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贱人
“哎哟！钟姨，您说谁是野狗呢？”
钟晴的眼光一下子散了，她有些慌乱地四下张望。
小花神清气爽地从小北的里屋出来，边走边说：“您这话说得可真动听！我们家堂堂的卓大将军是发情的野狗了？！哎哟！这话要是被野狗听到了，您说他还要不要这只发疯的母狗啊？”
“你说什么？”钟晴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小花根本就不怕她，不甘示弱地与她对峙。
“你个小贱人！”
“你说谁贱？”小花几乎是怒吼。
“我说你！你跟你娘一样都是贱人，还有她！凡是与你有关的都不是好人！”
“有种你再说一次！！”小花冰冷的眼神，此刻足以将钟晴千刀万剐。
钟晴有些害怕了！她不可能不知道小花会武功，而且身手还不赖，如今不仅是公主身边的红人，皇上的恩人，而且卓越对她也今时不同往日。
“怎么？你不敢说了？我叫你再说一次啊！”小花呲牙裂嘴地挤到她身边。
钟晴忽然大叫：“你想干什么？来人啊！你们都是死人吗？”
“我看你们谁敢动！”小花一扭头，对着钟晴的那一帮手下怒吼，“谁动一下，我第一个拧了他的脑袋！”
小花曾经杀人不眨眼，这在卓府早就是名满天下了。所以她这一威胁，大伙儿魂都散了一半。
钟晴没有想到，她只是想来找小北的麻烦，没想到小花竟在此。怪只怪，她自己闹的动静太大，太天下皆知了。
“我说钟姨！您怕什么？怕我杀了你吗？我就是再贱，还不至于杀了你吧？”小花看到钟晴的脸上此刻除了脸色苍白，除了恐惧，再没有其他了。
“杀你我怕脏了自己的手！”小花放开钟晴，钟晴往后一个踉跄，一伙儿人蜂拥而上，抢着去扶那所谓的钟夫人。
哪里还有风华？哪里还有绝代？
除了狼狈，还有什么？
小花真想大笑，真想笑得大声，最好传到秋园，最好让卓婷和她母亲都听见。这个平日风光无限的钟夫人，此刻是多么地狼狈！
没有了卓识这把保护伞，没有了卓越的庇佑，她还剩下什么？
“钟姨，您不是有话要告诉我吗？”小花继续不依不饶，对于钟晴的反应，她很满意，相当地满意。
“你……你……你不要太过分！”钟晴牙尖嘴利，到这个份上还不忘垂死挣扎。
“钟姨。。你……”小花话还没说完，忽然小北上前。
她说：“夫人，虽然我身份低微，但是我绝对不会把将军从您的身边抢走的！您放心，我不要名分！进了这个门，小北就没打算出去！”小北说得惨兮兮，声泪俱下。
小花呆了，她有些意外地看着小北。她不知道小北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钟晴本就怒火攻心，这下听了，更是如遭电击。
小北依旧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仿佛是受气的小媳妇一般。
“啪！”钟晴终于怒不可遏，发疯似地毒打小北。
小花根本来不及反应，待到钟晴挥掌欲再次下手，她才反应过来。
心里咯噔一下，顾不上多想，一把抓住钟晴的手，大吼：“你做什么？”
“死丫头！狐狸精！贱人！”钟晴眼睛瞪得猛大，顾不上形象破口大骂。
小花一愣，只是说：“钟晴，我敬重您是长辈！您要是再骂人，再动手，别怪我不客气！”小花真想一个巴掌甩回去。因为她，她挨了多少个耳光，她自己都记不清。这下倒好，激起了小花心中所有的愤慨和屈辱，都一并算在她的头上。
小小跑过去，把小北扶起来。小北摸着自己发红的脸蛋，热泪盈眶，十分委屈十分难受。
小花看到了，看到她那副样子，又联想到平日里那个骄傲那个清冷得女子，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了。
“钟姨！你有什么话，就对我说！我告诉你！我就是找小北来跟你抢男人的！怎么样？你有种自己把你的男人看好啊！你这么有本事，去把你的男人拴好！谁敢抢啊？这正牌夫人不是也不是你的对手吗？临死还不得安心！您多有能耐啊！怕什么啊！我们小北及得上您几分之一啊？带这么多人，做戏给谁看啊？有种到你男人那里哭去，我们可不会怜香惜玉！”
“死丫头！”钟晴再次忍不住，举起手臂。
小花一个眼神，怒瞪她。钟晴的手臂迟迟没有落下，忽然她悲从中来，放声大哭：“你个死丫头！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腹中的孩儿怎么死得那么悲惨。。要不是你。。。我怎么至今没有孩子……”
小花顿时瓷化了。
极品女人
山月
我曾踏月而来
只因你在山中
山风拂发拂颈拂裸露的肩膀
而月光衣我以华裳
月光衣我以华裳
林间有新绿似我青春模样
青春透明如醇酒可饮可尽可别离
但终我俩多少物换星移的韶华
却总不能将它忘记
更不能忘记的是那一轮月
照了长城照了洞庭而又在那夜照进山林
从此悲哀粉碎
化做无数的音容笑貌
在四月的夜里袭我以郁香
袭我以次次春回的怅惘
小花根本就没有料到钟晴会把这件事拿出来说。
对于别人来说，卓婷是罪魁祸首，是钟晴的敌人，钟晴有足够的理由恨她，甚至报复她。
但是，对小花来说。她不是当事人，她只是局外人。
但是，对小花来说。她就是来帮卓婷偿债的。
忽然，她觉得卓婷留给她的，太多了。多得她根本来不及消化来不及反应。
她很恨钟晴，就算此刻她是可怜的，她是痛苦的，小花也不同情她。但是，她却必须对卓婷的过往负责。
“你个贱人！！你杀死我吧！反正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了！”钟晴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边哭边捶胸，“可是你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孩子啊！为什么要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利啊？这下你高兴了吧？你满意了吧？”钟晴忽然跑到小花身边，抓起小花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抓。
小花顿时被吓得不轻，她吓得只敢努力抽回自己的手，有些语无伦次地说：“你干什么干什么？”
钟晴忽然停住不动，她看着小花：“你杀死了我的孩子，你还要把我的丈夫抢走？”
心里有根弦被莫名地触动了。
眼前的这个女人，脱去了华丽的外衣，剥离盛气凌人的外套，竟然，也只是个可怜的女人。
她没有伤害过小花，说实话。
小花深吸一口气，她背过身，不再看她。小小赶忙跑上前，扶着她，远离钟晴。
小花有些失控，她趴在小小的肩上，疲软无力。
她困惑了，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她不知道，自己坚持了这么久，到底值不值得。没有人告诉她，也没有人开导她。她只是自己一个人，走在泥泞的路上，亦步亦趋，踉踉跄跄。
每个女人，都有个悲哀的故事。
卓婷如是，钟晴也是。
她纵然再可恨，也只是希望自己的幸福而已。
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那她，她周小花，如此这般，又是为了谁呢？
小花现在好怕，好怕自己坚持不下去。她好像看到了将来的小北，小北将来会是另一个钟晴吗？她这是在做什么？作孽啊！
“你们赶紧把夫人扶回去吧！她现在情绪太激动了。”
谁都没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刻，是小北发了话。
在这个时刻，竟然是她表现得最冷静。就算那半边脸依然红肿着。
小花忽然好像明白了，小北那么突然的举动是为了什么。
也许今天过后，整个卓府上下，没人不知道小北这个人了吧！
小花不去想，她也不敢想。要是卓婷她母亲当年的对手是小北，会不会死得更惨？要是真那样，如今的小花，会不会过得更艰难？
钟晴的失败仿佛已经注定。
小北那一举手一投足，那种自信，那种智慧，那种冷静，确确实实是女人中的极品啊！
那一群人看着钟晴，钟晴静静地不哭也不闹，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们又看了看小花，小花依旧背对着他们，默默地拥着小小，活在自己的哀伤里。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夫人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你们担待得起吗？”小北的语气忽然变得尖锐。
那帮人依旧犹犹豫豫地，不敢动，不敢上前。
一直面对着他们的小小皱着眉开口：“你们赶紧把钟夫人扶下去吧！旁边是秋夫人的灵堂，小姐不希望你们打扰到夫人的亡灵。”
那些人估计是跟小小比较熟，看小小的颜色总比看小北好。于是唯唯诺诺地上前去扶钟晴。
愣愣的钟晴，却忽然挣脱开那些人，她跑上前，紧紧揪着小北的衣领，咆哮：“你个狐狸精！你来抢我的丈夫！狐狸精！”
小花猛然转头，一把扯住钟晴，想骂人，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钟晴转而反身扑向小花，小花没来得及反应：“你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好在钟晴只是个弱女子，什么都不会。小花很轻易地就挣脱开。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大褂前襟破了一道口子。她微微皱眉。
忽然，有人又闯了进来。
小花正觉得奇怪，怎么还有人过来。仔细一看，那人原来是卓识的人。
卓识？
卓识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