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扫地出门
坤雨一席话有理有据，说完，回身坐在了刚才容嫂坐过的位子，只留下满堂的店掌柜和店老板在底下嘀嘀咕咕，窃窃私语，有的愁眉不展
，有的则笑逐颜开。
玉初看着堂下每个人的表情，继续开口：“各位，还需要我出示什么证明吗？”
“不需要，您就是我们的小姐。就是咱们这商号的继承人。今后，我自当追随小姐。”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是啊，古老说的对。”底下又有不少符合的声音。
费老板看局势眼看对自己不利，跟着四周交换了个眼色。
其中的一位年约50左右的老者接收到眼色后，站起身来：“小姐，您失踪这多年来杳无音信，我们都以为您生还无望，但是我们几位老元
老依然为程家尽心竭力，万望有一天小姐您能回来，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小姐真的回来了……”
“朱老板，这些虚话我不想听，您也不用说了，现在当着所有咱们商号当家的面，我只问一句，谁承认我是当年程老板的女儿，愿意跟着
我继续做生意？”
朱老板的话被打断，却没想到玉初如此直接了断的询问，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但是乖乖的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黄毛丫头，却心有不甘，回
到自己的座位上落座，一声不吭。
这时，玉初又说道：“真心实意愿意跟着我程玉初的，请到前面庭院里先歇息片刻。其余的，留下来我们解决一下接手问题。”
大堂内仅有三成人跟着小银到了后院，其余的人都原地未动，有的低头不语，有的像是在看笑话。有的像是在挣扎。这是一场掌柜与东家
的风波，这是一场耐力与智慧的较量，更是一场利益的较量。还有呢？没人知道。最后，大堂内还有六七成左右的人还在。
“呵呵，不知道未进入后院的各位长辈，可是对我程家还有什么不满？”
“小姐，我不是对程家不满，只是我想自己开店铺，劳烦小姐您高抬贵手。”一位手执竹扇的俊俏公子伴随着他脆生的声音从人群中走出
“季公子在我商号这五年来，所执掌的店面屡创新高，失去季公子，我深表遗憾。但年轻人志向远大，季公子既然有意自己单干，我自然
不阻拦。小金，将季公子现在居所的地契和房契拿给他，算作我对季公子多年来为我商号效力的谢礼。”
连同季公子在内的所有掌柜都有些惊诧，要知道，这季公子在商界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一直打理着临城的所有生意，如今对于他的离去小
姐非但不挽留，反而将商号第一别院送上去作谢礼。那今后临城的生意要如何运作？
这时，刚刚发难的费英雄费掌柜也走上前来：“老朽年岁已高，请辞宣城总管一职。”而朱老板也紧跟其后：“小姐，老夫近年来也有些
力不从心，早就想跟小姐请辞，谁知一直忙于打理，也没时间，今天刚好……”
朱老板还想继续说下去，又被玉初玉手一扬：“好了，我知道了。还有哪位长辈想要趁这个机会卸甲归田？”玉初扫了全场一眼。
于是，又有一位老者站了出来。全场一阵哗然。
“前三大总司一同请辞，你们是对之前小姐解除你们总司之职心怀不满，今天特意来给小姐难堪吗？”小银嘴上沉不住气，心里却乐的开
花，老家伙，真以为没了你们，这商号就败了不成。
“嗯，还有吗？”玉初不表态，却再次发问。
又有四位地位颇高的掌柜站了出来。
就这样。在玉初一次次的询问中。一次次几个人站出来，之后出来的人越来越少，知道最后再没人站出来。
“咳。”玉初看着眼前五成以上的掌柜站出来，又向后望去，“不知余下的各位又有什么看法？”
后面十几位相互看看，推举出一人出来，此人看上去沉稳慎重，眉头深锁，似乎正在想着如何措辞才妥当。
“小姐，我们未想请辞，只是……”
“只是你们或不满意现在的酬劳，或不满意现在的营生，是吗？”
“小姐观察甚微。”
“呵呵，我自有定夺，那各位先歇着。”
玉初从座位上下来，看着每个嘴上说要离开的掌柜。平缓而稳定的说出那另所有人震惊的话。
“我程家自开始经营商号以来，一直以来倚仗各位长辈的帮助与付出，可以说，没有各位，就没有程家商号的今时今日，然而，天下无不
散之筵席，在我程家商号将与二少爷的商号联盟之际，失去各位我深表惋惜。但是，正如各位所说，各位都年岁越来越高，不能在程家待一辈
子。既然各位今日告诉我心有余而力不足，那我就代表我爹成全各位。从明日起，各位再无需为程家商号操心。”
此话一出，大堂一片宁静，没人想到她居然真的就同意这些当年与程仲康一起打拼的元老掌柜的离去，人们不免想，难道她不知道，这些
人如果悉数离去，程家商号就将面临停止运营的危机。
正当人们这样想着，玉初的声音再次响起：“大家无需担心，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我三年前就已派人到给为掌柜身边学习
打理生意，待人接物，因怕各位觉得他们是我亲指的人而对他们过于优待，所以我不曾告诉任何人他们是谁，今日，就让他们自己站出来，从
明日起，接任各位的所有事物。”
话音刚落，原本在各位掌柜身后的随从小厮、仕女丫鬟等一一站了出来，分别对各自的掌柜深深一拜，然后来到了玉初面前，面对以前的
主子，或者说，前一刻的主子。
“各位，我程家绝不亏待所以商号的人，既然各位想要离去，我玉初虽是女子，却也不是吝啬之人。我将各位掌柜主管店铺赠与各位用于
日后营生。纸笔我都准备好了，大家只要来签字画押就可以了。”
玉初抬手“啪啪”两声，落影、落红分别端着笔墨纸砚和已经拟好的店铺契约。下人抬上大方桌。
鸦雀无声，原本请辞的老板掌柜此时有的脸色发白，有的脸色铁青。有的焦躁不安。玉初回到主座，看着他们一个个的表情，面露微笑：
“各位对我的安排，可还满意？”
火气很冲的费英雄看到这，终于再也忍不住，爆发了出来：“程玉初！！你，你，老夫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三年前就在我等
身边设下埋伏，想着取代我等的位置，真是枉费……”
“枉费你什么？枉费你当年留我一命，只是将我撇到深山老林自生自灭？你是没想到吧？没想到一个七岁大的孩子居然能活下来，还能活
着回到你身边，到底做了你名正言顺的主子？！”玉初句句不相让。
“呸，主子，你以为你是谁，居然敢说是老夫的主子，老夫给人当主子的时候，你爹娘都还没成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