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落荒而
赵无际的攻势让杜小心的头皮一阵发麻,换了是以前,这一刻必是手足无措,纵使未必立即落败,却难免会有所损伤。
不过他既然打定主意要和赵无际拼胆色胆量,自然不能露出怯意,遂双手握紧最后两张纸符,打算拼尽全力给赵无际一击,同时脸上露出他那个招牌式的迷人微笑。
赵无际对杜小心的狡猾是有着很强烈的认识的,这也是他之所以要不择手段将他置之死地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当他看见杜小心满面笑容,好整以暇地面对他的攻击时,心中突然涌上一股令他说不出来的紧张感,他不知道杜小心到底好有哪些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手段,所以赵无际不自觉的将功力又收回来四层内力,以变应对杜小心的反击。
一击之下,令他赵无际大跌眼镜的是杜小心的内伤非常严重。几乎已经重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直到他的掌力击中杜小心将他打的吐着血飞出去的时候,也没有看见杜小心有什么动静,这下赵无际简直后悔的要死,为什么只用了六层内力而不是用十层内力,不然现在杜小心就不仅仅是吐血了,只怕连内脏也吐出来了。
形势不容他多想,立刻追着杜小心杀过去。
杜小心却强按住心头的狂喜,他拼着挨了赵无际一掌,就是为了消除赵无际的戒心,引他追杀自己,经过刚才那一掌,赵无际对他的防备已经降到最低。
就在赵无际第二掌快击中杜小心胸口时,杜小心忽然双手一抬,迎向赵无际的巨掌,同时将手心的纸符暗中焚化,粘了过去。
赵无际正在庆幸终于可以收拾这缠人的小道士时,猛然觉得头一晕,眼前幻象丛生,赵无际寒毛倒竖,大惊之后才意识到一定是中了杜小心的诡计,向手心看去,发现手掌上多了两道奇怪的花纹一样的东西,怎么搓也搓不掉,就好象是从他的肉里长出来的一样。
这花纹正是杜小心纸符上的引鬼符,现在将引鬼符焚化之后印在了赵无际的手上,如此以来,赵无际就相当与一道活的符咒,只要他不死,就将每天与恶鬼为伴了。
赵无际一阵恐慌,开始胡乱攻击周围的鬼影,虽然不知道那花纹是引鬼符,但却已经明白眼前鬼影缠绕,耳中凄惨无比、络绎不绝的鬼泣声肯定与之有关。天地之中,再无他物,惟恶鬼耳!
不过,杜小心也好不到哪儿,他的右手在赵无际最后那一掌下已告骨折,再加上他原来的伤,更是血上加霜,此刻躺在地上,虽然口中不住流出血来,却仍是看着发狂的赵无际大笑不已。
偷香见杜小心这边已告成功,立刻摆脱敌人,望杜小心这边横掠过来,抱住杜小心后,发出一声长啸。
这是他和阿布约定好的信号。如果阿布布置好了毒阵就会回应偷香的啸声,同时也是通知石头抓紧时间想办法开溜。
不过,此时石头却身不由己,虽然他悟出了无争的法诀,但真正用起来却是时灵时不灵,毕竟他还要牵挂着杜小心他们这边的战况,所以还是被储呈威迫落下风,一时很难扭转局面,更别说要迫退储呈威开溜了。
阿布终于有了回应,一个呼哨过来。
石头眼见时间不多,渐渐烦躁起来,被储呈威瞅准空挡一指点向石头的幽门穴。偷香大惊,来不及多想,两道闪电分别击向储呈威和石头,储呈威侧身让过,指风却丝毫不变,直指石头幽门穴。不过石头却没有想到偷香会用闪电攻击他,被闪电打了个正着,惨叫一声飞了起来。
坠落在地上的石头还没有反应过来,阿布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把拉着他的双手就往她布下的毒阵内,可怜的石头刚刚被闪电电的七荤八素的,又被阿布抓住伤口处在地上拖,伤口更是被地上的石块划的伤痕累累,石头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储呈威也没料到偷香会攻击石头,将他电出自己的攻击范围,白白让石头逃了一命,等他追进毒阵的时候,偷香也已经赶到。
此时,储呈威才意识到形势变得对自己不利起来。因为他发觉自己手下的阴阳护法和鼎州会的一干人都没有跟上来,不是他们不想跟上来,只是因为有人入阵时中毒倒地,变的僵硬起来,所以其他人不敢入阵,他们功力不比储呈威,尚达不到避毒的境界。
现在的局面变成了他储呈威一对四!虽然杜小心和石头几乎已经失去了作战能力,但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阿布,光看阿布的轻功便不像是个等闲之辈,他却想不到阿布除了用毒和轻功之外,几乎是个不懂武功的弱质女流。
不过,虽然如此,奸猾的储呈威也不愿就此罢手,好歹也要试探一下,是否真的没有赢面。遂晃身向阿布扑了过来。
偷香哪还不知道他的打算,不等他接近阿布,一声长啸,腾空而起,落地时刚好在阿布之侧,同时左手撮手成刀,右手两道闪电劈向想要强攻阿布的储呈威。
储呈威的去势为之一顿。
直到现在他才有机会好好打量眼前这个迅速在江湖上冒起的年轻人
,只见偷香的天庭广阔,鼻梁挺直,肤滑如婴孩,看来很年青,但偏有种使人感到他经历了悠久至自字宙初开时他便已存在着的奇异感觉。
如果储呈威知道偷香是由万年窃脂鸟化成人身的话,自然就可以想通了。可眼前着看着既显得苍老又异常年轻的偷香,他忽然有种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的感觉。
昂然挺立的偷香精神和感官已经提升到了及至。尽管储呈威到现在为止仍然还没有真正意义上交过手,可是储呈威却知道今趟很难从偷香手中讨的好去。他毕竟是久经阵仗之人,因时度势之下,全力一击,立即转身向后遁去。
要知高手过招,必须全盘掌握形势变化和调度,表面看似简单的一击,其中实包含无数的学问,储呈威这一招足以令偷香不敢追击,何况偷香根本就没有打算追击。
阿布和偷香带着两个浑身是伤的杜小心和石头沿着江边走了很长一
段时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藏身之所。
阿布渐渐紧张起来,现在他们的情况真的非常危急,尤其是杜小心已经进入昏迷状态,如果再不进行治疗,可能用不了多久就要丧命了。
偷香突然停了下来,盯着阿布道:“我要变回原形将他们送到大江对暗去,这样可以尽快摆脱敌人,让小心他们有时间疗伤。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害怕。”
阿布先是一怔,随即露出期待之色。“我保证不害怕,很想看看你原来的样子呢!”
偷香放下石头和杜小心,脱下衣服,塞进杜小心怀里。
阿布虽然胆大,看见偷香当着她的面脱衣服还是脸红起来,不过很快,那一丝扭捏和害羞立即被见到偷香的真身时那种惊诧所取代。
偷香扇动着一丈的翅膀,狂风将阿布刮倒时,阿布才从惊诧中清醒过来,忙拖着杜小心和石头往偷香的被上放。
等到把石头和杜小心放上偷香的鸟背上后。阿布才突然发现没有自己呆的地方了,不由得发起呆来。
偷香一个转身将阿布的衣领叼在喙下,飞了起来。
开始时阿布还吓的大声尖叫,慢慢的竟然开始欢呼起来,尤其是当偷香飞上了江面,看着脚下号浩荡荡的江水一路向着东方喷薄而去时,阿布忍不住唱起歌来:蓼岸风多桔柚香,江边一望楚天长,片帆烟际闪孤光。
目送征鸿飞杳杳,思随流水去茫茫,兰红波碧忆潇湘。
这是一首孙光宪的《浣溪纱》,虽然阿布唱不出那种豪放的气势来,但在她温软的嗓音中,歌声倒也有一种独特的韵味。偷香乘着脚下的白云,在阿布美妙的歌声中向大江北岸飞去。