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正当防卫
心里话
忽然，门开了。
钟晴从房间里出来，把披风上那个大大的帽子戴着，挡着自己的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小花立马迎上去：“他怎么样了？”
总是期待奇迹能够发生，但现实就是往往那般残酷。
钟晴不说话，只是拉了拉自己的衣领：“你们好好照顾他，我走了！”
听得出，她的声音有些不一样，有些异常，仔细听就知道，她哭过了，所以才会带着沙哑。
小花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她那渐渐离去的身影，终究还是让她开不了口。
这个女人，走得亦步亦趋，走得跌跌撞撞。她，终究还是怕落人话柄，落人口舌。
小花心里难免有些悲哀。怎么这个世界总是这样呢？在现代也是，那么多的人受不了诱惑，那么多的人经不起背叛，那么多的人违背了自己的初衷，那么多人让自己活得很累。
谁说不是呢？小花自己不也是吗？
如果不是自己束缚自己，她大可以一走了之，远走高飞，天涯海角，谁还能找得到她？
可是，那样，活着会快乐吗？
小花是一个极其容易内疚的人，尽管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好人。
小花慢慢地走到房间里，她看着卓识，什么都没变的那张脸，他还是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如当初。
小花冷冷地笑了两声，她说：“怎么？你还是不愿意醒过来吗？会不会太贪心了？”
她知道他听得见，他一定听得见。
“你不用担心，今晚的事没有人会知道。所以她不会有事的。你要是不愿醒，就不要醒吧！”
小花忽然觉得再说下去她也会哭的。
原来生活是没有奇迹的。奇迹永远只属于童话故事，她不是美人鱼，她见不到王子。
折腾了半天，天终于亮了。
小花在卓识边上打了个盹儿，待她醒过来，就看见小小在她眼前。
“小姐，粥还热着，你喝点吧！”
小花接过小小手里的粥，走到一边开始吃了起来。
“你倒是能吃啊！”
小花半口粥噎在喉咙里，紧张地不知所措。
卓越来了。他竟然这么一大早就来了，也没有人来报个信？
“你……你来了？”她说得结结巴巴。
“听说昨晚你把所有人都摒退了，自己留着照顾识儿？”他挑着眉毛，看不出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讽刺还是夸赞？
总之，她怎么听着怎么觉得刺耳。
“呵呵。。是啊！反正也睡不着！”小花摸摸自己的后脑勺。
“你不是刚睡醒吗？睡不着？”
小花感觉奇怪，这个男人不是一直惜字如金吗？怎么忽然变得这么牙尖嘴利，变得如此尖酸刻薄了？莫不是跟钟晴呆久了，也变臭了？怎么就不能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呢？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呵呵呵呵呵呵”她只是不停地傻笑着。
小花边笑着，边后退，她赶紧说：“那什么，我没睡好，还真是困啊！我先回去了！”
还好卓越没有为难她，小花溜得倒挺顺畅。不然言多必失，万一一个不小心，诶！那她真的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咯！
小花牵着小小的手，往自己的房间走。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她换了个方向。
她想去看看小北，毕竟昨天闹了那么大的事，她们可得好好商量商量，万一到时候卓越要是问起来，她们也好有个对策。
鱼秋阁的门口，真是静得可以。不知道小北一个人住在这里会不会觉得寂寞。
“小北！小北！”
小花边进去边大喊。
小北很快走了出来，她看着小花似有若无地笑着：“小姐，你来了！”
“恩。”小花耸耸肩，“你没事吧？”
“小北没事！”小北回答得很坦然。
小花轻轻拉着她的手：“小北！虽然你昨天做得不错，但是会不会太冒险了？我的意思是说，你会不会太急了？”
小北低着头说：“小北不明白小姐的意思。”
又来！
小花最讨厌小北这副样子。
“小北！你在我面前还装什么？”
“小北真没有装。昨天那些话都是小北的心里话。”
“心里话？”小花眼睛都瞪大了，“怎么是心里话呢？难道你真的想成为卓越的女人？”小花说着说着都快要跳起来了。
“将军他风姿绰约，文武双全，天下有哪个女人不想呢？小北仰慕将军已久，自然全是心里话。”
“你！！”小花气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奇怪的笑声传来。像是催命一般，把人吓得破了胆。
正当防卫
暮色
在一个年轻的夜里
听过一首歌
清洌缠绵
如山风拂过百合
再渴望时却声息寂灭
不见踪迹亦无来处
空留那月光沁人肌肤
而在二十年后的一个黄昏里
有什么是与那夜相似
竟尔使那旋律翩然来临
山鸣谷应直逼我心
回顾所来径啊
苍苍横着的翠微
这半生的坎坷啊
在暮色中竟化为甜蜜的热泪
真是奇怪，秋园与鱼秋阁，平日里求人来都没人来，现如今，却连着两天这般热闹？
“好一句心里话啊！”卓越站在小花身后，笑得深深浅浅，教人不寒而栗。
“你来干什么？”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小花硬着头皮问。
“怎么？你来得我就来不得？”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小花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或者说你不希望我来？不欢迎我来？”卓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仿佛很乐见她那一副囧样。
小花泄气地低下头，她干脆什么都不说，反正怎么说都是错。
“小北见过将军！”小北往前走了两步，半跪着，显得柔若无骨，真是病弱西子胜三分啊！
“起来吧！”卓越说得爽朗说得爽快。这是很难得才能见到的事。
小花琢磨着，莫不是卓越自己想通了，想要小北了？
看这情形，卓越是不是要开始了？开始办事了？
小花意识到，原来该离开的人，是她，和小小。
做人不能不有自知之明，也不能不识趣。于是，她说：“那我就不打扰了，女儿先告退了。”
“站住！”
卓越走上前，走到她正面，看着她说：“怎么我到哪里你就要离开哪里？我有这么可怕？”
小花也看着他，想大笑两声，这话真可笑，真是可笑得紧啊！他可以随便抓个人问问他可不可怕，估计就是一百个人里也不会有一个说他不可怕！可怕。根本就是他的代名词。
“不是。我只是觉得不方便。”当然，小花不属于这一百个人里头，她是第一百零一个。
“不方便？怎么不方便？”
“…………”小花阴沉着脸，憋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卓越冷冷地盯着她，把她盯着直打颤。
卓越眼光一转，他看着小北，就看了一眼，然后问小花：“听说昨天你又跟钟晴闹了？”
“是她说的吗？就知道她会告状！”小花堵着气，忘恩负义的东西，前脚刚帮过她，后脚就把她往火坑里推。好在她早有心理准备，不怕。
卓越嘴角弯起来，邪恶又轻蔑地笑着。
“那是她先动的手，她来无理取闹的。我们纯属正当防卫。”小花说这话底气相当足，就差叉着腰杆说话了了。
“哈哈哈哈”卓越笑起来，笑得很大声，“正当防卫？”
“很奇怪吗？”
“你可以告诉我，这是什么词？你哪里来的脑子想出这么些稀奇古怪的话？”
这是夸奖还是讽刺？哪里来的脑子？难道她很没脑子吗？
小花一向对自己的智商感到很满意，因为科学研究证明，下一代的智商几乎全部遗传自母亲。为了下一代，她的智商不能低，更不容许人质疑。
所以，她对卓越这话很不满，相当地不满。
“反正就是那个意思！”自己聪明自己想。
“呵呵。”卓越轻轻一笑，他转过身，看着小北。
小北的双眼似看非看，一双柔目，眼波流转，暗送秋波。
但是，卓越的脸上依旧清淡寡欲，根本看不出什么。
小花在一边看得汗毛都竖起来，这小北的狐媚功夫比起钟晴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这俩人就算是你对我有情我对你有意，但能不能节制点，不要教坏小孩子啊！
小花冷冷地丢下一句“我先走啦！”便头也不回地离开，速度快得很。
在这里多呆一秒，她都受不了。
终于走到秋园附近，她回头，卓越还没出来。
或许，大概，两个人已经…………
小花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
这就是男人吗？换女人如换衣服？如此薄情如此寡义？与人渣有什么区别？
她想到了卓识，至少卓家还有个能称得上男人的人，那个人非但不薄情，还痴情，痴情得令人动容。
至于小北，小花心里的感觉也怪怪的。小北成功了，但她心里却没有成就感，除了觉得这个女人真有本事之外，也再没什么想法。
而她，她的立场表明，她除了支持，其他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