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形神俱妙
卫月突然从角落里转出来，笑吟吟地道：“什么越来越像还是不像妖怪了？你们是在说这个小怪物吗？”
正趴在阿布腿上懒洋洋地休息的莫土闻言突然竖起两只耳朵，猛地弓起身子，用它的两只小前爪不停地比划着，一脸的义愤填膺，似在责怪卫月将它称为小怪物一般。
卫月暗觉好笑，上前拍拍它的头，笑道：“好了好了，你不是小怪物！”
莫土仍然心存芥蒂，转过头去哼了一声，好象在表示懒得和卫月计较，然后又趴倒在阿布软绵绵的腿上继续眯上眼睛睡觉。
卫月见杜小心和阿布都没有说话，又问道：“你们还没有回答我呢？
到底说谁呢！“
杜小心用眼光示意了一下，卫月夸张道：“要不是当初师傅他老人家飞要我跟着你们历练一下，我可能永远都不知道你们竟然全不是人！”
杜小心没好气道：“什么叫我们全不是人？本天师可是个非常正常的人！那只臭小鸟也已经通过近万年的修炼成为人身了，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我们都是人，尤其是他在被方才那威力巨大的闪电劈中之后，你可以感觉到他体内的气息已经与之前截然不同了。”
卫月聚气凝神，仔细地探察偷香的情况，果然可以感觉到偷香体内真气异乎寻常的流动，看似毫无规律可言，但若细心观察的话，可以感觉到偷香原有的经脉正被另一个更粗壮的经脉吞噬，换句话说，也就是偷香的经脉正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改造，等到经脉被完全改造之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将是一个全新的偷香。
这股强大的力量无疑来自劈中偷香的那道威力无边的闪电。
卫月不禁疑惑道：“即便偷香原本就不是人身，但经过这样强大的闪电轰击，居然不但没事，反而还将经脉改造的出乎意料的强，这简直不可思议，早知道我也跳上去让那闪电劈一下了！”
阿布对她本来就没什么好敢，以前卫月穿男装的时候还好一点，一旦换上女装以后，阿布对她的印象越来越差。此刻闻言不禁讥笑道：“就你现在的功力，冲上去的话早就变成灰烬了！”
卫月不解道：“那偷香怎么会没事？难道是因为他是万年修炼的窃脂鸟？”
杜小心哑然失笑，摇头道：“这闪电的威力相当于天劫，即便是以偷香万年的修行也绝对难以抵挡。”
卫月讶然道：“可是他现在分明没事？不但没事，而且似乎还将经脉改造得令人惊讶！”
阿布看了她一眼，道：“那是因为他们两个练过《九霄玉清雷霆经》的缘故！”
“成仙之阶梯？你是说他们两个得到了被称之为成仙之阶梯的《九霄玉清雷霆经》？”卫月瞪大双眼，古怪地看着杜小心。
杜小心站起身，手轻轻抚过卫月的额头，卫月只觉得一张奇怪的经脉图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随即那经脉图上的经脉逐渐流动起来，在汇聚到膻中穴的时候突然中断。
卫月为脑海中的奇景所吸引，竟渐渐闭上眼睛，脑海中出现一道闪电一样的巨大能量，冲向原本中断的经脉，在一瞬间将原本中断之处连接起来。
以卫月的才智哪还不明白这《九霄玉清雷霆经》是怎么回事，只见她眼中灵光闪烁，对杜小心投去感激的一瞥，她完全没有想到杜小心竟然会将这惊天秘密毫无保留地告诉她。
对于杜小心而言，他感触最深的是他跨入道法至境以来，仍然对展现在他面前这样一个全新的、却又并不陌生的世界充满好奇心，就像他
刚才很轻易地就将所有关于《九霄玉清雷霆经》的讯息传递到卫月神识
中，这在今天之前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原本静坐不动的偷香突然一飞冲天，在他四周的空间内的空气在他快捷身法带动下，形成一个螺旋向上的巨大旋涡，如同龙卷风一般挟着摇天撼地的惊人威势向杜小心他们席卷过来。
阿布和卫月脸色大变，就连一直趴着的小怪兽莫土都惊慌失措地躲到阿布背后，仅露出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越来越近的旋涡。
杜小心原本也以为是偷香在修炼的过程中失去控制，不过仔细一看，发觉这旋涡虽然巨大，却不带丝毫的杀意，知道是偷香难以抑制内心的喜悦在试招而已。想到此处，杜小心心中一动，他也很久没有和偷香过招了，正好也借他来试试自己道法至境的强大威力。
他发出一声清啸，连续几个快速得肉眼根本看不清楚的旋身，剎那间越过近十丈的距离，向偷香带起的旋涡冲过去。
偷香故意带起漫空碎石块，像骤雨般朝杜小心激射过来，每一块碎石皆含有强大的气劲。
杜小心哈哈笑道：“臭小鸟，让本天师看看你长进了没有！”
偷香此时才睁开双眼，犹如镶嵌于天际的两颗耀眼的明星，发出璀璨而妖艳的光芒。他微笑道：“那就让我看看你这伏魔天师有没有再次降伏我这个大魔头的本事！”说完一闪，人影全无。
杜小心发现自己竟然没能看得清楚他的动作，更加增添对偷香进化后深不可测的感觉。不过却也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当下双掌平推，如狂风般的劲气像一堵墙般朝偷香压过去，声势骇人至极。
身在旋涡中的偷香反升为堕，双掌闪电般迎出，与结结实实硬拚了两掌。
早在偷香炼化体内异力时，就感应到杜小心运起元神对他的探测，其实那时他便已经看出杜小心的实力不在自己之下，所以一开始便利用动作营造出一种强大无匹的气势，去影响杜小心的斗志和信心，想使杜小心无法发挥正常的实力，为自己创造出最为有利的局面。
杜小心当然也知道他的意图，两人相处日久，本来对对方心意有些相通，加上此次功力大进，两人心中的想法自然都瞒不过对方。
一旁的阿布和卫月也受他们气氛感染，热血沸腾起来，就连小莫土也不时探出圆溜溜的小脑袋张望一下，不过因为刮起的劲风太强，几乎吹得它的小眼睛睁都睁不开。
谷中的象雄驻军也听到打斗声，虽然没有命令不敢乱动，却有人很快报知仍在开会的蹇伯翼他们。很快他们也出现在阿布她们身后。
杜小心虽然仍是那一身脏乱的道袍，此时却浑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场，犹如从天而降的神人一般卓尔不群，而偷香功力大进后也是整个人变的粉雕玉琢，身体不断旋转，带起嗤嗤的气芒，看得哈乙瘟和鲁季哩等人咋舌不已。
杜小心一声长啸，凌空望偷香扑去，喝道：“让你见识一下本天师进入道法至境后的无极生太极。”
偷香也不答话，旋转刮起狂风，吹得人人衣衫拂扬。人像一朵云般腾空窜升，再横移一丈，双掌连环发出劈空掌劲，疾攻杜小心翼侧，掌势霸道以极。
杜小心知道这一招的威力，不敢大意，猛地收摄心神，双掌侧推出，硬接偷香这霸道至极的一掌。
四掌相接，掀起凛冽的劲气，凌厉的破风声几乎将哈乙瘟等众人的耳朵撕裂开来。
卫月双目倏地睁大，射出熠熠奇芒，扬声道：“你们两个不要光使花架子，来点真格的好不好？”
杜小心闻言好胜之心更炽，尽管偷香强大处确是有些超出他的想象，尤其是他那似利刃般透体而入旋涡真气，令他防不胜防，不过常言道：法象莫大乎天地。杜小心的自鹏鹕那里领会来的先太极而后无极的招式加上南极长生诀绵长的真气也不是轻易就会被击溃的。
正所谓道归无极，形神俱妙。
果然，在卫月发话之后，杜小心的章法随即为之一变。
与偷香错身而过之后，杜小心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双目圆睁，不怒而威，加上狭小细长的谷顶天空的映衬，立时给人一种无端端地高大起来的感觉。
这一招法天象地原本是从广元处学来，在他未领悟道法至境只前，若要施展这法天象地定要事先念咒以积聚灵力，再焚化纸符示人以幻；而此刻，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立即将两人间的均势打破。
偷香的眼中也闪过讶异之色，似没想到杜小心道法精进如斯。遂双手一错，生出两股轻重截然不同的力度，以最快的速度对杜小心展开攻势，很显然此刻绝对不能任由杜小心集聚灵力，否则自己迟早要败下阵来。
偷香的双拳疾进，拳速快到几乎看不清影子，然而就在他全力爆发出来的时候，令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了。
在他的拳头顶端突然生出数根泛着青芒的尖刺，竟完全像是从肉中长出来一般，且能随着自己的心意或长或短，令他瞠目结舌，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叫，一时之间竟忘了自己是在与杜小心交手。
而杜小心显然发现偷香怪异的举措，不过却没有细想，指天指地上双手渐渐冥合成阴阳鱼图案，越旋越快，逐步形成一个有脸盆大小的混沌空间，向偷香越来越近的双拳套过去，一下将偷香的双拳缚住，再将这混沌空间逐渐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