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再遇淫贼
兴庆府作为西夏的都城不足百年,其规模自然不可与宋之汴梁相提并论,甚至比之吐蕃的逻些亦有所不足,但仅仅从气势上而言,兴庆府绝对不逊于以上任何一国的都城。
兴庆府的城郭形状已经采用了正方形,城墙高约两丈左右,根部厚足有三丈有余,顶部宽达两丈以上,可容纳大部队的调动和战斗。
此墙的修筑显然是采用了先进的板筑法,即先夯筑陡直内墙,两侧再以护城坡加固,此法可在增加高度的同时,抑制坡度的同步增长,使城墙较为陡直难攻。
杜小心和偷香还是第一次来到兴庆城,一路上饶有兴趣地听马植讲述一些关于西夏的历史,倒有不觉得乏味。
马植显然对西夏的历史及现状下过一番工夫,加上他口才出众,很快杜小心他们就对西夏的现状就有了简要的了解。
西夏党项人是羌族的一支,所以也可以称之为项羌。党项羌人势力在唐逐渐初发展壮大,唐太宗期间,中原社会环境安定,人民安居乐业。
贞观元年,党项羌首领细封步赖率领部落归附唐朝,唐太宗在其居住境内设置轨州,由细封步赖担任州刺史。在细封步赖的带头下,其它党项羌首领也跟着响应,纷纷率部落归唐。唐在境内设置崌、奉、岩、远等四州,仍以其各部首领为州刺史。自此党项人一直依附于中原,是大唐帝国的一部分。
贞观八年,吐谷浑叛唐,而当时的党项首领拓跋赤辞与吐谷浑王慕容伏允关系密切,是姻亲关系,所以跟着一起反唐,唐太宗派大将李靖率军进攻吐谷浑,拓跋赤辞率军屯狼道峡,协助吐谷浑王慕容伏允作战。
不久,拓拔赤辞战败于肃远山,慕容伏允兵败请降。唐王朝于其故地,分设懿、嵯、麟、可等32个羁縻州。唐王朝任命这些归服的部落首领为都督刺史。并以拓跋赤辞为西戎州都督,赐李姓,都督府的治所设在松州。从那以后,党项王族皆改为李姓,直到夏景宗李元昊正式立国时才又恢复旧姓。
而如今的西夏则是以梁太后为首的母党集团把持着朝政,排斥异己,为所欲为。正是为了缓和国内统治阶级的矛盾,西夏才不断穷兵黩武,大举入寇宋国边境。
眼下唯一令杜小心他们觉得困惑的是,斗姥大梵天宫的人居然没有找上他们?在他们看来斗姥大梵天宫既然在西夏有如此庞大的势力,甚至其首脑极有可能是西夏皇族之人,没理由会不知道杜小心他们一行人已经到了兴庆府才对?
进入兴庆府东门后,杜小心才第一次感受到这座城市的荒凉,整条街道上几乎看不到几个人,即使有,也都是些妇孺老人。
阿布诧异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西夏人的都城,怎么会如此的荒凉?”
杜小心根本就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副场景,自然无法回答她。
马植摇头叹息道:“看来西夏所遭受的兵灾远比我想象中的要严重
的多!“
卫月轻促眉头道:“若非如此,想必西夏也不会不顾及阿里骨而轻易向宋国求和了。”
偷香道:“这样一来,我们想要打听出阿里骨的藏身之处就很困难了。”
杜小心瞄了他一眼道:“你忘了我现在已经是一个真正进入道法至
境的道家天师了,如果连问出阿里骨的讯息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到的话,我还有什么面目担任象雄的大祭司?不如回家找家道观天天念一卷经文,孤独终老算了!“
偷香笑道:“我一时忘记你这个家伙除了能问人之外,还可以问鬼。”
为防止积水,兴庆城内的主要街道两旁都设排水沟,宽若小河,在路旁水沟交汇处,均铺架有石桥,尽管在这兴庆城内一年也下不了几场雨,桥下的河沟几乎都是干涸的,但每年春季,从山上来的积雪融水会形成一个月左右的汛期,形成兴庆城最大的一个特色。正所谓“名存异代唐渠古,云锁空山夏寺多”,大道两旁,即有寺庙,庙中皆植有参天古树,不过际此寒冬之时,从庙门院墙内伸出来的茂密的枝叶早冻成硬绑绑的,粘满了黄色的尘土。
阿布嚷道:“这鬼地方又脏又乱,真不知道西夏的皇宫里是不是也是这样,西夏国的皇帝怎么会忍受的了这样的环境?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先落脚吧!”
杜小心道:“别急,让本天师先探察一下,阿里骨现在藏身何处。”
一阵阴风吹过,连偷香几乎没有看到任何阴魂的行动,杜小心得意洋洋起来,贼贼地笑道:“嘿嘿,现在用起来简直是得心应手啊。”
阿布鄙夷道:“少臭美!”
杜小心朝阿布露出凶像,龇牙道:“再跟我抬杠,我就叫那几个阴魂天天晚上跟着你!”
阿布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略有惧意地看了杜小心一眼,忙拉着偷香的衣袖闪向一边。
卫月见状,出来解围道:“阿布姑娘不用怕他,他如果妄用阴魂害人的话会遭受天劫的,况且就他找来的那些低级的阴魂,除了探探路,找点果子之类的吃的还管用外,根本就不顶事的。”
阿布将信将疑地看了杜小心一眼,眼中仍然有些警惕。
杜小心困窘道:“你也不用把我的老底都揭穿吧!”
一阵笑骂声中,偷香突然眼中厉芒闪过,一股诡异的真气犹如触角般渐渐延伸过来。
杜小心和卫月随即也感觉到,抬头看去,在路旁一家寺庙的院墙上,一个魁梧奇伟的身形立于墙头,一头黑色长发与披风在风中起伏不定,无风自动,形如地狱中的修罗,双目射出前所未见的阴冷异芒,真气正朝杜小心他们笼罩过来,气机锁紧住杜小心,阴恻恻的道:“居然千里迢迢跑到这兴庆府来送死,嘿嘿……”
偷香微微皱着眉头道:“这人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身影十分的熟悉!”
杜小心微哂道:“管他什么人,会在这兴庆府拦截我们除了和斗姥大梵天宫的走狗还会有谁?”
卫月却不理会这些,娇喝道:“来者报上名来。”
那人冷冷的声音道:“凭你还不配知道本王的名讳!”
偷香心中暗凛:此人自称本王,难道真的是西夏皇族,但是在印象中并未遇到过西夏皇族中人?闳无机应该不是西夏的皇族中人,而且这人的身形也不像是闳无机。
卫月大怒,手中折扇已然飞出,化作一道奇美的弧线向那人击去,令人称道的是这丫头的招数没有定数,时而用剑,时而用扇,以往更是用过奇门兵刃龙骨钺,而更让杜小心他们好奇的是,他们从来没看见过卫月的兵刃是从什么地方掏出来。
那人发出一声冷笑,随手掷出一片旋转着似黑云般的东西,剎那间越过近五丈的距离,朝前头的卫月飞来的折扇割过来。
金属破风的急啸声音响彻天空。
“呛”的一声,卫月的折扇已经被撞的飞跌出去。
卫月的脸色为之一变,须知她将折扇旋转着飞出,用的乃是巧劲,高速旋转的折扇扇骨乃是精钢所制,其锋利程度绝不亚于一般的宝刀,那人能轻而易举地将折扇击飞,可见此人的功力必定是走刚猛的路数。
那人鹰击长空般临空朝卫月扑腾下来,杜小心这才看清楚他的样子,只见他身形魁梧奇伟,头带着狰狞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凌厉的眼睛,目如寒电,长发披散在两边宽厚的肩膊处,衬着闪闪生光的甲胃,确有不可一世的枭雄气概。
卫月也顾不上捡回折扇了,双手一捋,一把长剑从衣袖中弹出。
“叮”的一声脆响,犹如龙吟一般,向那人砍劈过去。
那人挥动着手中黑云般的长矛,与卫月的长剑一触即退,突然侧步向杜小心滑过去,长矛如同秃鹰锐利的尖喙朝杜小心的面目刺过去。
杜小心只觉得矛尖上传来一阵透体的寒气,心知若被刺中绝逃不过命丧当场的结局,换了是以前的杜小心,除了施展伏魔晶壁或者瞬间移动之别无他法,但对于已经步入道法至境的杜小心而言,自然不算什么。
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腰间的断刀,上次与阿里骨交战时断了一半,但他始终没有舍得扔掉,此刻手一摸到才想起来这刀只剩下半截了,随手画出阴阳鱼图案,旋转成脸盆大小的一个混沌空间,反向那人的长矛套过去。
偷香想都没想,一拳击出,凛冽的拳风中突然冒出的尖刺来,夹杂着如哨子般刺耳的声响。
那人显然没有想到这两个家伙强横至此,身后卫月也已经反攻回来,形势很明显对他不利。当机立断之下,左手一道刺目的闪光向杜小心和偷香席卷而去,人却又转身向卫月扑去。
杜小心和偷香只觉得眼前一亮,随即暗下来,竟感觉眼睛一时无法视物,不禁吓的不轻。
而那人攻向卫月的一矛,虽不是蓄势而发下的全力施为,却挟着无坚不摧和莫可抗御之势,即使关山月亲来,怕也不敢硬撄其锋,遑论卫月了,只得旋身而退。
那发出一声夺人心魄的啸声,狂妄地道:“暂且饶你们不死,来日本王自会找你们清算!哼。”说着飘飞而去,动作似慢实快,如同鬼魅,转眼即消失在路旁高大的院墙内!
卫月还欲追上去,被杜小心拦住,因为他发现偷香的眼中光芒闪烁。
偷香并没有等杜小心发问,开口道:“从他离开时的背影,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你们绝对想不到!”稍作停顿后,他才继续道:“他是我们昔日我们在涪州遇到的靳旭刚。”
杜小心和阿布皆是一震,难以置信地道:“有天下第一淫贼之称的靳旭刚?他不是已经死在涪州知府的女儿手中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