽然不是自己的祖先,村民却一直虔诚奉献,很长时间里,这里一直平安。直到三天以前,村人上山时看见有一座石堆坟墓被扒开,里面只剩下腐烂了的棺木,不见了那具尸体。而走失的那具尸体,正是拉科多巫族葬在这里唯一的一具当年拉科多族的一名女巫,误入妖灵谷被妖灵附体,在贝浮露祸害村民,被王族钉死。其族人无法面对贝浮露居民,自行迁居到这里。不久,就有族中的男人夜间暴死。奇怪的是,死人怀里,居然死死抱着一具僵死不动的女尸。有人提出种种猜想,争论了好几天后,把暴死的男人和女尸一并葬在了这里。因生前它们互不相识,不能同坟,就分开埋在了附近。前天走失的,就是拉科多家族的男尸……”

想起拉科多尸怪,柳青岩忍不住插话:“拉科多族人还在吗?现在住在哪里?”

苏菲答道:“他们住不下去,早走了百十年了。后来,有后代回到这里……以后的事情,是你告诉我?还是我告诉你?”苏菲说到这里,两眼炯炯闪光,盯着柳青岩的眼睛。

柳青岩被她看得心下发虚。想要和盘托出,又实在不知该从何说起。心里暗叫厉害,同时又不免窃喜。直觉告诉她:苏菲是自己能依赖干成大事的女人;而她,也正需要自己。

“牛肉煮好了,你们都多吃一点。晚上不能睡觉,小心有什么事情发生……”

苏菲嘱咐工人。然后端起自己用来煮肉的小锅,招呼柳青岩一起进屋。

满村牛鸣牟牟,房屋树木收敛起长长的影子。山风渐渐转厉,山村已然黄昏。

皎洁的月光朗照着清寂的山村。

村西面是空旷的草地。山风奔逸,越过了无阻碍的草滩,在树梢房檐上簌簌作响。远处山影朦胧,时见山火处处。远山中的云彩被风扯起,漫漫荡荡在天空飘逸,渐渐遮蔽漫天清辉。午夜过后,阒寂的山村月色凄迷。

苏菲从自己床上撤下铺在海绵床垫下面的稻草袋,平铺在地席上面,自己盘腿坐在上面。床让给柳青岩,由着他横陈竖展四仰八叉的躺在上面休憩。由于他身躯长大,苏菲的小床容不下他,只好在床下耷拉着两条长腿。床头小桌上点着一盏玻璃罩煤油灯,光焰明亮,照得房中通明。帐子没有放下,柳青岩向苏菲侧着脸,有一句没一句地调侃。因见苏菲凝神冥想着别的事情,没有兴趣搭理他,自己觉得无趣。又兼走不惯山路,浑身又累又乏,无聊之际,渐渐双目朦胧,行将昏昏入梦。

正在将睡未睡之际,忽然听得外面刮起一阵狂风,树摇房动,飞沙走石,房门震响,灯头摇晃。柳青岩猛吃一惊,陡然清醒过来。看一眼端坐在稻草袋上的苏菲,依然是半睡半醒的坐着,手里扯着一条长长的黑线,用一种古怪的手法,一个一个的打着线扣,对外面发生的一切,俨然充耳不闻,恍若一个贪玩的女孩,专心致志地玩着自己的把戏。

柳青岩走过去挤着她坐下,就着灯光细看她手里的绳扣,已接成长长的一串,每个扣孔如花生粒般大小。问她编此何用,她沉默不答,却背着柳青岩转过身去。

忽然之间,房外响起喧哗之声,是苏菲的工人在招呼同伴。旋即听见那边房中响起一整杂乱的响动,听见工人们相跟着陆续走了出去。

苏菲忽然站起身来,向柳青岩招呼一声:“出去看看。”手里拿着那一截细绳,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苏菲的六名工人和莫里西都已经守在门外,见到苏菲出来,一起凑拢过来。有两名工人伸手指着房后,压低声音说:“来了,是那东西!”

苏菲一声不响,领着工人们转到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