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不来也不去
七火苗
和卓越在一起的时刻就是这样奇怪，奇怪得小花到现在也抓不准规律。都说伴君如伴虎，伴卓越才是真正的伴狼啊！
应该说卓越有一种强大的气场，跟皇家贵族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是不一样的。在他面前，你就得臣服，你就觉得他是大人，你就愿意跟着他。于是，他的心情自然而然就影响了周围的环境。他不高兴，连花儿都不许开放；他高兴，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他哭你得陪着哭，他笑，你也得陪着笑。而且，完全是那种不由自主，而不是被强迫着的。
好像过了很久，久到小花都忘记了自己是在虎口，尚未脱离危险。直到他收起脖子，笑声渐行渐远，最后消失。
他说，他很认真地说，但是在小花看来，他的语气却显得很戏谑。
“你不是不想嫁给他吗？怎么？不喜欢？”那多简单啊！我再给你去说说就行啊！反正男未婚女未嫁啊！再说你老子我有的是权力，丞相府娶了你还不是得成天烧香拜佛啊！
小花读着他心里的潜台词，不由得一阵恐慌。她真怕他真的乱来，那样她便是死了也不足惜了。
小花是不是应该谢谢他？谢谢他帮她解决了这么大的一个难题？
想了一会儿，小花忽然给她做了个揖。在这里生活得久了，见惯了权势地位，这套请安问安的把戏她倒是学得透透的，这或许就叫做熟能生巧吧！看她如今把这揖做得是多么像话啊！
“谢谢父亲大人如此体恤女儿！”
听这话的人明显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小花会说这话，当真当真是没想到。或许他如今自己也不记得是什么原因促使他就算与丞相翻脸也要解除这门明明是自己定下的婚约，或许他也不记得是什么让他不顾身份不顾形象地做出这样出尔反尔的事情，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绝对不是因为她！至少不单单是因为她，尤其是她说的，体恤！！
这两个字在卓越看来简直就是笑话。他觉得小花在侮辱他，而他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小花抬起头，面无表情。
“好了，你退下吧！我累了！”卓越不想再看见她，不想这样赤裸裸地对着她。他不喜欢这样的氛围，不喜欢自己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是啊！刚运动完哪能不累呢？爹您好好休息，女儿就不打扰了！”小花浅笑着，脸都笑僵了。她就那样后退着，看着他，笑着看他。
卓越也是面无表情。但是她看见了，看见了他眼睛里的怒气，那是有颜色的，那火苗在攒动，一点一点零星地往外冒，甚至还发出呲呲呲呲的响声。
小花转身，十分平静地看了一眼，再次横亘在她面前的门拴。她把手放上去，轻轻一推，就开了。她再一次冷笑，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滑稽，永远都要安排，安排这不该存在的事实，不该发生的故事。
她轻轻地推开门，抬起脚，跨过那门槛。然后她停住，她转身，她笑，她说：“爹，我去找北姨来伺候您休息！”果然她再次看到他双眼里的那团忽明忽暗的怒火烧得更旺，他的眼珠全都被烧红了。她一惊，心里有些后怕，但是转念一想，又顾不上什么，于是她又说了一句：“我觉得她比较好。”说完就把门关上。
她知道里面的那个人会发疯会疯狂，但是他不会表现出来的。她也很清楚他很生气，因为他决不允许任何人忤逆他。而她，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做了这样的事情，所以她不去管他，不去看他，也不去理他。
他要是想要她的命，可以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甚至，一个理由都不需要。
小花沿着那条小路走过去，跟秋园是那么相似的构造。小花不由得又是一阵悲叹。终于，她在一个小门那里停下来，用手在门上扣了扣，门立即就开了。
“小姐！！”小小几乎是扑上来的，她扑进她的怀抱。小花有些心疼地抱住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傻瓜！！哭什么？”她掰开她的脸蛋，好气又好笑：“平时看你胆子不是挺大的吗？老是忤逆我！！怎么这会儿倒向小猫一样了？”小小“扑哧”一声，被逗乐了。
小花自己也笑了。两人说了半天的话，小花才想起，这个房间还有一个人，被她忽略，被她们孤立。她有些歉疚地看着她，然后她走过去。
“小姐。”小北依旧不卑不亢，淡淡的，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小花对她微微一笑：“谢谢你照顾小小。”
“小姐客气了，这是小北应该做的。”
不来也不去
扬帆时人潮没有你
我是我和途人一起
停顿时在你笑开的眼眉
望穿秋水之美
回程时浪淘尽了你
任背影长睡著不起
留下我在粪土当中
翻检背囊直到拾回自己
掌心因此多出一根刺
没有刺痛便懒知
就当共你有旧情没有往事
如烟因给你递过火
如火却也没熔掉我
回望最初当上市是得著可不可
可痛若骊歌乐如儿歌
像你没来过没去过
谁同行仍同样结尾
血液里才遗传悲喜
谁亦难避过这一身客尘
但刚巧出於你
垂头前没缘分丧气
睡到星才站立得起
盲目过便看到天机
反覆往来又再做回自己
及时一生多出一根刺
没有刺痛别要知
就当共你有剧情没有故事
如花超生了没有果
如果过路能重踏过
就当最初是碎步湖上可不可
不种下甚麼摘来什么
像我没来过没去过
如花超生了没有果
如果过路能重踏过
就当最初是碎步湖上可不可
不种下甚麼摘来什么
像我没来过没去过陈奕迅不来也不去
忽然间小花受不了她这种自谦了，她觉得越来越假，越来越难以承受。对于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甚至有些无理取闹的变化，小花自己也不是很喜欢。仿佛现在的自己是越来越没有原则了，她自己甚至都越来越不喜欢自己了。可是，没有办法，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小北啊！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长辈！明白吗？”她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变得平和，尽量控制自己不要表现出厌恶感，尽量不要引起小北的任何怀疑和猜忌。小花自己心里清楚，她就是个容易冲动的人，用俗语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小北愣愣地，没有说话。
“你以后不要叫我小姐，直接叫我名字就好，还有你也不要在我面前自称小北了，我受不起。”说着她扶着小小往前走着，最后还说了句，“小小，我们走。”
临走前，她却又钝住，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句话不说很难受。于是，她转过头，说了一句：“打扰了！他在等你！”
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觉，总觉得很复杂，五味杂陈，酸甜苦辣，似乎都不够。
扶着小小，她觉得有些歉疚。当真是把她给吓坏了呀！看这孩子，脸色苍白，像是生了场大病似地，嘴唇发紫，看着就气虚不足。
“回去你好好补一补。”她叹了口气。
总是小小照顾自己，总是她把自己照顾得面面俱到，现在换过来，就乱了，乱成一团了。小花想的到的，她都做不到。
“小姐，我没事。”小小用力地跳出来，舒展着自己，“我好多了，真的！你别担心我了。”她忽然又跑上来，用力地紧紧地，抱着小花的臂弯，就像以前那样调皮地说着，“小姐，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小花看着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轻轻地刮了下她的鼻尖：“接下来，咱们哪儿都不去，咱，回家！！”说着就扯着小小，拉着呆呆的小小，往家的方向走去。
“回家……回家……回家……”小小边走，边喃喃自语，眼眶顿时也泛起了红潮，退也褪不去，拦也拦不住。
两个人亦步亦趋，互相挨着，互相扶着，笑中带泪，苦中带笑。那样的背影，只能留在这无忧无虑的年华，似水流年，却原来也抵不过如花美眷。当然，这是后话。
忽然，在前面走着的小花猛地停下脚步，小小在身后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来不及刹车，整个身子扑了上去。
“哎哟！！”小小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叫。
小花眼疾手快，硬生生将小小即将出口的这两个字捂在了她的舌尖。
“嘘——————”小花依然做着手势。这两人早已有了某种难以言喻的默契。于是，小小了然地点点头，眼珠却贼溜溜地四处乱转。
小花一只手捂在小小的嘴上，整个身子半蹲着，脖子半伸着，眼睛眯起一条缝。
还好前面有一绿色的植被，高度以及宽度都很好，刚刚好将小小和小花的大半个身子给挡住，这在某种程度上给她们做了掩护。小花常常想，其实做什么事都会做出习惯来的，比如说做贼，连找掩护都变成了这么顺手。她有时候不得不佩服自己，什么叫环境锻炼人，她现在总算是再一次切身体验到了。
小花的眼珠也转着，跟着眼前的景象转着。
“小姐？”小小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开了小花的手掌，嘴巴露出来的第一句话就这样出口了。
“啊？”小花还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