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小北姑娘
小北姑娘
踏着雪归来。
如今还是归来吗？
是新生吗？
小花有些茫然。卓府，这两个字可以困住几个女人？卓婷逃走了，但她却死了。是不是活着的，永远都逃不脱？永远带着卓府的烙印？
小北，是不是另一个悲剧？
她是不是已经是个悲剧？
小北，将来会怪她的吧！
卓府的侯门，似乎比任何一个，都深。
“小姐，你回来了！”
小花惊讶，还是昨晚那个人。难道卓越每天都要把她盯着紧紧的吗？有这个必要吗？他想做什么？他到底想做什么？
“你等一下！”那个人说着就要离开，小花立马将他喊住。
“小姐，您有什么吩咐？”那人态度倒是不错，毕恭毕敬地。
“将军在家？”
“不在。”
“哦！”小花想了一下，继续说，“这是公主赐给我的人，叫小北。你可认好了，别到时候当成外人了。”
那人瞟了一眼小北，小北依旧不为所动，低着头，看着地面。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是，小姐！”
“好了没事了，你下去吧！天冷，我要回屋了！”小花豪气地甩甩手，“小北，咱回屋。”
“是，小姐！”小北很是配合。
就在那人的目光注视下，她领着小北走了。
她故意带着小北绕远路。
这是她好不容易才记下的，卓府实在太大，记不住容易迷路。她知道小北很聪明，会记在心里。最好记住了，以后才好办事。
“小北，你看这里，这是荷花塘！”小花指着荷花塘水，“现在都是雪，看不到荷花，夏天的时候，这里很美的，我最喜欢这里。”
“小北，你看，往前一直走，就是‘才俊堂’，将军办公的地方。“
小北眼光闪了一下，像是明白了什么，她说，她主动说：“小北记住了！”
“呵呵，真是聪明的姑娘。”小花忍不住又夸赞了她一番。
站在三岔路口，这个地方小花最熟悉，在这里不知迷茫了多少次。
第一次，因为琴音。
第二次，因为一个人。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都因为同一个人。
她说：“小北，你看，这里有三条路。”她手指着，“左边是秋园，一个落魄的地方。”她心里暗暗地说，失败的女人在这个卓府就是这样的下场。
她又指着右边：“这边是一个成功的女人，那里有一片竹林，那里叫做雪园。”
她看着小北，盯着她的眼睛：“小北，你记住了吗？”
小北左右看了看，点点头。
这很好，她很满意小北的表现，果然是聪明的人，马上就进入了角色。
“好了，接下来是回我们的地方，你最好也记住了。卓府太大，很容易迷路的！”她转过身，自嘲地说着，“我不知道迷路了多少次呢！哈哈哈哈哈！”
小北看不透，她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在严肃？
“小姐，你回来了！”
小小像一阵风似地跑过来，无比激动着近乎咆哮。
小花皱皱眉，这小小越来越没规矩了。
“小姐，这是？”小小显然发现了一直站在小花后面的人。
“哦，对了，我来介绍下。”她拉过小北，“这是小北，公主赐给我的人。”转而，她对小北说：“这是小小！”不知道怎么介绍小小，卓婷的贴身丫鬟？小花的朋友？似乎都不是，又似乎都是。
所以干脆什么也不说。
“你好，小北姑娘！”小小很客气，率先开口。
小北依旧矜持，只微笑点头：“你好！”
“小姐，小北姑娘今晚睡哪啊？要不要去整理间客房？”
小小这一提醒，小花忽然醒悟过来。对，小北不能住在她的房里。她的住所，必须马上确定。
“好吧！你去给她收拾一下，不要太大动静。”
小花想了想，又对小北说：“今晚，你先跟小小过去，将就一下。明天再看情况。”
“是，小姐！”
小花看着小北：“你记住，你是小北，你不是丫鬟。明白吗？”小北抬起眼眸，一阵错愕。
“我们将会是战友！”小花举起拳头，为自己加油。
小北这才愣愣地点头。
“好了，很晚了，你们去吧！”
“小姐，你也休息吧！小小会照顾好小北姑娘的！”
小花会心地笑了。
小北姑娘，这称呼好听！小北姑娘！
过了一会儿，小小回来了。
“小小，你也去睡吧！别忙活儿了！”小花想着正困，想打发小小。
“小姐！”
“恩？你有什么就说！”小花不喜欢小小吞吞吐吐的样子。
“小北姑娘好像不太高兴啊！”
“额。她一直这样！”她确实一直这样，好像从来没有高兴过。
“老爷会同意吗？”小小接着问。
她总是能够说到重点，总是一语中的。
小花微微皱眉：“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小小笑了：“小北姑娘很聪明！”
小花笑了，笑得很开心。
“是啊！她是个聪明的人！”
清冷
渡口
让我与你握别
再轻轻抽出我的手
知道思念从此生根
浮云白日山川庄严温柔
让我与你握别
再轻轻抽出我的手
年华从此停顿
热泪在心中汇成河流
是那样万般无奈的凝视
渡口旁找不到一朵可以相送的花
就把祝福别在襟上吧
而明日
明日又隔天涯
啊！
小花一大早就爬起来尖叫！
”怎么了怎么了？“小小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慌里慌张。
小花转过脸，笑靥如花，她指着窗外，难以置信地说：“雪停了！”
昂？！
小小明显一错愕，她也探出头看了看，也有些难以自控？：“是啊！是啊！小姐……雪停了！！雪停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终于停了！”小花叫着叫着，忽然感慨起来，泪水涌上来，“终于停了！”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在她回来的路上，好多人死在雪地上，饥寒交迫，却无依无靠。
小花自己一直觉得自己活到今天，早已练就了金刚不坏之心，什么慈悲什么善良什么圣母，全躲她躲得远远地。
可是那一次，她第一次没有那么痛恨卓越。
他的背影，他的轮廓。
至今都那么清晰地映在她的眼帘。她常常恍惚，那个人是卓越吗？是吗？
那样的卓越再也没有出现。
时间久了，她也不确定那个是不是卓越了。
“太好了！小姐，雪停了！老百姓就可以活了！！！”
小花被小小逗乐了，她拉过小小，语重心长地说：“傻丫头！你知道下雪并不是最冷的时候，真正可怕的时候还没到呢！最怕，最怕，噩梦即将来临啊！”
“啊？那是什么时候？”小小挠着头，用力地思索。
“冰雪融化的时候！”小花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不想了。一切都是命！个人有个人的造化！”
“小姐！你也信命啊？”小小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小花不知道怎么回答，沉默着不说话。
“小姐！你放心，黄大仙会保佑黄国的！一定会的！”
是啊！她怎么忘了！这是个有信仰的国家。有信仰的人，总是会有很强大的信念。活着，有大仙庇佑着！
“可是，大仙会庇佑我吗？”她无奈地自嘲。
“会的会的！大仙爱世人，不分彼此的！”小小说得很认真，说得很诚恳。
小花又被她逗乐了。
“哦对了！小北呢？”小花忽然想起来正事。
“小北姑娘早就起床了！”
“哦。看来就我是懒猪啊！”小花佯装不高兴。
“…………”小小定住了。
“小小，老爷回来了没有？”
“不。。不知道……”
“哎呀！”小花不免急躁地叫唤了下。她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思来想去。
“小小，你把小北叫过来！你给她准备几套厚一点好看一点的衣服。”
“是。小姐！”
很快，小北就出现了。
依然是明黄色。小北似乎对黄色情有独钟。黄色对于她，就好像红色之于小花，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很好！”小花只说了这两个字。
小花围着小北转了两圈，转到小北的正面，她伸出手，扣着她那里的领结，轻轻地拉紧了些。她身体前倾，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小北！很好！我很喜欢！”
小北颔首微笑。这个聪明的姑娘也不喊她“小姐”了，她似乎一个晚上就完成了从丫鬟向姑娘的转变。她适应得很快。
“小小，你先出去，我跟小北姑娘说几句话！”小小很听话，走的时候还关上了门。
小花看着门关上。那一瞬间，她仿佛觉得另一个灵魂在身体里升腾，有一种难以言语的使命感，哽在喉头。
她竟有些莫名的激动。
但是反观小北，淡淡的，一如以往，好像她从来就是这样，从来也没有变过。她的淡定，忽然让小花有些紧张，她害怕自己把话说得太蹩脚。太怕，太怕，相比之下，相形见绌，让她笑话了去。
虽不是很在乎，但是自尊依然在作祟。
她知道小北的心里素质有多好，在公主身边长大并且得到重用的人，总不可能是一副空皮囊而已。
她也承认她很欣赏小北的优秀，她就是看中了她身上那些难得的特质，甚至是她的冷，她的不苟言笑。
不知为何，她竟想起一个人。想得她忽然杂念丛生。
同样的清冷，同样的藐视万物小龙女。
神雕侠侣的比喻，是属于她的记忆。而这个女人，这个清冷的女人，只是少了惊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