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祭祀
祝你生日快乐
小花眼睛登时发亮，满满的一桌子佳肴啊！还都是热腾腾的！小花赶紧一屁股坐下来，三个人仿佛又回到了那在丞相府的日子。
“小党，知我者莫若你啊！”小花呷了一口酒，满意地点头，“这酒不错，一点儿也不辣！”
“这叫桂花酒！这是我母妃最喜欢的酒，她常常自己收集桂花瓣，然后晒干，自己酿着喝。怎么样？味道不错吧！”小党献宝似地说。
庄生却说：“好是好！只是没了那股劲儿！”
“去去去！”小花不满地看他一眼，“没想到你还是个酒鬼！一边儿去一边儿去，爱喝不喝！”
小花给自己斟满酒，又给小党倒满，然后无比虔诚地说：“祝你生日快乐！”
“恩？”小党提着酒杯，挑着眉。
“诶！还有我呢！”庄生也赶紧自己给自己斟满酒，也有样学样，“我也祝你生……生日快乐！”
“那，我可不可以也说一句，”小党歪着脑袋，做思考状，“祝我生日快乐啊？”
“扑哧！”小花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真有你的！我还从来没见过自己祝自己生日快乐的呢！除了那些没有人陪着过生日，自己一个人过的。你可真是！”小花边说边摇脑袋。
小党也乐了：“那没事，最重要的是快乐嘛！”
“对对对！”小花忽然想起来，“等一下等一下，还有件重要的事情！”
庄生的酒杯已经触到嘴边，小花这一喊，他差点没把酒给撒出去：“还有什么事啊？”
“哥哥！”小党不满地瞪着他，“你让卓婷说完嘛！”
小花挑衅地看他一眼，然后继续说：“一个人在生日的时候，大家都会给她祝福。一般，大家都会唱生日歌。”
“生日歌？那是什么歌？怎么唱的？”小党显然对这一切感到很新鲜，无比地感兴趣。
“这个……”小花犹豫了一下，“我唱歌很难听的，我就把词念一下好了。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
“停停停！你怎么这么没有诚意？人家生日唱歌，你就念？你好歹唱两句啊！”庄生打断她。
小花愣了一下，然后深深呼吸。她说：“行！为了你，我豁出去了！”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啪啪啪啪”掌声忽然响起，小花不好意思地低下来头。
“好听好听！”小党两只手一直在鼓掌，越来越用劲儿。
“说实话！这是我唯一一首唱歌不会走调的歌。也是窝唯一一首能把歌词记住的歌。”她不好意思地表示，她这五音不全的菜鸟真的是献丑了。
“好了，好了，快吃吧！”庄生提醒她，“不然菜都凉了，你俩都不用吃了！赶紧的！”
庄生分别给她俩夹了菜和肉，然后看着她们吃。
“你怎么不吃呢？”小花抬头问。
“你忘了，我之前吃过了。现在吃饱了，你们吃你们的，瞧把你们给饿的，我喝酒就好。”庄生一仰头，一饮而尽。
“诶！你别全喝了。”小花鼓动着腮帮大喊，“给我留点。”
“有呢有呢！还有呢！不用抢！”小党乐得开怀。
小花摸着自己的肚子，打了个饱嗝：“吃得好饱啊！肚子快要撑破了！”她不禁皱起眉头。
“你也真是，吃也要有个度，现在啊，活该！”
“好你个庄生，故意跟我过不去是不是？尽说风凉话！”小花一个鸡骨头扔过去，庄生来不及闪躲，鸡骨头就径直掉进他的酒杯里。
小党和小花都愣了，过了一会儿，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庄生郁闷得不行，气又没法出。
小党拿了个新杯子给他，重新给他倒了酒，忍着笑说：“好哥哥，咱不气不气！”
“看在小党的面儿上，我不跟你计较。”庄生拿着新酒杯一饮而尽。
小花无奈地笑笑，她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那甘甜的酒水顺着她的喉咙一直往下，清扫过那一堆堆的污浊。
没有人看见，有一滴泪水义无反顾地跑了出来。
庄生忽然大叫：“糟了！快来不及了！咱们快回去！”
小党也一惊：“真是该死！快！卓婷，你赶紧的！等会儿要来不及了！”
“怎么了怎么了？”小花赶紧站起来，跟着他俩往前跑。
没跑几步，就觉得肚子疼，实在是吃得太撑，这会儿都跑不动了。小花一只手叉着腰，不停地问：“到底怎么了？干吗要跑啊！”用走的不行吗？
“你没听敲钟了吗？你听你听！”小党边跑边解释。
小花不说话，仔细地听着。果然有钟声响起。
当！当！当！
祭祀
夏日午后
想你和那一个
夏日的午后
想你从林深处缓缓走来
是我含笑的出水的莲
是我的最最温柔
最易疼痛的那一部分
是我的圣洁遥远
最不可碰触的华年
极愿如庞贝的命运
将一切最美的在瞬间烧熔
含泪成为永恒的模子
好能一次次地在千万年间
重复地重复地重复地
嵌进你我的心中
小花内心忽然升起一种凝重感，她自己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总觉得这钟声好熟悉好熟悉，好像曾经出现在她的梦里。
就是这样：当！当！当！
当！当！当！
不断地响，不断地回响。在身边，在耳际，在心底。
小花有些无助地看着前面两个奔跑的身影，她想喊，可是欲言又止。她想问，却也问不出来。
终于，她捂着自己的腰腹，坚忍着，回到了大殿。
这时候的大殿，一片肃静。没有人吃东西，也没有人喝酒，更没有人喧闹。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止了。
小花有些怕了，她不敢进去。她看着那两个人，只听小党说：“该死！果然迟了！哥哥，怎么办？”
“嘘先别说话！”庄生弓着身子，探出脑袋，试探着虚实。
小花心里更慌了，心里仿佛有一道又一道的流水，在心底痒痒地流过，大脑神经居然觉得有些发疼。眼前的场景又开始模糊了，分开又重合，重合又分开，分开又重合，重合又分开。每一个人周围都多了一圈光晕，每个场景周围都五光十色。
她看到有一个女人，很清楚地看到一个女人。
她觉得很熟悉，很熟悉，但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那个人一直在往前走，往前走。但是小花就是看不见她的脸，她看不清她的脸。只有她的背影。
“啊？！”小花一声尖叫。
“你别叫啊！想死啊！”好在小党立马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尖叫出声。
小花拨开小党的手，轻轻地问：“怎么了？大家在干吗？”
小党皱皱眉，轻声说：“怎么你不知道吗？”
小花更郁闷了，她该知道吗？她是知道的，不是吗？可是，她知道什么呢？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小花只好实话实说，看这情况，也不是像能开玩笑的。
“你不知道？！”小党那表情活像见了鬼！除了吃惊就是吃惊。小花也愣了，小党这叫什么反应啊？！她不知道，有这么奇怪吗？有必要这样惊讶吗？
“嘘嘘都别吵了！现在正在祭祀呢！每到重要的节日，宫里就会举行大型的祭祀活动！”庄生似乎看出来小花心里的潜台词，开始解释着。
“祭祀？黄大仙吗？”小花只是随口一问。
“是啊！”庄生想当然地回答。
小花的心里明显地一跳，很奇怪，却说不出为什么。就是觉得好奇怪好奇怪。忽然觉得有一种宿命的感觉，但是具体的到底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哥哥！好像快结束了，我们现在溜进去吧！”小党建议着。
“好。我跟卓婷倒没什么，你在上头，自己小心点，别出岔子了。”庄生摸摸她的头，关切地说。
“放心吧！我要是被发现，就说我感受到大仙的召唤，自己虔诚去了。呵呵！”小党眼珠一转，调皮地一笑。
“好了！去吧！不要拿大仙开玩笑！”庄生最后一句说得无比严肃，全然不同以往。
“哥哥，卓婷，那我先去了！”小党一路弓着小腰，顺着宝座的边缘，一点一点溜上去。
还好，大伙儿都朝着大殿的东北角，仰望着，没有人注意到她。
“我们也赶紧回到座位上，要是被发现，那就惨了！”庄生说着拉起她的手，就往前走。
小花一愣，脸顿时红得跟苹果一样。她不喜欢，甚至讨厌男生碰她，但是此刻，她却根本不能想出一个正当的理由来挣脱庄生。毕竟，这神圣的时刻，连小花都被感染了。
小花和庄生顺利地各就各位，她抬头一看，小党早就一副淡然的模样，跟着仰望东北角，好像，她一直就在那儿，从来没有离开。
小花转正身子，也有样学样，开始仰望。
东北角，看见的竟然是卓越。
小花的心，一下子塌了下去。
完了！卓越肯定知道她来迟了。什么都完了。
她看着卓越的背影，一下子慌了神，不知道该做什么。两只手不停地交织着，上下摩搓。
忽然，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一下子消失了，她看着自己的手，甚至都要窒息了。
“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